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我沒看什麽
不管酒店這邊鬧成了什麽樣,譚舒雅的房間裏,一直都是安靜的。
早上五點半,譚舒雅準時起床,洗漱之後,去廚房給自己煮粥,煮好粥關火,穿了運動裝下樓,繞著小區跑上兩圈,回來的時候,鍋裏的粥正好能吃。
跑步這件事情是在顧家別墅裏養成的習慣。除非有時候是被事情耽擱了,否則不跑她還覺得不舒坦。不過今天早上跑了步,身上舒坦了,因為卻不舒坦了。因為跑步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了顧秉謙。
以前在顧家別墅裏的運動場上,顧秉謙總是跑的比她快一些,她習慣性的跟在顧秉謙身後跑,不讓自己被顧秉謙落下太遠。
今天早上跑步的時候,後麵有些累了,她下意識的抬頭,想要看看顧秉謙跑到了哪裏,還給自己製定目標,趕上他。抬頭的時候,看到街道上的行人和經過的車輛,她才恍然:她已經從顧家別墅裏搬出來了。她和顧秉謙……隻要她不願意,可能以後都不會再見幾次麵了。
稍微的一個停頓之後,她加快了腳步,跑完剩下的兩圈。可一想起顧秉謙來,她的腦子便不受自己控製裏,腦海裏全是他運動時矯健的身影。
因為心情不好,譚舒雅隻吃了半碗粥,帶上自己的幾件衣裳就去公司上班了。
今天是出差的日子,中午十一點半的機票。到了辦公室,王賢問了她一句“收拾好了嗎?”就進了辦公室,沒過多久,王賢從辦公室裏出來,叫上譚舒雅一起下樓。
公司大廳裏已經到了不少的公司主管,看到譚舒雅,他們眼神裏閃過片刻的探究,隨即又隱藏掉了。人到齊了,他們做公司裏的商務車去的機場。
到了機場,換了登機牌,譚舒雅下意識的張望,她潛意識裏是在打量周圍的環境,可王賢問她:“你在看什麽?”的時候,譚舒雅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她在尋找顧秉謙的身影。
譚舒雅的臉色頓時紅了,收回視線,慌忙道:“我沒看什麽。”說完這句話,她立刻轉過身去,背對著王賢悄悄鬆了口氣,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登機的時候,顧秉謙和趙寅從貴賓室裏出來,譚舒雅的視線不受控製的黏在那頎長瘦削的白色身影上。
顧秉謙也一眼就看到了她,隻是他的自製力比譚舒雅要強,發現譚舒雅一直在看他,他也忍不住看了過去,隻匆匆的一眼,發現譚舒雅手腕上已經沒了鐲子和腕表,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手串,瞳孔猛地一縮,立刻轉過臉去。
顧秉謙的身影與譚舒雅擦肩而過,譚舒雅微微低下了頭,顧秉謙看也不再看她一眼,直接走了過去,留下濃重的煙草氣息充斥鼻尖。
譚舒雅猛地抬起頭來,看闊步離開的他:他到底抽了多少煙?身上的煙味兒怎麽會這麽重?他不要命了嗎?!
“舒雅,要登機了,你還愣著幹什麽?”王賢催促,譚舒雅回過神來,立刻跟上去。
十三個小時的飛行後,顧秉謙、譚舒雅一行人到達美國紐約。大家都比較累了,顧秉謙安排今天休息,明天再開始工作。
回到房間,譚舒雅拿出手機給譚舒銘打電話,意料之中的,沒有人接聽。譚舒雅默默歎了口氣,收起手機,打開.房門走出去。
相比較中國而言,美國如今的天氣有點冷。剛出酒店的門,有風吹來,譚舒雅就覺得身上一涼,雞皮疙瘩都出來了。可已經出來了,她也不想回去,抬手搓了搓胳膊,繼續往外走。
異國街頭,聚集了各種皮膚各種國籍的人,不同發音的英語充斥在耳邊。譚舒雅抱著自己的胳膊,一邊走著一邊打量,看到熟悉的中國麵孔的時候,她就忍不住多看一眼,希望可以遇到自己的親人,可一路走下去,每次燃起希望之後,帶給她的都是失望。
天漸漸開始暗下來,周圍的商鋪有些開始關門了。美國的街頭不像中國的街頭那樣安全,她急匆匆的往回走。出來的時候心裏有事,不覺的什麽,如今走回去,路一下子變得漫長起來,走了好久都看不到落腳的酒店。
馬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譚舒雅心裏慌起來,腳步越來越快。正急匆匆的走著,旁邊的胡同裏突然冒出一個白色的身影來。
譚舒雅嚇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她猛地握緊拳頭。片刻的功夫裏,腦海裏已經閃過無數想法:要是遇上歹人怎麽辦?自己有能力製服他嗎?自己能跑得掉嗎?這裏可以及時報警嗎?會有人幫助她嗎?
“我帶你來美國是來出差的!不是讓你來旅遊的!”
譚舒雅稍定心神,這才發現這個人是顧秉謙。她心中頓時鬆了口氣。
顧秉謙瞪了她一眼,轉身就走。顧秉謙走的很快,再加上他腿很長,譚舒雅要小跑著才能跟上他。聽到後麵的跑步聲,顧秉謙走的更快了,譚舒雅一個抬手擦汗的功夫,在抬起頭來的時候,茫茫夜色裏,譚舒雅就看不到顧秉謙的身影了。
譚舒雅的心猛地一沉,她加快腳步,小跑著往前趕,可是走出去一段距離,仍舊沒有看到顧秉謙的身影。看著前方沒有盡頭的路,周圍陌生的建築,譚舒雅的心慌亂起來:這是哪裏?她之前走過這裏嗎?她是不是迷路了?是不是該在什麽地方轉彎,她沒有轉?還是說……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剛才有沒有走岔路?
譚舒雅站在原地看了片刻,轉身往回走。剛走出幾步,一隻手將她拽住。譚舒雅嚇得屏住呼吸。看到顧秉謙那張陰沉的厲害的臉時,她又放鬆下來。
不管你和那個人的關係如何僵硬,隻要不是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在異域街頭看到熟悉的人,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這次顧秉謙放慢了腳步在見麵走著。譚舒雅一步一步的在後麵跟。
夜色深沉,街道似乎還是沒有盡頭。看隻要這個白色的身影還在眼前,譚舒雅就覺得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