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彤彤說的是……爸爸
晚上吃飯的時候,彤彤情緒並不怎麽好,不管譚舒銘幾人怎麽哄,她的臉上都沒有什麽笑意。就連譚舒雅親自抱著她吃飯,她也有些無精打采的。譚舒雅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第二天早上,譚舒雅做了一個決定,如果顧秉謙再來找彤彤、要和彤彤一起去吃飯的話,她不會再阻攔。她會和顧秉謙保持距離,不能剝奪彤彤擁有父愛的權利。可是一連好幾天過去,顧秉謙都沒有再出現,彤彤竟然也難得的沒有再嚷嚷著要見顧秉謙。
譚舒雅開始以為彤彤就是小孩心性,隻是一時粘著顧秉謙,過了兩天自己就好了。後來才偶然間發現,不是這樣的。
彼時,譚舒雅收拾了碗筷去廚房,彤彤自己一個人在書房裏看漫畫。她收拾完了想要陪彤彤一起看書的時候,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彤彤的聲音,似乎在跟人說話。
“爸爸,你到歐洲了嗎?”隻這一句話,譚舒雅就愣在了那裏,握著門把手的手沒有再繼續擰下去。隻在這一瞬間,譚舒雅就知道,彤彤口中的“爸爸”指的是顧秉謙。
彤彤的聲音繼續傳來。
“你那邊在下雨嗎?爸爸,你有沒有帶傘?你沒有帶傘可怎麽辦!淋了大雨是要感冒的!爸爸,我不要你感冒!”
“好!爸爸買什麽彤彤都喜歡!爸爸,你不要隻給彤彤買禮物,你也要給媽咪買禮物。媽咪收了禮物,說不定就不生你的氣了。”
“爸爸,對不起,那天我沒有陪你一起吃飯。我想陪你一起的,可是我又怕媽咪不高興!爸爸,等你回來的時候,我再陪你一起吃飯好不好?”
“爸爸,我沒有怪媽咪。我知道媽咪肯辛苦。爸爸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媽咪的!”
接下來的話譚舒雅就沒有再聽了,因為她已經紅了眼睛,快要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她怕被彤彤發現,轉身進了臥室。
那天看到顧秉謙帶著彤彤出現在學校,她還很不高興,以為顧秉謙在利用彤彤,現在才知道,原來顧秉謙是想在出差之前再見彤彤一麵。
譚舒雅揚起臉看向天花板,努力控製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聽了剛才的對話,她心裏越來越覺得對不起彤彤了,可是重新跟顧秉謙在一起……
不!譚舒雅搖頭:他們不能再在一起。虐心的苦頭已經吃過一次了,如果再吃一次,那也太不長記性了。
譚舒雅不知道歐洲那邊的雨有沒有停,她隻知道,蘇台最近的天氣實在不怎麽好。十月的天氣,沿海的蘇台,天氣預報裏整天在播放預防台風的新聞,就連學校裏都因此而放了假。
這天,處理完英語學校那邊的事情,譚舒雅冒著大風帶著彤彤往回走,終於在落下第一個雨點之前進入樓道裏。看著外麵呼嘯而來的疾風驟雨,譚舒雅心裏顫了顫,抱緊了彤彤上樓。
鍋裏燒了水,譚舒雅從冰箱裏拿出一把青菜洗了,又拿了一隻碗盛了麵粉,將水龍頭開到最小,水一滴一滴的滴進麵粉裏,她在下麵拿筷子快速攪拌著。等水開了,麵疙瘩和青菜一起放進去,開鍋之後再加鹽巴、雞精、耗油等調味料,好吃的疙瘩湯便做好了。
譚舒雅喝了一大碗,彤彤喝了一小碗,兩人吃飽之後又看了一會兒電視,便去休息了。最近這段時間,家裏隻有她們兩個人,譚維德的一個好友要做壽,邀請了譚維德,譚舒銘便陪著譚維德回美國了。
半夜裏,譚舒雅被彤彤的呻.吟聲吵醒。打開燈看到彤彤緋紅的小臉,譚舒雅心底一沉,伸手一摸,燙的厲害,果然是發燒了!譚舒雅立刻下床去抽屜裏拿了退燒藥出來,衝了一包給彤彤灌下去。
譚舒雅耐心的等著彤彤退燒,隻是沒過多久,閉著眼睛的彤彤突然從床上爬起來,剛爬到床邊,“嘔”的一聲,剛剛喂進去的退燒藥全都吐了出來。
“彤彤!彤彤!”吐完之後,萎靡的彤彤繼續閉上眼睛沉睡,呼吸因為發燒變得粗重起來。
看著地上吐出來的一大灘水,譚舒雅怕藥全都吐了出來,想要重新給她灌,卻又擔心身體裏仍有殘留藥品,再灌一包就加大了藥量,對彤彤身體不好。
譚舒雅拿了一條濕毛巾過來給彤彤擦身體,時不時的喂她一點水,可是不管喂多少水,過不了多久,彤彤都會原封不動的吐出來,燒也一直沒有退,反而有升高的跡象。
許是因為太過難受,彤彤不斷的呻.吟著。譚舒雅心疼的將她抱在懷裏,在臥室裏來回的走著。這個時候,她應該帶彤彤去醫院的,可是外麵狂風大作、暴雨臨盆,樓下的樹都刮斷了好幾棵。她此時抱著彤彤出去,到不了醫院,就不知道被刮到哪裏去了。
譚舒雅每隔半個小時就給彤彤測一次體溫,每隔十五分鍾給她喂一次水。體溫有所回降,水卻是喝的少,吐的多,彤彤的嘴唇很快就幹了。譚舒雅心疼的將彤彤抱在懷裏,忍不住掉下眼淚來。
差不多睡了半個小時,彤彤在譚舒雅懷裏又難受的呻吟起來,她抓著譚舒雅的衣角,嘴裏哼哼著,似乎在說些什麽。
“你說什麽?彤彤,你說什麽?”譚舒雅沒有聽清,將耳朵湊到彤彤嘴邊靜心聽著,聽了好幾遍她才確定,彤彤說的是……爸爸。
在她最難受的時候,她最想要的,是爸爸。
譚舒雅紅了眼睛。彤彤睡著之後,她將彤彤放在床上,拿出手機找到顧秉謙的號碼。猶豫了片刻,她按了下去:雖然顧秉謙在外出差,人不能來,但是彤彤這麽想要爸爸,聽聽聲音也是好的。
手機即將撥通的時候,彤彤忍不住又吐了,譚舒雅立刻下意識的掛了,將手機扔到一邊去抱彤彤。她沒有發現,匆忙之下,手機沒有掛斷,直接接通了。
“舒雅?舒雅?”手機裏傳來顧秉謙不確定的聲音。過了片刻,沒有人應聲,顧秉謙明顯著急了,“舒雅你怎麽了?舒雅你現在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