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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丫頭,我等著你回來

  領導卻哈哈笑了,說:“你瞧你這記性,還沒老呢就記性這麽差!你忘了,當年你被曾叔叔從華東省綁回來的時候和我說什麽了?”


  曾元進無聲笑了。


  那時,他被父親綁回家裏,當時和他一樣外放的、還沒有成為領導人的領導去他家裏看他,他喝多了,就和領導說了一大堆,就像小時候大家在家裏被罰了,然後就會跟對方傾訴一樣。


  “我隻是想,我們的關係,可以不要這樣隔著東西。”領導人突然說。


  曾元進隻是淡淡笑了下,不語。


  很多事,也不需要說的太清楚,曾元進是明白的。


  “讓泉兒一個人在家裏照看,沒問題嗎?”上級問。


  “沒問題。”曾元進應道。


  “那就好,明天,我們還要重要的事情要做呢!”上級說完,門上就傳來敲門聲,勤務員進來說,“慕白書記來了!”


  “讓他進來!”領導說,轉頭對曾元進道,“你們親家兩個,好像還是你的棋藝更高吧!”


  曾元進笑了,說:“慕白的圍棋才是最厲害的,我也就在這個上麵能占他一點便宜。不過現在,恐怕也沒便宜占了。”


  “那我們兩個先下這一盤,完了我給你們兩親家當裁判,今晚咱們邊下棋,邊等醫院的消息!”領導說著,方慕白就推門進來了。


  曾元進看著領導跟方慕白笑著說話,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過去。


  是他自己覺得生分了啊!


  飛機降落,院方接到了中央的指示,幾乎是以最急迫的口氣發出的,幾乎是要傾盡全國之力來救人的。覃春明聽說之後,隻是深深感歎一句:這孩子,終究是有救的!


  新一輪的搶救開始了,醫療組連夜召開手術會議商討方案,現在的關鍵就是那枚穿入脊椎的子彈該如何取出。由於距離之前的一輪手術隻有短短的一個小時,傷者身體能否承受新的更精細的手術尚未可知。


  霍漱清和曾泉坐在手術室裏聽著醫生們的討論,心情卻更加的沉重起來。


  “你有煙嗎?”他看著一旁神色緊張的曾泉,低聲道。


  曾泉看了他一眼,走出了會議室。


  走廊裏有一個自動販賣機,霍漱清掏出錢,問道:“喝什麽?茶,還是咖啡?”


  “烏龍茶!”曾泉道。


  等霍漱清拿著兩罐冰鎮的茶,一瓶烏龍,一瓶綠茶。


  “你不打算給我的左臉來一拳嗎?”霍漱清打開瓶蓋,道。


  樓道裏,隻有他們兩個人,在長椅上坐著。


  “覃逸飛打的?”曾泉問。


  霍漱清苦笑了下,點點頭。


  “你,還是喜歡她,對嗎?從當初在雲城的時候開始——”霍漱清道。


  “可是,她在我麵前說的都是你,從那個時候開始。”曾泉道,喝了一口茶,他接著說,“你說的對,我是想再給你來一拳的,可是,如果那麽做了,她一定會生我的氣!或許,你我都不像覃逸飛那麽灑脫,愛就愛,恨就恨,什麽都可以隨意地表達。”說著,他看著霍漱清,“從這一點上來說,他比你我活的真!”


  “是啊!”霍漱清仰起頭。


  “我很嫉妒你,從我認識她開始,她的心裏就隻有你,根本裝不進去別人,不管別人為她做什麽,做了多少,可她,根本,根本不——”曾泉的聲音,有些失去了平穩,霍漱清拍拍他的肩。


  “你,後悔了,是嗎?”他問。


  曾泉苦笑了,搖搖頭,道:“幸好,幸好她是那麽堅持的一個人,幸好——”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如果他真的和她發生了什麽超越了朋友的事,她,一定會死的!


  霍漱清望著曾泉,臉上那強忍著的痛楚,如他一般。


  是啊,他們都不如小飛真!

  “謝謝你為她做的一切,不管她知道,還是不知道,謝謝你!”霍漱清道。


  曾泉點頭,右手捂著臉,拿著飲料的左手顫抖著。


  “你是不是覺得我有毛病?”他的聲音低沉,問霍漱清,神色悲傷又無助,“明知她是,是我的妹妹,我還,還是,還是無法,無法——”


  “如果我是你,或許也和你一樣。”霍漱清看著他。


  曾泉拿開手,轉頭看著霍漱清。


  “她就是那樣的一個人,明明不是我們遇見過的最優秀的女人,明明不是最漂亮的,明明不是聰明的,明明她有很多的缺點,可是,那所有的缺點讓她那麽的特別,更不用說,不用說她的好。那樣的一個她,怎麽會讓人不愛呢?”霍漱清語氣沉重,卻還是微笑著。


  是啊,明明她——


  “因為,她很真實地麵對我們每一個人吧!”曾泉說著,苦笑了一下,“還有,她很固執,固執地一塌糊塗,牛勁上來,誰都勸不住!”


  霍漱清點頭,鼻子酸酸的,卻也微笑著。


  “她有時候腦子笨笨的,會讓你覺得,天啊,世上怎麽會有怎麽蠢的人,卻還這樣自以為是?可是,你卻總是一邊這樣抱怨,一邊為她默默善後,收拾那些她根本都沒有意識到就闖出的禍。”霍漱清接著說。


  曾泉點頭,笑著說:“她一會兒覺得自己聰明,一會兒又立刻把自己否認。你花了很多的精力去勸說她,你以為你讓她接受了你的想法,可是,轉眼間,她就按照她自己想的那一套去做了,好像你什麽都沒跟她說過一樣。”


  兩個人回想著他們愛著的那個人,心裏卻越來越沉重。


  “有時候啊,我想,如果我娶的那個人,也像她一樣那麽讓我生氣、高興,卻又忍不住去接近她,那樣的話,該有多好!那樣的話,生活,起碼是很精彩的,每一天都是新新的,因為你不知道她今天會做什麽,你會有期待,你會期待她給你打電話說‘糟了,我又做了錯事’、‘我該怎麽辦’。”曾泉說著,眼裏卻濕濕的,“你會很無奈,會對她發火,卻又會很耐心地去勸她,盡管你現在說的這些她未必會聽,可是,那樣才是生活啊!而不是,你明知她心裏在想什麽,她卻什麽都不同你說。”


  “這麽說起來,感覺我們都是受虐狂!”霍漱清笑了下,歎了口氣,道。


  “是啊,受虐狂!可是,她不該這樣虐待我們,不該這樣不理我們——”曾泉說著,閉上眼。


  “你和希悠說過這些嗎?”霍漱清掏出一張紙巾,遞給曾泉,曾泉接過,按在鼻子上捏了下。


  “和她說什麽?她是萬事都能掌握的人,她是那種就算下一刻要墜機了,卻還麵不改色地跟你說‘這隻不過是氣流顛簸’的人。在她那樣的人麵前,你隻會覺得你是個透明人,有沒有你,她的生活都是那個樣子。她不會明白你為什麽高興為什麽難過,即便是她明白,她也不會說。”曾泉道。


  “我前妻,她怎麽說呢,也總是讓我覺得這個世上有沒有我都無所謂,盡管她有麻煩的時候會找我,可是,那隻是她實在無法處理的時候。”霍漱清道,“有時候你想著和她聊聊,可她完全沒有心情和你說說話。”


  “這個世上,真的是什麽樣的女人都有。”曾泉道,“你就是因為這個離婚的?”


  霍漱清搖頭,道:“我一直覺得無所謂,就算是這樣的婚姻也無所謂。反正結婚嘛,就是兩個人在一起搭夥過日子,過日子嘛,能有什麽原則性的問題呢?將就著過吧!可是,等我遇上蘇凡的時候,等我愛上她的時候,我才知道,婚姻也不是你想將就,就能將就下去的。給自己判了一個無期徒刑卻無動於衷,就同明明要溺水卻不自救的人有什麽區別呢?”


  曾泉看著霍漱清。


  “所以,如果不想走到那一步,就試著給自己尋找一條解救的道路。你還年輕,婚姻,卻是無期徒刑!選擇權是在你的手裏的,想讓這不知道多少年的服刑過的有趣一點呢,還是一天天計算著到死的日子,這是你自己可以選擇,也是你唯一可以改變的。你,是不能離婚的,對吧?”霍漱清認真地說。


  曾泉不語,良久才苦笑了下,說:“別人都說婚姻是圍城,你卻說是坐牢,真是夠悲觀的比喻!”


  霍漱清不語,喝了口茶。


  樓道裏,一片寂靜。


  “謝謝你!”曾泉道。


  “不客氣,一瓶茶而已。”霍漱清道。


  “霍書記——”會議室的門開了,院長剛走出來,霍漱清和曾泉立刻同時起身走上前。


  “怎麽樣?”霍漱清忙問,“手術的把握有多大?”


  “薑大夫做手術的話,手術成功的幾率有六成。”院長說。


  “這個手術的風險很大,我會盡力小心去做,可是,手術過程難免會傷到神經,我們也會盡力去修補受傷的神經——”即將主刀的薑大夫對霍漱清說。


  “風險是什麽?”曾泉問。


  “病人在手術後可能會持續昏迷,也就是會有成為植物人的可能。”薑大夫說著,霍漱清的眼裏,神色黯淡了下來。


  “植物人也是可以蘇醒的,那就應該——”霍漱清忙問。


  “是的,植物人有蘇醒的先例,而且,您太太的受傷部位在脊椎,雖然和大腦同屬於中樞神經,可是,與大腦受傷的相比,您太太這種病例要更輕微一些,蘇醒的可能性更大。可是,究竟需要多少時間,我們並不能預測。而且,昏迷時間如果超過六個月,就會出現腦萎縮的症狀,到時候如果不能蘇醒,情況會更嚴重。”薑大夫道。


  “嚴重到什麽程度?”霍漱清問。


  “長期持續的話,就會出現腦死亡的現象。”薑大夫道,“當然,這是最壞的結果。在手術之前,我必須要把這些可能的結果告訴你們。”


  “你會盡力的,是嗎?”霍漱清道。


  “我一定盡力,現在,請您簽同意書,我們就準備開始手術。”薑大夫道。


  霍漱清拿著筆,久久不動。


  和霍漱清一樣,曾泉的心裏也是七上八下。


  “好,我簽字。”霍漱清道,很快就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拜托你們了,拜托了!”


  “你放心,霍書記,薑大夫在這類手術上有很豐富的經驗。”院長對霍漱清道。


  霍漱清點頭。


  “那你們立刻準備手術,我去向首長匯報!”院長安排道。


  霍漱清和曾泉看著蘇凡從ICU推出來,又被送進了手術室。


  “丫頭,一定要挺住,我在這裏等你回來!”手術推車停在他們身邊,霍漱清俯身,拉住她的手,在她耳邊輕輕說著,閉著眼睛,親了下她的臉。


  曾泉拍拍他的肩,望著昏迷的蘇凡。


  手術車遠去,留下兩個等待的人,空空守在這寂靜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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