第三百三十四章：我媽媽是你害死的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譚舒雅艱難的轉身，臉色蒼白的看著賀一鳴。
“舒雅，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譚舒雅定定的看著他，不說話。不是她不想說，而是這個時候，她什麽都說不出來。此時她的大腦裏一片空白，她隻等著賀一鳴給她答案。
“舒雅，我不是故意的！張阿姨無意間聽到了我打電話的內容，找我理論。我想好好跟張阿姨說清楚的，可是張阿姨情緒很激動，動手打我，我下意識的擋了一下……張阿姨沒有站穩，往後倒退了一步就……”
賀一鳴抓著譚舒雅的褲腿痛哭流涕：“舒雅，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看到張阿姨從樓梯上摔下去之後，我立刻帶著張阿姨去醫院裏了，可是……”
張美英摔的太巧了，顱內出血，且是很嚴重的出血。到了醫院之後，根本就沒有救治的機會。
譚舒雅的臉色越來越冷，身體狠狠的顫抖起來。
“在醫院裏，我想對譚叔叔和舒銘說出真相的！是陳菁菁……陳菁菁跟在我後麵，看到了事情的全部經過，她說張阿姨是自己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去的，我……”
看到譚維德痛苦的模樣，再看到譚舒銘將張美英的死怪罪到譚舒雅之上的恨意，話到了嘴邊，他卻是怎麽都說不出口了。
“舒雅，對不起，張阿姨是我不小心推下去的。我和陳菁菁結婚也是因為她拿這件事威脅我！舒雅，我自始至終喜歡的隻有你一個人！我不想背叛你的！我不想傷害張阿姨的！我……”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他的懦弱。如果不是他的懦弱，不是讓譚舒雅替他頂罪坐牢，也不會有接下來發生的這許多事情。
“所以……”譚舒雅往後倒退了兩步，雙眼死死盯住賀一鳴。
“舒雅，對不起！對不起！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我罪大惡極！我該死！”賀一鳴一個頭一個頭重重叩在地上。
恨到極處，譚舒雅反而笑出來，隻是眼眶裏，大顆大顆的淚水滑落：“所以，我媽媽是你害死的！是你親手害死的？！”
“舒雅，對不起。對不起。”賀一鳴一遍一遍的說著對不起，一次一次的叩著頭。當年所有的真相揭開，除了叩頭請罪，他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做什麽。
“對不起？一句對不起就完了嗎？賀一鳴！為了你，我賠上五年的青春！我替你定罪坐牢！結果換來的就是你親手害死我的母親？！”
“賀一鳴！世界上怎麽會有你這麽良心狗肺的人！你恩將仇報！你還算是個人嗎？！”
之前陳菁菁已經鬧過，地板上到處都是碎片和雜物，譚舒雅抓起來就往賀一鳴身上砸。碎片砸在賀一鳴頭上，頓時有鮮血湧出來。
賀一鳴沒有閃躲，任由她發泄。站在門口處的陳菁菁看不下去了，她猛地衝過來，一巴掌甩在譚舒雅的臉上，甩的譚舒雅踉蹌著往後倒退了好幾步，差點摔在地上。
“你幹什麽？！”賀一鳴狠狠抓住陳菁菁的手腕，雙眼瞪的通紅，仿佛下一刻就要將她吃了一般。
“我幹什麽？我這是在保護你！你怎麽這麽傻！我打你的時候你還知道閃躲！譚舒雅打你你就跪在那裏任由她打！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這是我和舒雅之間的事情，用不著你管！你給我滾！”
“怎麽用不著我管？你是我的丈夫！是我兒子的爸爸！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譚舒雅欺負你，我就是看不過去！”
譚舒雅不理會兩人的爭吵，她抓起身邊所有可以抓到的東西向賀一鳴身上砸，所有東西動砸沒了的時候，她撿起地麵上反彈過來的一片瓷器碎片衝到賀一鳴身前，要去劃他的脖子：“賀一鳴！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譚舒雅你講不講道理！你媽媽是自己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去的！不是一鳴推的！你媽媽的死她自己也有責任！你不能全怪到一鳴身上！”
“你們都去死！”
爭執之間，譚舒雅手中的碎片劃到賀一鳴的眼角，差一點就刺入他的眼睛。陳菁菁怒極，甩手又要給譚舒雅一個巴掌，賀一鳴眼疾手快，及時抓住陳菁菁的手腕，猛地將她甩開。陳菁菁踉蹌著往後倒退了兩步，摔在地板上，手掌按在地麵上的瓷器碎片上，鮮血很快蔓延在指間。
此時無人阻攔，譚舒雅一手抓著賀一鳴，一手握著瓷器碎片，一下一下的劃向賀一鳴的脖頸。賀一鳴也不閃躲，任由她發泄，鮮紅血液沾染在兩人身上。
櫻子和譚舒銘衝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屋裏一片狼藉，陳菁菁摔在地上，譚舒雅握著瓷器碎片要去殺賀一鳴。
“姐！”
“舒雅！”
譚舒銘和櫻子立刻將譚舒雅拉開，譚舒雅不肯，掙紮著仍舊要上前去殺賀一鳴。
“姐！你這是在幹什麽？！你冷靜一點兒！”抱住了譚舒雅，看到脖子裏滿是鮮血的賀一鳴，譚舒銘擔憂道，“一鳴哥，你沒事吧？”
賀一鳴紅著眼睛看著他，沒有說話。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譚舒雅如發了瘋一般大聲吵嚷：“別叫他！他沒有資格讓你叫哥！”
“姐，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你不是來找一鳴哥拿東西的嗎？怎麽……”不過是拿個東西，怎麽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拿東西……
譚舒銘這麽一說，譚舒雅才想起來，她是之前有東西落在賀一鳴的車上了，回來找他拿，無意間聽到了他和陳菁菁之間的爭吵，這才知道了當年事情的真相。如果她不回來拿東西，如果她沒有聽到他和陳菁菁之間的爭吵……
譚舒雅大笑起來：如果沒有這兩個如果，明天她就會和賀一鳴結婚了。如果不是她無意中聽到了這件事情……依照賀一鳴的性格，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告訴她事情的真相吧。
她覺得自己真傻！就是這麽一個人，這麽一個懦弱的一無是處的男人，自己當初怎麽就那麽愛他！愛到可以去替他頂罪坐牢的地步！如果自己沒有坐牢……現在，她的媽媽應該仍舊陪伴在她身邊吧。
“賀一鳴，你去死！”譚舒雅掙紮著還要去殺賀一鳴，譚舒銘連忙將她抱住。譚舒雅已經聽不進任何話，隻想著賀一鳴立刻就死，譚舒銘無奈，隻能緊緊抱著譚舒雅，對賀一鳴道：“一鳴哥，我先帶我姐走了，你讓嫂子陪著你去醫院包紮一下。等我安置好我姐，我再回來替我姐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