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4章 說來說去都是自己人
曾元進擺擺手,道:“沒事,就是一點皮外傷而已,過去就算了。”
“這件事,關於敏慧和小飛的事,這麽多年來,我和阿靜都太縱容她了,現在造成這樣的結果,我們對你和文因,都不知道該說什麽。”葉承秉麵色尷尬,道。
曾元進看著葉承秉。
這個小舅子,算是嶽父家裏對羅文因最友好的一個,有蘇以珩的緣故,也有蘇靜的緣故。可是,歸根結底來說,葉承秉是個公道的人,不會斤斤計較。這一點,曾元進很清楚。而葉敏慧——
“迦因也沒受傷,你別這麽說,阿秉。”曾元進道,“孩子們的事,大人哪裏管得住?這不是你們的錯,你別這麽想,阿靜也不要這麽想。”
葉承秉卻搖頭,道:“敏慧這孩子,太任性,再加上逸飛也不夠成熟,事情這麽多年來演變成這樣,讓他們孩子們之間相處尷尬,咱們大人,”葉承秉笑了下,道,“咱們也感覺怪怪的。”
曾元進笑了下,沒說話。
“這過去的事,是非對錯,搞成現在這樣一地雞毛,也是夠了。我和以珩過來找你,就是和你商量一下將來怎麽辦。”葉承秉道,“下午剛才夫人去了我家,約了阿靜明天一起去滬城,和文因、徐夢華一起見麵。夫人的意思,應該是去勸和了。咱們之間,我覺得咱們也得拿出個法子,應對眼下和未來的局麵。現在鬧成這個樣子,最終受害的是泉兒。”
曾元進微微點頭,道:“我的態度呢,是這樣的。過去的,就過去了。事情變成現在這樣,誰的責任大,誰的責任小,這些,我們都不要去揪著不放。”
葉承秉和蘇以珩點頭。
“你說敏慧任性、逸飛不夠成熟,其實迦因做事也欠妥,漱清也是有些考慮不周。不過這些都過去了,咱們都不說了,關鍵是怎麽收場。漱清呢,和我也打電話溝通了,他的意思是這件事不要再擴大,不要再追究了,都是自家人的糾紛,到此為止就夠了。我是讚同這一點的。”曾元進道。
“謝謝進叔和霍書記。”蘇以珩道。
曾元進搖頭,道:“這些話,不要再說。”
蘇以珩點頭。
“現在逸飛一走,等他回來,事情也就不會這樣尷尬了。這一點,應該是可以的。我們之間隻要別再揪著這件事,就沒事了,是不是,阿秉?本來就沒什麽事嘛!”曾元進道。
葉承秉點頭,道:“敏慧的精神,出現了一些異常,所以以珩已經把她安置去治療了。”
曾元進看著葉承秉和蘇以珩。
“希望她可以恢複正常吧!我和阿靜過幾天去看她。”葉承秉道。
曾元進歎口氣。
“現在我們不能讓外人利用這件事來離間咱們內部的關係,這是最主要的。”葉承秉道。
“嗯,這點你放心,我這邊,不會有任何問題。”曾元進道。
“隻是,文因——”葉承秉說著,頓了下,“文因那麽心疼迦因,出了這樣的事,我怕文因那邊,一時半會兒——”
“你別擔心,我今晚就去榕城,我和她好好談談。”曾元進道。
“那我就放心了。”葉承秉道。
“泉兒和我說——”曾元進便和葉承秉聊起其他的事來,蘇以珩在一旁也聊著。
等葉承秉和蘇以珩從曾元進的辦公室出來,因為覃逸飛的突然離開而導致的這件意外,算是徹底塵埃落定了。除了葉敏慧被蘇以珩強製帶去精神治療之外,其他人的生活照舊。
隻是,當蘇以珩送葉承秉上車後,車子開出吏部大院,蘇以珩才對葉承秉說“是文姨把逸飛送走的”。
葉承秉盯著蘇以珩。
“看來進叔不知道這件事。”蘇以珩道。
“泉兒知道嗎?”葉承秉問。
“是他告訴我的。”蘇以珩道。
葉承秉不語。
“文姨是為了教訓徐阿姨,替迦因報仇才這樣做的。阿泉說,逸飛和文姨接觸的早了,應該是早就計劃了這次的行動。”蘇以珩道。
“這個文因,唉!”葉承秉歎了口氣。
“我們怎麽辦?”蘇以珩問。
“就這麽算了吧!不要再提。文因的個性,我們都知道,徐夢華那麽對待迦因,文因想要給徐夢華難堪也是情理之中。不過,照這樣子,明天夫人的一片苦心,怕是要付諸東流了。”葉承秉道。
“徐阿姨那個人也是個不饒人的——”蘇以珩說著,頓了下,對繼父道,“文姨和覃書記有些交往,您知道嗎?”
“他們以前不是就來往比較多嗎?”葉承秉道。
蘇以珩搖頭。
“春明書記很早就認識文因了,我記得當年瑾之姐去世之前,她讓我去榕城見見文因,那個時候我就見過春明書記了。”葉承秉道。
蘇以珩盯著繼父,道:“您的意思是——”
“你別想歪了,他們不是那種關係,至少,在文因方麵不是那個關係。”葉承秉道,“春明書記和文因的哥哥關係很好,那個時候羅家不是對文因的事很反對嘛,連文因的孩子都給送走了。春明書記可能就是對文因比較關心,和羅家來往比較多,然後文因對春明書記也是,額,感情上會比較親近一些吧!當時我見文因的時候,她是叫了春明書記陪著她見我的,她說她家裏人不讓她和我們這邊的人見麵。”
蘇以珩“哦”了一聲。
“那個時候,我就感覺,可能我的職業習慣吧,感覺春明書記對文因的感情,不簡單。”葉承秉道。
“這個,我倒是沒想到。”蘇以珩道。
“從這麽多年來看,春明書記還是很控製自己的,他沒有出格的行為。他是個自製力很強的人。”葉承秉道。
“那您說的這些,瑾之阿姨知道嗎?”蘇以珩問。
葉承秉點頭。
“那她——”蘇以珩問。
“她知道文因是愛元進的,而元進也是,瑾之姐說她從沒見過元進會那麽認真那麽堅決要和一個人在一起,所以,所以她就同意了他們的事。至於春明書記,你也知道,感情的事,單相思也是沒用的。”葉承秉道。
蘇以珩歎了口氣,點頭道:“是啊!可是,進叔和徐阿姨呢,他們知道嗎?難道進叔和春明書記之前不和,是因為這個?”
“也不全是吧!但是,元進那個人那麽精明,怎麽會沒感覺呢?”葉承秉笑了下,道。
“那徐阿姨,也就知道了吧!”蘇以珩道。
“我想應該是吧!感情的事,就算是再怎麽隱藏,也總會被發現蛛絲馬跡的。特別是枕邊人,對於這種事很敏感的。徐夢華這麽多年寸步不離跟著春明書記,你以為就是照顧他那麽簡單嗎?”葉承秉道。
“這倒也是。”蘇以珩笑了,道,“文姨和她站在一起,是個男人都會看文姨。”
葉承秉笑了,道:“男人就是這樣的視覺動物,何況春明書記對文因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次文因幫逸飛離開,你看春明書記也都沒有找元進,元進還不知道是文因把逸飛送走的。”
“難怪呢,徐阿姨對迦因那個樣子,也是不無原因啊!”蘇以珩歎道。
“其他的倒沒什麽,就怕徐夢華被女人的嫉妒心控製了腦子,做出糊塗事,影響了大事就麻煩了。”葉承秉道。
“是啊,最怕的就是這樣了。”蘇以珩道。
“文因又是個那樣的性格,如果不是為了個迦因報仇,她估計也不會幫逸飛離開。”葉承秉道。
蘇以珩點頭。
“敏慧怎麽樣?有沒有再給你打電話?”葉承秉問。
“她給希悠打電話了,可能是想要希悠把她接出去。”蘇以珩道。
“暫時讓她好好在那邊待著,誰都不要去見她。”葉承秉道。
“這個沒腦子的丫頭,被徐夢華迷魂湯一灌,怎麽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呢?”蘇以珩歎道。
“也不能全怪徐夢華,徐夢華是有她的目的,敏慧變成這樣,也是我和你媽沒有教育好。”葉承秉道,“我們兩個太由著她的性子,太縱容她了。”
“有時候父母也沒辦法。”蘇以珩道,“您別太自責了。”
葉承秉搖頭,道:“做父母這堂課,一輩子都學不好。”
蘇以珩不語。
“關於逸飛,你這邊怎麽處理?公司的事。”葉承秉問蘇以珩。
“昨天打電話的時候,我們兩個談了下,這邊的事交給江津來處理,逸飛在那邊治療,需要他出麵做什麽,就視頻電話好了。他說他會努力盡快回來。”蘇以珩道。
葉承秉點點頭。
蘇以珩望著葉承秉,道:“秉叔,對不起。”
“什麽對不起?”葉承秉問。
“關於逸飛的事,我,我沒辦法看著那小子——”蘇以珩道。
葉承秉搖搖頭,道:“感情和工作是兩碼事,逸飛那孩子是個有前途的孩子,也有自己的想法,如果不是被他媽逼著這些年感情生活一團糟,他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蘇以珩看著葉承秉,笑了下,道:“幾乎沒有女方父親在自己的女兒遭遇了這種事之後會像您這樣。”
“職業病吧!”葉承秉也笑了下,道,“我們的工作就是要把感情和工作截然分開,不能帶著感情帶著情緒去工作,久而久之,看問題也就自然分成了兩麵。”
蘇以珩點頭。
“敏慧的槍,你要處理好,別給泉兒那邊帶來麻煩。”葉承秉道。
“嗯,我已經在做了。”蘇以珩道。
“希望這件事盡快過去吧!”葉承秉歎著。
和繼父分開,蘇以珩下了車,準備上自己的車子返回公司。
冬天的風,強勁地吹在臉上,蘇以珩站在原地,久久不動。
天空,依舊陰沉著。
看不見藍天,有點感覺像看不見明天一樣。
真是矯情,明天要看見嗎?做就行了。
上了車,蘇以珩回了公司,在路上給曾泉打了個電話。
而和繼子分手的葉承秉,在車上給霍漱清打了電話,說起這次的事。
電話裏,當然還是說葉敏慧的魯莽舉動對蘇凡造成的傷害,葉承秉作為父親向霍漱清道歉。霍漱清當然不會抓著這件事不放,過去就算了,也不能再揪著了。
“蘇凡她沒什麽傷,事情過去了就算了,您別這樣說。”霍漱清道。
“我也是不知道怎麽開口,我和敏慧媽媽都覺得很對不起你們。”葉承秉道。
“沒事的,秉叔。”霍漱清道。
“迦因她的精神狀態沒問題吧?畢竟敏慧用槍——”葉承秉問。
“她沒事,這次一切都好,槍也沒傷到,她的精神狀態也很平靜,沒有之前的症狀了。您別擔心。”霍漱清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擔心迦因萬一又有什麽事,沒事就好。”葉承秉道。
事情,就這麽過去了嗎?
也許吧!
正如風吹過的路麵,幹幹淨淨。
與此同時,身在榕城的羅文因和滬城的徐夢華,都接到了孫夫人打來的電話,和她們約好了明天的滬城的見麵。
兩個人都知道是什麽事,雖然心裏憋著氣,可是麵對著孫夫人,也不好駁了麵子,都約好了時間。
到了夜晚,曾元進從京城趕赴了榕城,羅文因便在家裏等著他一起吃飯。榕城的家裏,除了夫妻二人,沒有別的人,家裏也是安靜的不行。
“今天阿秉和以珩到我辦公室去了。”曾元進道。
羅文因給他夾了口菜,道:“是嗎?說那晚的事兒?”
曾元進點頭。
“他們怎麽說?”羅文因問。
“除了道歉,還說什麽?你覺得阿秉是什麽樣的人?”曾元進道。
“我知道阿秉和阿靜都是好人,他們通情達理,可是這次的事——”羅文因道。
“敏慧有錯,迦因也不是沒錯。”曾元進道,“你也別總是怪別人,迦因自己做事也欠妥。”
羅文因剛要說話,曾元進就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麽,這事兒,我沒偏袒誰。迦因是我女兒,她受傷,我也擔心。可是,仔細想想,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已經沒有辦法說完全是誰的錯了。何況以珩已經把敏慧送去精神治療了,我們,就別追究下去了,你說呢?”
聽丈夫這麽說,羅文因也不能再說什麽了。
“你說的對,我是不該再計較了。漱清和迦因今天都給我打電話勸我了,我也想通了,這件事,是該過去了。”羅文因道。
曾元進沒說話,羅文因看著他,想了想,才說:“元進,有件事,我想,跟你說,你,你聽了別生氣。”
“什麽事?”曾元進看著妻子。
羅文因這麽說,他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其實,這次,逸飛,逸飛走,是我,他走之前給我打電話,找我幫忙——”羅文因道。
曾元進驚呆了,盯著妻子。
“你把他給弄走的?”曾元進問。
“嗯,他之前和我商量過,說他想離開他爸媽,可是他自己一個人走不了,他爸媽會找到他,所以他想讓我幫幫他。他自己把身份證明什麽的都辦好了,我就把他送上了飛機——”羅文因道。
曾元進放下筷子,道:“你,你怎麽這麽糊塗?怎麽能做這種事呢?”
“我,我也是氣不過徐夢華那麽對迦因啊!迦因幫了他們,她非但不領情,還那麽對迦因,對咱們。我們又不是欠她的,幹嘛要受這氣?”羅文因道。
“所以你就把逸飛給弄出去了?”曾元進道。
“嗯,我就要讓徐夢華嚐嚐兒子離開她的滋味!”羅文因道。
“你,你真是糊塗,你讓我說你什麽好?你怎麽可以——”曾元進氣的在地上走來走去,道。
羅文因一言不發。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曾元進問。
“我,我跟春明大哥說了。”羅文因道。
曾元進猛地轉過頭,盯著妻子。
“我把逸飛的地址和全部情況都告訴了春明大哥,我不想他也誤會是迦因——”羅文因道。
“羅文因,你——”曾元進喊出了她的全名,羅文因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