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折、我即是道，然眾生非為佛
一句話。
空竹臉上便開始了茫然。
但很快。
這茫然的表情消失了，換上了一陣糾結。
隨即。
糾結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猙獰，無比恐怖的猙獰！
「佛有私慾……」
「佛有私慾！」
「啊啊啊！！！」
突然間。
空竹渾身佛光。
轟然散去！
此時。
一股純黑色的霧氣從他身上悄然瀰漫。
在他的眼中。
充滿了無盡的執念與癲狂，而且還帶有一絲迷惑。
空竹。
即將入魔！
……
封聖壇上。
空竹渾身黑氣繚繞，一股深深的執念從他身上發出。
「佛有私慾……」
「佛有私慾！」
空竹宛若瘋魔了一般，狀若癲狂。
雙眸中更是充滿了執念與迷惑，口中一直重複著這句話。
是啊。
佛法如同道法一般，乃是一教之根本，傳承之根本。
怎麼能公開，傳於天下？
可不弘揚天下，不就是說佛本身，就有私慾嗎？
頃刻之間。
顧長風短短几句話，直接使空竹的佛心支離破碎。
對於修佛者來說。
一顆堅定的向佛之心，遠比修道者的道心更加重要。
當然。
也更加的脆弱。
修道者沒有道心，一樣可以修鍊。
可修佛者一旦失去佛心，那將會入魔。
佛與魔是兩個極端。
就如同陰陽兩極一般，共生於佛法，但又互不相容。
而遠處。
空竹的四位護法者。
此刻臉色漠然，絲毫沒有任何向前相助的意思。
佛與魔，自古勢不兩立。
而現在空竹已經入魔，便不在是佛了。
至於空竹的死活，他們根本不管。
實際上。
空竹已然成魔。
所以。
他們心中還隱隱希望空竹死在這裡。
顧長風，此時也察覺到了那四位護法的態度。
他還真沒想到。
佛教之中。
人心竟是如此冷漠。
同門入魔。
竟見死不救。
……
半晌后。
顧長風長嘆了一口氣。
掌心向上，微微抬起。
剎那間。
在他身後，一尊巨大的金色佛陀逐漸顯化。
巨大的佛陀在半空熠熠生輝，寶相莊嚴。
佛音繚繞。
隨即。
顧長風深吸了一口氣，隨後猛然一喝。
「唵！」
六字真言，第一言，唵。
此言。
能凈除執念，斬除墮落沉迷之苦。
一言喊出。
空竹猛地一機靈。
隨後雙眸中執念頓消，露出一絲清明。
顧長風是在救空竹！
當然。
這不僅是救。
還是度化！
此刻。
顧長風看向空竹。
「空竹法師，你可知自己為何入魔？」
空竹經過剛才一番論法，佛心已經徹底破滅。
此刻。
他雙眸灰暗，鬚髮皆白，佛性盡失，宛若一個將死之人。
「在下不知。」
聽到顧長風的問話，他有氣無力的答道。
顧長風見此，雙手微合，面帶微笑，看向西方，
「因為。」
「我即是道。」
「然眾生卻非為佛。」
顧長風的聲音淡淡響起。
這一刻。
天地轟鳴。
雷音寺中，真正的雷鳴陣陣。
似乎佛祖在憤怒，在大吼。
一瞬間，雷聲幾乎掩蓋了整個玄天大陸。
然而。
在漫天電光的映照下。
顧長風依舊面色不變，他只是看向空竹，
「不知法師，今日。」
「可願一觀，真正的……無他大道，大乘佛法？」
聽到這裡。
空竹灰暗的雙眸中，突然又露出一絲光彩，
「在下想知，請老師賜法。」
他直接跪拜在地上，虔誠無比。
「既如此，我便傳你大乘佛法。」
「而且，此法從今以後，將宣告天下，永不藏私！」
說完此話。
顧長風看向西方。
而後開口，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
「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
「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
而顧長風剛剛說完。
一瞬間。
金色的光芒乍起。
淹沒了這一切。
一尊尊佛陀法相，或寶相莊嚴，或兇狠怪異，全部浮現在了顧長風腦後，遮蔽天空。
法相之中，光芒一閃而逝。
剎那之間。
天色大變，金芒萬丈，鴻橋四起，接著，聖潔的金色化為妖異的紫色，天地之間，金紫交替，不斷演化。
滔天的法力瀰漫，整個天玄聖地周圍數百萬里都完全變天了。
黑雲直接席捲上百萬里。
金紫混合，意氣彌天！
……
……
與此同時。
仙界之上。
這裡。
同樣有恐怖的異象誕生！
十萬里風雲變化，黑雲乍起，電閃雷鳴。
這一刻，整個仙界都是狂風大作，顯得十分可怕。
天地變化，引來無數大能窺探。
「混元仙界，要變天了！」
「是……仙亟現世了嗎？」
「仙亟么，怎麼可能？為什麼會出現凌駕在上天之上的生靈？」
「本尊掐指一算，修仙者，應隨心所欲，即『從心』，二字疊加，應是『慫』，修仙一道，應是苟字當頭。速速傳令下去，自今日起，我長生仙教全教閉關，教徒皆不可外出！違令者斬！」
「是！」
「……」
咔咔咔！
咔咔咔！
仙界，蒼穹之上。
可怕的聲音響起，似乎天也在撕裂開來，血紅色的光芒掩蓋金紫二色，席捲數十萬里，這一刻天地涌紅，殷紅之色，滲人可怕。
而且更可怕的是，上天破碎的裂縫中，一縷縷殷紅鮮血滲出，從天而降，讓人看上一眼，便毛骨悚然。
不詳的氣息瀰漫，如同無形魔爪，撕碎天地。
嗡嗡嗡！
嗡嗡嗡！
嗡嗡嗡！
轉瞬之間，各大仙教中儘是爆發出無量金色光芒，恐怖的氣息瀰漫，如同十萬仙山一般向上鎮壓，阻擋著這可怕的不祥。
「無上仙教.……鎮教聖器都自行發作了么？這是，何等威勢？」
有大能喃喃低語，眼內無神。
……
無盡黑暗中。
有一雙眼睛，悄然睜開了，其眼如星河，其瞳似星海，然卻無手無足，甚至無身，好似他就是這片混沌。
「靈力？混沌？他回來了，哈哈，哈哈哈！！！」
聲音充滿癲狂，以及無盡的蠱惑。
與此同時。
恐怖的不祥之氣依舊蔓延，不僅僅是不詳，還有惡意，恨意，殺意，凶意，無邊的覆滅情緒，將周圍演化成森羅血海。
一側，卻是爆發出無量光芒，天地之間，似乎有聖界降臨，照耀萬古，梵音，道音，儒氣並起，金光閃耀。
「轟！」
「轟！」
聖相怒變，神光燦燦，紫氣衝天，殺意盎天，導致天地變色。
蒼穹變色，東側紫紅一片，西側金光四起。
不斷交替，演化萬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