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記憶缺失

  “哦，那就好！”蘿拉鬆了一口氣，用手指輕輕地撫摸了一下羅爾的臉，“嚇死我了，老天保佑，但願你能馬上清醒過來！”


  一個三十多歲、看上去資曆很老的女護士說：“病人可能還需要幾個小時才能完全清醒，醫生已經給他注射過抗敏感藥物，你們不用太擔心。”


  女護士說完推著羅爾到病人休息室去了，蘿拉和阿諾繼續回到剛才的長條椅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很快就到了淩晨兩點多鍾。


  阿諾睡著了，他把頭靠在蘿拉的腿上，光著一雙腳側身躺在椅子上。


  蘿拉斜躺在椅子的靠背上，經過了大半夜的驚嚇和恐懼，她看上去實在是累的不行。整個人處於半虛脫的狀態，連睡覺都是一驚一乍的，睡的非常不安穩。


  阿諾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他夢到那隻頭上長角的巨熊，他跟著它走出魔鬼樂園的那道門，來到停車場。他在停車場見到了史瑞克，還見到了許許多多的鎮民們。隻不過他看不清他們的臉，他們的臉看上去全部都是黑乎乎一片。


  他問他們到底有沒有死掉，他們一句話也沒說，突然從停車場消失了。然後那些車也全部都消失了，停車場變成了一個空曠和寬廣的場地，大的無邊無際，看不到盡頭。四周一個人也沒有，就隻有他一個人走來走去。


  “爸爸，爸爸！”他嚇得大聲哭喊起來，一邊拚命地奔跑，一邊叫著爸爸。那頭巨熊突然追了過來，它變得十分猙獰可怕，一邊張開著血盆大口，一邊站起身，用它那巨大的爪子朝他的頭頂上壓下來。


  阿諾一個激靈，他被夢嚇醒了。


  當他看到蘿拉靠在他身邊睡覺時，他拿起她的手親了一下，然後坐了起來。


  醫院裏此刻非常安靜，幾個值夜班的護士和醫生依然在忙來忙去，沒有人朝這邊看一眼。過了一會兒，一個急救室突然亮起了紅燈，還傳來一陣滴滴滴的聲音，聽起來很緊急。


  好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從辦公室衝了出來，朝那個急救室跑過去。


  “你們還好嗎？”一個聲音突然問道。


  阿諾驚訝地回過頭，他看到一個莫約五十多歲的清潔工正站在走廊上，一隻手上拿著一個巨大的探照燈，另一隻手上拿著一個拖把，好像剛剛從其他樓層拖完地過來。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他就讓阿諾想起在布朗醫生的實驗室門口見到的那個有些詭異的清潔工。不過好在他的臉看起來很真實，沒有那些奇怪的褶子。除了沒有褶子，他看上還很親切，正一臉熱心地對阿諾微笑著。


  “還好。”阿諾點了點頭，坐直身子，用一隻手握住蘿拉的手。


  “是在等病人嗎？”清潔工又問。


  “是的。”


  蘿拉醒過來了，她看上去睡的非常不好，眼袋浮腫，頭發蓬鬆，眼角還有明顯的淚痕。


  “現在幾點了。”她問。


  阿諾看了看手表：“快三點了。”


  “你爸爸還沒有醒來嗎？”


  “不知道。”阿諾搖了搖頭。


  清潔工走了，他往另一條走廊走去，每走一下拖把就在地板上磕巴一下，發出“哢哢哢哢”的響聲。


  那間急救室裏麵的燈光此時變成了白色，過了一會兒，一台手術車被推了出來。上麵躺著一個人，看上去是個女人，因為耳邊的頭發看起來很長。她的身上和臉上蓋了一層雪白的布，這讓阿諾看不清她長的什麽樣子，好像已經走了。


  兩個家屬跟在手術車後麵，那是一個六十多歲的男人，和一個大約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他們應該是兩父子，兩個人都沒有哭，但是臉色看起來很沉痛。


  阿諾歎了一口氣，這樣的情景他在布朗醫生的醫院裏曾經見到過。不過那一家人哭的很厲害，簡直是呼天搶地，可這一家人卻沒有哭。


  也許他們都是男的，成年的男人不喜歡哭，阿諾想。


  “走，去看看你爸爸吧！”蘿拉說。


  阿諾點了點頭，牽著蘿拉的手，朝羅爾的病房走去。


  病房裏隻住了羅爾一個病人，一個年輕的護士正在給他的輸液瓶裏麵注射藥物。看到蘿拉和阿諾推開門走進來，她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他們不要弄出聲響。


  羅爾的臉色依然有些蒼白，不過已經能夠正常呼吸，看起來氣息很足，就像一個沉睡在夢鄉中的人，對周圍的一切都沒有知覺。


  “他還好嗎？”蘿拉小聲問。


  “已經醒過來一次了。”護士小聲說，“目前狀況穩定，各方麵都在恢複中，一切要等他下次醒來再做評估。”


  “好的，謝謝。”蘿拉說。


  “阿……阿諾！”羅爾的嘴唇不知道什麽時候張開了，從嗓子眼裏發出微弱的聲音。


  “爸爸！”阿諾跑過去，一把抓起羅爾的手。


  “阿諾……你還好嗎？”


  “我還好的爸爸，我和媽媽現在正在你身邊。”


  “親愛的，你終於醒過來了，嚇死我了！”蘿拉走過去，蹲在病床前激動地哭了起來。


  “對不起，親愛的，讓你擔心了！”羅爾微微地睜開眼睛，看了蘿拉一眼，“你……一個人在家裏還好吧？”


  “我還好，想不到你陪阿諾出去一趟弄成這樣。幸虧沒有什麽事，不然我簡直是……”蘿拉一邊說一邊痛苦地搖了搖頭，“我真的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羅爾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弄成這樣，這真是太糟糕了。”


  他說完試圖坐起來，護士急忙按住他的肩膀：“別坐起來，你現在還不能用勁。”


  “哦！”羅爾打消了坐起來的念頭，重新又躺了回去，“一切都好像在做夢一樣，我現在腦子裏還像一團亂麻，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對了，阿諾警官呢？”


  阿諾說：“他看到你被搶救過來了，就走了。”


  “真是太謝謝他了，其實我躺在車上的時候，朦朦朧朧中好像什麽都清楚，但是又好像在做夢，根本就睜不開眼睛。我記得他……好像提到了什麽車禍，對嗎？”


  阿諾說：“是的，在我們離開的時候，馬路上發生了一起車禍。”


  羅爾說：“我好像聽到有聲音，後來，我就徹底睡著了，睡的昏昏沉沉，什麽都聽不到，感覺不到。唉，今天幸好遇到了阿諾警官，不然我們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


  阿諾說：“你說你在那裏接到了一個奇怪的電話，然後就出去了。我和阿諾警官出去找你，找到你以後，發現你變得怪裏怪氣，一會兒好像很清醒，一會兒又好像什麽都不記得了。你在停車場到底發生了什麽？”


  “唉！”羅爾重新閉上眼睛，“我現在什麽都不記得了，除了那個大腦袋圓眼睛的人。”


  “他到底是誰？”阿諾問。


  “我也不知道，我現在不想再談這些，你不要再問我了。”


  護士說：“請你們兩位不要再打攪病人，問病人一些複雜的問題，他現在需要休息。”


  “哦！”阿諾說，“那我們可以坐在這裏陪著他嗎？”


  “不可以。”護士說，“你們在這裏隻會令病人情緒激動，這對他的恢複毫無益處。還是請你們出去在外麵等吧，等他好一點了，我會通知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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