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你什麽時候娶我
溫香軟玉在懷,金卓僵了身體,屏了呼吸。
他低下頭去,看倒在她懷中的這個女人的臉。
譚舒雅是在笑著的,一如他之前見她的模樣。隻是她的笑容裏帶了一層悲傷。笑隻是淺浮在表麵的假象,悲才是內裏的真諦。
金卓有些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麽樣的事情,逼得這樣美麗的人去自殺。又是什麽樣的心情,讓她以這樣的笑臉活著。
情不自禁的,金卓緩緩抬手,想要撫上譚舒雅緋紅的臉頰。
櫻子在旁邊看著,微張著嘴,不知道該不該製止。自家哥哥對譚舒雅的那點念頭,她多少也能看出來。可譚舒雅和顧秉謙之間……
櫻子正在猶豫的時候,金卓的手離譚舒雅隻有幾厘米的距離的時候,譚舒雅自己主動從他裏出來了。她臉上的笑容凝住,轉身往身後看了一眼,隻看到了聚在桌子旁邊一邊吃燒烤一邊聊天的熱熱鬧鬧的男男女女,沒有看到其他人。
譚舒雅轉過頭來,笑著道謝:“金大哥,謝謝你。”話說完的時候,譚舒雅已經站到了櫻子身邊,抱住她的胳膊。
金卓笑了笑,讓她們兩個繼續吃,自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在桌旁坐下的時候,譚舒雅忍不住的向四周打量。櫻子問:“舒雅,怎麽了?”譚舒雅搖頭:“沒什麽。”說這話的時候,她忍不住又往旁邊的馬路盡頭方向看了一眼。
她總覺得,似乎有人在看她。
譚舒雅喝了不少的酒,沒有開車,自己打了個車回去。
進了別墅,看到正襟危坐在客廳沙發上的顧秉謙,譚舒雅渾身一個激靈,頓時酒醒了不少。
顧秉謙抬眼看了譚舒雅片刻,見她一直在門口站著,陰沉沉道:“過來。”
譚舒雅稍微猶豫了一下,走過去。
濃重的酒氣襲來,顧秉謙蹙眉,看到譚舒雅低眉順目的模樣,再想到今日意外看到的他與金卓、櫻子兩人開環暢飲的模樣,一股怒氣頓時襲來。
他伸手捏住譚舒雅的下巴,緩緩往下拉,逼著她俯下.身來:“是不是我對你太寬容了,所以你就越來越囂張了。”
手指上的力道加重,譚舒雅的下巴被他壓迫的退了血色,泛出蒼白的顏色。顧秉謙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像最鋒利的刀,一下一下割在譚舒雅的身上:“我讓你陪酒的時候,你裝的一副清純無辜、生人勿進的模樣,我還以為你有多清高呢。原來你也是喝點酒就往男人懷裏蹭的主兒。”
顧秉謙說的每一句話譚舒雅都聽進去了,知道是什麽意思,心裏也有些難受,可這些都抵不過胃裏陣陣的翻騰。她想吐。
譚舒雅搖著頭想把自己的下巴從他手裏解救出來。她必須立刻離開,否則她就會把胃裏的東西全吐在顧秉謙身上了。
顧秉謙卻不知道這一層,他隻看到了譚舒雅的掙紮與不從。心底的那股氣越來越盛,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重了。
譚舒雅不斷的咽口水,以阻止胃裏的翻騰,奈何胃裏越來越難受了。情急之下,譚舒雅用力掰開顧秉謙的手指,轉身就跑。
顧秉謙的臉色徹底變了:“譚舒雅,你給我站住!”
譚舒雅沒有站住,她以最快的速度衝到洗手間裏,趴在洗手台上大吐特吐。
客廳裏,聽著譚舒雅陣陣嘔吐的聲音,顧秉謙的臉色變換了好幾次,最終恢複平常的冷漠與無情。他在客廳裏占了很久,譚舒雅都沒有出來。
顧秉謙蹙眉,走進洗手間去找譚舒雅,發現她正雙手撐在洗手台上,靜靜的看著鏡中的自己。顧秉謙站在她身後,也看著鏡中那張蒼白美麗的臉。
嘔吐之後她洗了臉,有水珠掛在上麵。蒼白的臉色,剔透的水珠,讓譚舒雅想到雨後的白蓮,青春美麗,遺世獨立。
如果沒有五年前的那場意外,如果沒有佳琪,自己應該會很欣賞她。
顧秉謙忍不住的想。這個念頭冒出來,顧秉謙心底一顫。他輕咳一聲,譚舒雅沒有回神。顧秉謙伸手去拉她。
手剛握住她的胳膊,譚舒雅轉過身來了。她仰頭望著他,眼角帶著盈盈淚珠。她紅唇輕啟,問:“你什麽時候娶我?”
顧秉謙怔住了。
淚珠從譚舒雅的眼角滴落下來,譚舒雅抓住顧秉謙的胳膊,用力搖晃:“你到底什麽時候娶我?!你說啊!你說啊!”
譚舒雅將臉埋進顧秉謙懷裏,淚水很快浸濕了他白色的襯衫,帶來些許涼意。
“你說過你會娶我的。你說你要給我辦一個最盛大的婚禮。你說你會愛我一輩子。難道你都忘記了嗎?你都忘記了嗎?你怎麽可以背叛我?!你怎麽忍心背叛我!”說到不甘心的地方,譚舒雅張嘴,隔著襯衫薄薄的料子,狠狠咬住顧秉謙胸前的一塊肉。
顧秉謙惱了,想要推開她,譚舒雅反而抓的更緊了。整個人都往他身上湊,手腳並用的攀附在他的身上,堅決不肯離開。
“你能彎下腰給我係鞋帶。你能下雨天背著我去上課。你能連續一個月打兩份工就為了給我買一條裙子。你能不吃飯省下錢給我過生日。你寧願自己紮破腳也要背著我過淺灘。你說你能為我豁出命去,可是你為什麽還是背叛我了呢?你怎麽就娶了別的女人了呢?”
“還有坐牢……”譚舒雅抬起頭來,拿一雙淚眼迷蒙的眼睛看著顧秉謙,“五年之前,我們兩個人一起回家,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撞死了人,我……”
這幾句話譚舒雅是哭喊著說出來的,口齒有些不清,顧秉謙隻能隱隱約約的聽清楚“撞死了人”,聽到這幾個字的時候,他的臉色沉了下來,不等譚舒雅說完,顧秉謙一把將她推開。
譚舒雅踉蹌了一步,摔在地上。她坐在地上衝著顧秉謙繼續大喊:“賀一鳴,我不過是坐了五年的牢出來,你怎麽就娶了別的女人還和那個女人生了一個四五歲大的兒子!”
顧秉謙怒不可斥,抓著她的一隻胳膊拖到裏麵浴室裏,打開噴頭,開了最冷的水、最大的水流,往譚舒雅身上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