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你這是什麽邏輯
是啊,她不知道,她什麽都不知道,可是,她,真的害怕自己再一次陷入那無望的對愛情的幻想之中。萬一,萬一這一次,她又錯了,怎麽辦?她的心靈,還能經得起再一次的傷害嗎?
方希悠沉默不語。
曾泉認真地望著她,道:“好,為了代表我的誠意,我先回答你的問題。”
“回答我的問題?”她反問道。
“是啊,你不是一直都懷疑我和迦因嗎?那我今天晚上,現在認真地回答你,以後,我不會再和你說這件事了,今晚之後,這件事,就翻過頁,怎麽樣?”他問道。
她不語。
“希悠,你說的對,的確,我曾經是喜歡她,在雲城的時候,我喜歡她,因為她是個很特別的人,和我認識的所有的人都不一樣,我喜歡她的認真堅持、我喜歡她對感情的執著,我也喜歡她的真實純粹,喜歡她——”他說著,方希悠閉上眼。
“我希望你可以認真聽我說完。”他說道。
方希悠苦笑了下。
現實就是這麽的殘酷,她非要聽自己愛的男人在這裏說他為什麽喜歡另一個女人的理由,為什麽會這樣呢?是她咎由自取嗎?
恐怕世上沒有多少女人會和她一樣經曆同樣的事情吧!
真是可笑,太可笑了啊!
可是,她還得這樣經受著,聽著他訴說著他對蘇凡的情意。
當她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他的眼裏是等待的神情,她便給兩個人倒上酒,道:“你繼續說吧!我能聽得下去。”
曾泉頓了下,便說:“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可是這些話,如果不說清楚——”
“我明白,所以,我會好好聽你說完。”說著,她把他的酒杯遞給他,然後自顧自地喝了口酒。
如果沒有酒,她害怕她沒辦法聽下去。
曾泉卻沒有喝,他知道她的心情,便說:“蘇凡,她讓我眼前一亮,我喜歡和她聊天,我喜歡和她開玩笑,而她,總是會理解我說的那些,哪怕她知道我是在開玩笑,可她總是會很神奇地把我的玩笑話演繹完畢。”
方希悠苦笑了下,道:“所以,你們很合拍。”
“也許吧!也許是因為我們兩個很聊得來,也許,也許還是因為我們是兄妹吧!”他不禁苦笑了,喝了口酒,“也許就是血緣的力量,讓我們之間有種說不出的好感。”
方希悠一口氣喝完了杯子裏的酒,道:“嗯。”
“她總會做一些讓人震驚的事,看著那麽柔弱的一個人,卻是有那麽強大的力量——”他說。
方希悠苦笑了,不語。
是啊,這樣的女人,會讓男人注意的。
“至於你我的婚姻,的確,我當初是為了讓我爸救蘇凡才答應的,這一點來說,我,虧欠了你。”他說。
“你又不欠我什麽,我知道你是為了救她才答應的,可我,”她頓了下,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這些年,我總是會想,如果重新來一次的話,我會不會願意和你結婚。”
曾泉看著她。
她轉過頭看著他,笑了下,道:“可是,不管我想多少次,我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不管你是為了什麽和我結婚,不管你是不是愛我,我都會想要嫁給你,我,隻想嫁給你。如果不嫁給你,我不知道我會和什麽樣的人結婚,我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會是什麽樣。”頓了下,她繼續說,“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我——”
曾泉輕輕擁住她。
兩個人誰都不說話。
同樣是安靜,可是,空氣裏的氣氛,柔和了許多。
一片靜謐。
似乎兩人結婚以來都沒有過這樣的場景。
可是,手機聲打破了這一片安靜。
曾泉趕緊鬆開妻子,掏出手機。
是穎之?
曾泉眉頭微微一蹙,本來不想接的,這會兒自己和妻子正在關鍵時刻——
可是,穎之那家夥剛離婚——
這麽一想,他就接了電話。
方希悠也看到了那是孫穎之的來電,什麽都沒說,隻是給自己倒了杯酒。
“曾泉?”孫穎之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了出來。
“怎麽了,穎之?”他問。
“你在哪兒呢?”孫穎之問。
“在家啊!什麽事?”他問。
孫穎之一聽他的回答和語氣,就知道方希悠多半在他身邊,便說:“我想來你家,方便嗎?”
曾泉看了方希悠一眼,對孫穎之道:“我家?你是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哪裏都不想去,就是想——”孫穎之道,“阿泉,我想去你家。”
這個穎之,又是出了什麽事了?
“你喝酒了?”曾泉問。
“廢話那麽多幹嘛?你在哪個家?”孫穎之向來是沒什麽耐性的,根本不回家,反而問他道。
曾泉看了妻子一眼,便對孫穎之說了自家的地址,孫穎之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穎之她,”方希悠說著,歎了口氣,苦笑了下,“她很依賴你!”
曾泉看著她。
“其實沒什麽,有時候,我也很羨慕她,羨慕她可以和你那樣,那樣說話,可以,可以親密無間——”方希悠接著說。
“你還在為當初我和穎之那件事耿耿於懷?”他打斷她的話,問道。
方希悠看著他。
“我和穎之之間並沒有那種事,我們隻是哥們兒,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曾泉道。
“你是這麽想的,可是她未必。”方希悠道,“既然你說我們要重新開始,我覺得你也應該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行為。我這方麵,我也會注意,葉黎什麽的,我知道怎麽處置。”
“難道你以為穎之對我有什麽想法?”曾泉問道,“你覺得可能嗎?”
“怎麽不可能呢?如果換做是我,喝醉酒大半夜誰都不找,就找,比如說,以珩,我就單單給以珩打電話——”
“穎之的性格你知道的,她就那麽個人,大大咧咧的,做事也不會多想。大家都是好朋友,現在她離婚了心情不好,你也多理解理解她。”曾泉打斷她的話,道。
方希悠苦笑了,歎了口氣,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曾泉這麽說,她也是沒有辦法的。
她是個女人,她很清楚穎之對曾泉絕對不是普通的友情,可是,曾泉並沒有覺得有什麽特別,這一點,或許她該慶幸吧!至少,這件事目前為止是一頭熱,如果曾泉也有了想法,那麽,她的婚姻,也就算是徹底告終了。
“來,再喝點吧!”她說著,給兩個人倒上酒。
曾泉接過酒杯。
“阿泉,剛才你說的,我們要重新開始,我,沒有意見。可是,我也有我的想法——”方希悠望著曾泉,道。
“你說吧!”曾泉道。
既然兩個人難得敞開心扉來談了,那麽,就好好談吧!
“我有我的自由,阿泉。我有我選擇的權利,我,”她頓了下,低下頭,然後抬頭望著他那期待的眼神,“阿泉,你,愛我嗎?”
曾泉的嘴巴動了下,卻沒有說出來。
她苦笑了下,道:“我們都這麽多年了,或許再計較什麽愛不愛,有點,太矯情了。可是,我,真的很在意這一點,我想要的也就隻有這一點。我想要的,隻有你的愛——”
“那你覺得我怎麽做才是愛你?難道非要說出那三個字才算嗎?”他問道。
“如果連愛都說不出來,還怎麽——”她望著他,道,“抱歉,我也不該這樣逼你。就像之前你說的,我們三個月,給彼此三個月。我們——就這樣決定吧!”
說完,她把杯子裏的酒喝完,站起身。
“你要幹什麽?”他見她走進更衣室,跟了過去,問道。
“我想回我媽那邊去了。穎之要過來,你招待她——”方希悠道。
“穎之過來我招待,你走?是這個意思嗎?”曾泉反問道。
方希悠看著他。
“你覺得這樣說的通嗎?你是我老婆,另一個女人大半夜來我們家,你要走,讓我招待她?”曾泉的音量不禁提高了。
這是什麽思維?什麽邏輯?曾泉也有點搞不清了。
希悠是那麽聰明的一個人,沒有什麽事是處理不好的,可是她怎麽不明白這件事呢?
曾泉是這麽想的,方希悠看著他,卻沒說話。
“今晚你不能走!”他也不解釋,卻說。
方希悠愣住了。
“穎之是我們的客人,你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你要留下來招待客人!”他說著就走了出去。
“她是來找你——”方希悠道。
“方希悠!”他轉過身叫了她一聲,聲音那麽高,把她驚得說不出話來。
“什麽叫她來找我?”曾泉道。
“她不是給你打電話——”方希悠道。
曾泉覺得她的腦子怎麽就出問題了一樣,這麽簡單的道理,她就不明白嗎?
“好,那我問你,這個家,是不是你的家?這個家裏來的客人,是不是你的客人?你有沒有責任招待?”曾泉問道。
是啊,這是她的家,可是——
方希悠一想到穎之和曾泉之間的事,那股子不痛快就冒了出來。
而且,最讓她不舒服的是,穎之在喝醉之後居然把她當成了他,叫著他的名字!
想到這個,方希悠心裏就火了,對他說了句“她找的是你,你自己看著辦”就折身走進了更衣室開始換衣服。
你自己看著辦?什麽話?
曾泉心裏也火了,他追了過去,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方希悠回頭盯著他。
“你什麽意思?”他問道。
“這還要解釋嗎?”她反問道。
“當然,怎麽不需要解釋?我不明白你要說什麽。”曾泉道。
剛剛兩個人還決定要重新開始的,結果沒幾分鍾就——
曾泉的心裏,突然一陣悲涼,鬆開了手。
她看出了他眼裏的悲傷,她知道他是傷心了,可是——
方希悠轉過臉,不再看他。
她知道,要是她今晚什麽都不說就走的話,隻會讓問題越來越麻煩,畢竟說好了兩個人要重新開始的。
於是,她想了想,看著他,道:“你知道昨晚我送她回家的時候,她拉著我的手叫誰的名字?”
曾泉沒明白,看著她。
“她叫的是,阿泉,她叫的是你!”方希悠說著,表情痛苦,轉過臉不看他。
她的嘴唇顫抖著,曾泉也是沒想到會這樣。
“她,額,可能以為你是我,因為她是打電話給我的,所以就會理所當然以為你是我,根本,根本沒有什麽特別的意思——”曾泉道。
是啊,本來就是這樣嘛!穎之喝醉了啊,哪裏分得清誰是誰啊?
方希悠看著他,眼裏含淚,隻是搖搖頭,道:“你出去,我要換衣服。”
曾泉看著她,見她盯著自己,良久,才轉身離開。
更衣室的門關上,淚水從方希悠的眼裏流了出來,她擦去,趕緊開始換衣服。
等她換好衣服出來,卻再也看不見曾泉的影子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去跟他說一聲,可是,腳步停在了他的臥室門口,她還是沒推門,直接轉身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