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上元節
俗話窮文福武，慕府的大公子慕宏從最討厭讀書，喜好武槍弄棒的，他年紀也不為追求長生大道，最羨慕的就是像謝伯那樣飛遁地，神通廣大的本事。
慕家名聲在外，慕雲膝下卻隻兩個兒子。兒子慕青患過場大病，雖撿回來一條命，卻智力受損。全部指望隻在大兒子慕宏身上，因此暮雲夫婦雖嘴上嚴厲，心裏卻十分也隨慕宏的性。
然而慕青呢，隻想享受人間榮華富貴。現在，自己已經基本實現願望了，那自然而然希望這享樂的時間越長久越好，而修道就有這樣的機會。
以眼前慕宏為例。他從六歲開始就跟著謝伯修煉，每每起早貪黑，堅持不懈。因此年紀輕輕就有二階修為，“不可謂不驚豔”——就連平日不苟言笑的謝伯都如此誇獎慕宏。
與慕宏同住一個院子的慕青卻從中看到了——艱苦！
何必呢，累死累活的？哦怎麽，這世間修煉之輩何其多，他慕青就偏偏是哪萬中無一的修煉奇才？
這修練一途乃是奪之造化，險象環生，他慕青就偏偏能夠逃過一劫？
而最後就算有成就又如何？君不見，修為強大如白大夫、謝伯乃至張真人之流，不還是得幫沒有什麽修為的老爹慕雲做事？
所以，乖乖做個富二代混吃等死安穩享樂幾十載他不香嗎？
慕家後院，慕青從午睡中醒來還眯著眼。聽聞院子裏的動靜，這是慕宏在練功。
自從前兩年慕宏去了青雲宗，也就冬夏兩季，慕宏回家時，院子裏才有這樣的動靜。
慕青睡眼惺忪，披著棉被走出院門。
院裏，屋簷上的雪化開，滴答滴答打在石板上。這樣寒冷的日子，慕宏依然堅持練功，慕青看半，沒看出什麽門道，決定還是去睡個回籠覺。
突然，一塊冰棱直衝慕青飛來，卻後勁不足，還沒到慕青麵前就掉落了——慕宏看見弟弟，特意給老弟露的一手。慕青剛出來他就發現了，隻是這招“雪冰雹”也是他新學，不大熟練，發動了好幾次，總算成功了！
“怎麽樣？”慕宏眉頭一挑，昂首挺胸。這招可不簡單，靈氣外放，距離還能達到幾丈遠，光憑這一手，青雲宗同輩弟子何人能出其右？
慕青心裏好笑。果然，孩子最喜歡的還是炫耀啊！便附和著：“嗯，很棒棒哦！”
修煉勤勉如慕宏也不過如此，成仙證道的難度可想而知。這個冰棱的殺傷力有五焦耳嗎？還不及自己捏個雪球砸人呢！於是，慕青心底裏卻愈發堅定：混吃等死！
慕雲向後院走來，拐杖叩擊地麵的聲音卻透露出他心裏的激動。年後節前正是最忙的時候，府中卻遭了大變故，多虧張真人搭救及時，兒子慕青才保住一條性命。
一家之主的慕雲沒那麽多時間慶祝，各處商行、飯店、鏢局、等等的年賬夠他忙的，可是今他訪客回府的時候，夫人卻告訴他一件大事——死裏逃生的兒子慕青智力恢複了！
後院，機警的翠最先看見老爺一行人到來，準備行禮問安，慕雲卻示意她不要出聲，剛剛兄弟倆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裏。
驚喜，慕雲很久沒有如此高興過了。兒子的舉止和原來判若兩人，明眼人一看便知，哪裏還有一絲呆傻的跡象。而大兒子，唉，自己平時隻責備他性子頑劣，沒曾想，練功這件事如此用心，年紀輕輕就能靈氣外放，前途未可限量
“爹”院裏倆兄弟終於注意到父親的到來，先後問候著。
“嗯”慕雲欣慰點頭，想兩句表揚兒子的話，卻一時語塞，半才出來一句“好，好，不錯，不錯“，也許是看出了自己在場時兄弟的不自在，慕雲呆不多時便轉身要走。
兩兄弟對視一眼，慕宏聳肩吐了吐舌頭，慕青則又裹了裹包在身上的被子睡回籠覺去了。卻無人發現，慕雲在轉身離開院的最後一刻，又回頭看了眼倆臭子，眼中滿是父愛。
翌日上午，饒是躲在在這深宅大院的被窩裏，慕青還是被上元節的鞭炮鑼鼓聲吵不得安寧，慕宏早放下晨功不練，跟著人群起哄去了。隻是自己早沒了孩子心性，拒絕了慕宏的邀請，屁孩還出於報複把慕青被子給掀了，，，
“二少爺，二少爺，太陽曬屁股啦！“翠姐一時改不過來哄孩子的口吻叫慕青起床”老爺讓你晚上去九味軒吃飯呢。“喊了半不見動靜，看來隻能用那一招了——掀被窩！
“”啊！慕宏！“慕青跳起來站在床上叫到！“哦，是你啊翠姐”慕青摸這腦袋。
“哼，你呀，太陽都曬屁股了，我是來叫你起床吃午飯呢。還有啊，老爺今年帶你去九味軒見客吃飯呢！以前老爺可隻帶大少爺去門呢。“著翠頓了下，眼角發紅，”二少爺，你一定要乖聽話，知道嗎?”
“原來如此，放心吧翠姐”看來，以前‘自己’不方便帶出門，慕雲這番舉動也就明，慕府上下都知道他不再癡呆了，是件好事才對！看著翠眼角發紅慕青安慰姑娘道：“我給你帶好吃的！”
“真的？”
“真的！”
姑娘高高興興，甩著馬尾辮走了。
慕青卻在閉目沉思。多虧翠進來打斷自己，不然他不知要陷在那裏多久。
慕青一直很好奇，那段化身光球的經曆讓人影響深刻。那光球是什麽？從直覺上猜測，那就是他的意識。曾幾何時慕青也相信科學，但是，親身經曆讓他不得不做出那樣的假想。
前後幾，慕青都多次嚐試再進入那個奇妙的空間，都沒有成功。卻在今無意中成功了。
大早上慕宏跑來掀了他被子，邀他出去玩，自然被慕青拒絕，也不知混子哪學的，煩死了。
慕青迷迷糊糊躺下睡回籠覺，下意識再試了試，腦裏想著回到那個空間，還真就成功了！
黑色的虛空，周圍不時生成光球，空間中一個光人兒，和正蜷在被窩裏的慕青一個姿勢。
哼，居然是以這種方式回到神秘空間，慕青也很無奈。
這與之前最大的不同就是自己的意識變成了人兒，記得以前是一隻大光球來著。但是體積和之前是一樣大的，並無二樣。
周圍空間出現的光球，相比人而言，依然隻有彈珠大，慕青走過去抓了一粒吃，舒服。
慕青早就了解到，周圍的光球是維持自己意識不消亡的能量。
猶記得當時，這意識空間裏還自主產生能量，後來逐漸減少，最後完全沒有。最後有突然又人為的，出現一陣一陣能量自動送到自己嘴裏，他才得以才存活下來。
當時的另一個大球，應該就是的這個世界慕青的意識。當時它已經死了，不再吸收能量，體積也在不斷變，最後被自己吸收了。
把這些線索串連起來，慕青大膽猜測，隻要自己活著，那虛空中就會產生這些能量光球，意識人就可以吸收這些能量，但人也會消耗能量——慕青的意識就差點‘餓’死。
那麽，這球是什麽呢？人一次多吸收些球了又會如何呢？
慕青把虛空中的光球收集在一起，十一顆，加上自己一開始吃掉的，一共十二顆。
最後一個問題亟待解決，意識體的慕青摸著圓鼓鼓的肚子有點尷尬——怎麽出去啊？
對了，刺激，用強烈的外界刺激，把自己“喚醒”。慕宏，慕宏，臭子，我不怪你掀我被窩了，兔崽子你快來啊！
是翠用掀被窩的方式喚醒了慕青，看著翠甩著馬尾的倩影，慕青咂摸著嘴，這一會兒又思考另一個問題——自己該怎麽進入那意識空間呢？
算了，此事先放在一邊。慕青觀察者自身的變化，好半也看不出任何異常，外表是沒任何變化了，那從其他方麵試試吧。
傍晚時分，色未暗，街頭巷尾就有人家點起了花燈。集市上熱鬧非凡，花燈、玩具，還有各種吃，整條街都洋溢著節日的氣氛。
鬧市最中心最繁華的一段，一家酒樓裝飾豪華，巍峨高立。雕梁畫棟，好不氣派。九味軒，東林府最大的酒樓之一。
慕青就被老爹帶到九味軒來了，坐在哥哥慕宏旁邊。他們這一層坐的都是孩，最大的也不過十五六歲。再年長的就跟著他們父輩，在樓上一層學著與人交際去了。
還沒正式上菜，不少孩子光吃桌上的瓜果糕點吃飽了。兄弟倆被老爹慕雲叫上去認了一圈的叔叔伯父，回到座位上慕宏人都蔫了。
慕宏在裏麵悶得慌，突然想到什麽，轉頭對弟弟道：“慕青，外麵可好玩了，哥帶你出去玩吧！”不等答複就拉著慕青的手往外走。
嗨，孩子性，慕青也隨他，正好出來透透氣。二個隨從知道攔不住少爺，李二便去稟告老爺讓燕已跟著。
出了九味軒，慕宏把慕青拉倒僻靜一角。
“好弟弟，你幫我辦件事。”。
慕青瞧著這子賊眉鼠眼，心裏覺得有趣“好，你。”
“看到那個書攤了嗎？你去幫哥買本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