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詭異消失的屍體
片刻之後,慕丹雪拂去淚水,從懷中掏出一塊雪白如脂的玉佩,玉佩周邊是精致的鏤空符文,一麵中間刻著煙霞二字,另一麵僅刻了一個閣字,一看便知乃是稀世珍寶。
她將玉佩遞入玄飛手中道:“既然玄飛哥哥不肯答應與我回宮,便把它拿去吧,現在你修為全失,獨自在外闖蕩,定是困難重重,你拿這塊玉佩,可到東洲大陸任何一處萬寶閣,找管事的人,他們見此玉佩定會竭盡全力助你的。”
煙霞閣乃是東洲大陸上與玄虛洞齊名的超級仙門之一,雖然玄虛洞名為第一,但實際上兩派綜合實力僅在伯仲之間,而萬寶閣乃是煙霞閣分支的一個一品組織。
這個組織以經商為主,在東洲境內各國各城甚至各個縣鎮,都有分部,主要以拍賣典當各種稀有物品為主要經營內容。這萬寶閣,雖在仙門之內卻極少參與仙門紛爭,隻是偶爾讚助一下仙門評級大賽等明麵上的集體官方活動。
玄飛接過玉佩感動得不知如何是好,心中暗歎,“助理啊!助理!當初你苦苦求我包養不成,如今我卻反倒被你給包養了,真實慚愧啊!慚愧!”
離開了慕丹雪的馬車,望著那一隊人遠去的背影,玄飛心中暗道:“慕雪兒,我們一定會再見麵的,到那時的我絕不會再是這番狼狽的模樣。”
終究這次的相遇隻是短暫的美麗邂逅,之後的路還很漫長,目前對玄飛來,把此番的任務解了才是當務之急。
當他回到剛才與陰陽宗二人打鬥的地方時,卻發現那二人的屍體已然不翼而飛,難道他們沒死?
玄飛心中一震!
但是回想當時,那夏將軍出手,威力強勁剛猛,又覺得這二人必死無疑,絕跡不會還能活著!更何況,他分明親眼見那二人傷了髒腑,吐血倒地,莫是築基修下品的修者,即便是玄照之境也死定了。
玄飛見此刻色已經通亮,官道上來來往往多了不少路人,猜想這二人的屍體或許是被野獸叼走了,亦或是被路人搬至他處也尤未可知。
最重要的還是鎮中情況,也不知昨夜孫捕頭那邊,有沒有成功助那三名幸存的嬰孩避過留下那名陰陽宗弟子的追殺?
如果大家都安然無恙,也算是勉強完成任務了,當然,能夠抓獲那名陰陽宗弟子,找到之前失竊嬰孩的下落便是再好不過了。
經過昨夜的殊死一戰,玄飛隱隱找到了突破的契機,但是仍然差那麽一點點,不知到底是缺了什麽。
或許,收拾完這名築基一階的陰陽宗弟子,實戰的積累達到最充盈的程度,就可以大功告成,完美突破了吧,玄飛這麽想著,已經回到了宜寧鎮內。
此刻,鎮內趕早的居民已經忙碌起來,有洗臉漱口的,有正做早點的,有練功的,有唱曲的,更有逗鳥遛彎的,一副和諧安寧的景象,仿佛昨夜從未有事發生一般。
玄飛在屋頂上飛馳,其輕盈飄逸的身法,完全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身影過處仿佛一陣清風飄過,絲毫沒有打破鎮中的寧和。
“看來昨夜留下的那名陰陽宗弟子,並沒有在鎮中掀起多大的風浪,孫捕頭應該是將那三名幸存的嬰孩和他們的家人給帶到了安全的地方,不然鎮上哪來這番祥和安寧的景象!”
想到此情此景,玄飛倍感欣慰,思瞬間已經來到了府衙屋頂上,他縱身一躍便到了大堂門前,正想往裏走,卻驚詫地看到一人。
這人手持陰陽鏡,身穿黑白長袍,正是那昨夜留在鎮內的陰陽宗弟子,宋江宇。
雖以對方築基一階的修為,玄飛全力以赴,使出各種高級符咒,也可與其一戰,但是此刻出現得如此突兀,實在讓他大吃一驚,心中不免有些恐慌,“你~你怎麽在這!”
他在到第一個“你”字時,語氣還有些發飄,但是到第二個你字時,便已經控製好了情緒,聲音鏗鏘有力,氣勢咄咄逼人。
宋江宇本是背對著門口,像是正與孫捕頭等人交談什麽,聽到玄飛的聲音,顯得有些慌張和惶恐,急忙轉過身來,其神色頗有些複雜,但是可以確定的是此刻的他對玄飛和堂內眾人並無敵意。
“這位道友,在下於此等候你多時了!”
“嗯?”
玄飛有些納悶,這一夜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這陰陽宗的弟子按理不是應該和孫捕頭這幫人劍拔弩張地死拚嗎?怎麽竟然在這府衙大堂中倘若無事般閑談?
“上仙,上仙,你可算回來了,這位仙者已經將之前他們擄去的嬰孩如數送回。”
孫捕頭從宋江宇身邊走過,一副樂嗬嗬的樣子迎了上來,仿佛他們和宋江宇之間從來沒發生過什麽似的。
這事實在是太蹊蹺了,宋江宇怎麽就像突然想通了,不但,沒有繼續追殺搶奪那三名嬰孩,還慷慨地把之前他們費盡心思搶到的那些嬰孩都拱手送了回來,如今還信誓旦旦地站在此處?
玄飛不知道的是,搶奪那些嬰孩本就不是宋江宇本意,隻是為了幫助宋江宇的譚師兄修煉十二陰嬰術所用,這宋江宇一直不削修煉這種邪術,又見形勢不妙,為求自保,所以這才化幹戈為玉帛,將那些已被搶奪的嬰孩全數送了回去。
孫捕頭來到玄飛身邊將昨夜之事原封不動地對玄飛描述出來,玄飛這才了解了各種的原由,不過還是對孫捕頭這些人感到佩服,雖然孩子都回來了,可是他們那些死去的捕頭衙役可沒有一個能死而複生的,不是口口聲聲是兄弟嗎?就這樣倘若無事般與這陰陽宗的家夥和解了?
再一想,也覺得可以理解,這些畢竟是凡人,就算人再多也抵不住人家的幾通法術,如果沒完沒了的計較起來,把這家夥惹毛了,恐怕全鎮的人都得陪葬。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也就是這個意思吧。
“就是這樣,他沒有提出什麽要求?”
聽完孫捕頭的描述,玄飛認為宋江宇如此爽快地地和解,並非是想討好這些凡人,畢竟這些凡人在宋江宇這幫修行者眼裏就是毫不起眼的螻蟻,完全沒有討好的必要。
那麽他的此番作為必然是與自己有關,雖然自己也隻是區區煉氣境,但畢竟都是仙門中人,他們師兄弟幾人此番在鎮上的所作所為可謂是人神共憤,為仙門中所不恥。
他能夠懸崖勒馬回頭示好,必定是想求自己不要把此事在仙門中宣揚出去,以免日後引來禍事。
當然,玄飛的猜測自然是沒有錯的。
“要求嘛,確實是有的,隻是我們完全幫不了他,隻有上仙才能如其所願。”
孫捕頭著便對宋江宇使了個眼色,表是讓他趁機把要求給提了。
宋江宇會意地點點頭,然後對玄飛拱了拱:“這位尋劍閣的道友非常抱歉,我師兄弟三人在這鎮上的作為,給你帶來了這些麻煩,不過我們也是實屬無奈,希望道友能夠體諒,如今,我二位師兄已經命喪你手,也算是報應,但我希望道友能夠寬宏大量勿將我三人所做之事宣揚出去。”
此刻宋江宇竟然提到他兩位師兄之死,讓玄飛感意外,難道他不是一夜都與孫捕頭等人在一起嗎?
回想方才孫捕頭的描述,似乎也提到,宋江宇曾離開過一段時間,而那段時間,正好與他在慕雪二馬車上的時間相符。這麽想來,他二位師兄的屍體,恐怕就是被他處理掉的。但是他又是如何得知他二位師兄已死,特意趕去處理掉他二位死兄的屍體呢?
玄飛覺得這事有些蹊蹺。
揮了揮手:“我也沒什麽損失,不過就是多活動活動了一下筋骨罷了,既然人家雇主都不計前嫌,我自然也沒什麽可追究的了。”接著頓了一下,頗有深意地問道,“不過~你是何時得知你那二位師兄已死的?”
因為,如果宋江宇是在趕去鎮外後才得知了他二位師兄已死的消息,那麽再此之前他又怎會知道大勢已去,改變了追殺宋捕頭等人的念頭,轉而帶他們去尋找之前擄走的嬰孩的,從時間上看,這一前一後時有衝突的。
宋江宇似乎猜出了玄飛的疑慮,坦白地道:“我們師兄弟三人,各自在對方的陰陽鏡中留了一道本命元氣,若是對方生機旺盛,則本命元氣便在陰陽鏡背麵的太極圖紋陽極中暢然遊走,若是對方生機明滅,則本命元氣逐漸從陽極轉移到陰極緩慢而行。”
“我在追逐宋捕頭等人時,發現二位師兄的本命元氣,在我陰陽鏡的陽極中遊走速度逐漸變緩,慢慢向陰極靠近,便由此推測出,二位師兄命不久矣。”
“待我將所有擄去的嬰孩歸還鎮內之人後,便知道了二位師兄已命喪黃泉,所以便朝著他們當初追你的方向趕去,最終,發現了他二人的屍體,由於不忍他人曝屍荒野,便自行將他們的屍體安置了。”
他的話完全解開了玄飛的疑慮,也同時解釋了那兩具屍體不翼而飛的原因。
不過玄飛很是好奇,他是如何處置兩位師兄的屍體的,更主要的是,他將如何向山門稟報兩位師兄致死的原因。
如果他讓玄飛保密,自己卻告訴山門中長老,是玄飛殺了他的兩位師兄,那麽玄飛就會莫名其妙地背上殺害陰陽宗門下弟子的罪名。
如此一來,陰陽宗的中長老和掌門定不會善罷甘休,若是找上尋劍閣去,玄飛卻因對他的承諾,未如實地向自己的山門匯報此事,到時候玄飛就百口莫辯了。
於是玄飛問道:“不知道友的二位師兄屍體現處置在何處,回山之後將如何向山門稟報此事?”
“此事,皆因我二位師兄一念之差所致,他們死於道友之手也算是自食惡果,隻要道友替我保密此事,我定當銘記於心,感恩戴德,定不會給道友帶來麻煩,還煩道友放心。”
宋江宇也算聽出了玄飛的心中疑慮,雖未直接回答,話中卻也算是給了玄飛一個定心丸,然而偏偏沒有提到他二位師兄屍體的去處,也不知是否特意所為。
玄飛突然感到宋江宇與昨日夜相遇之時大有不同,其修為境界居然突飛猛進,大抵可看出,他已從築基一品提升到了築基七品。
如此看來,這宋江宇躲躲閃閃不肯吐露那兩具屍體的下落,定於他這突飛猛進的修為有關,以他昨夜所展現的資質來看,莫一夜在築基境內破六個品階,就算三五年也未必可以做到。常人煉氣境想要破一階多則都需要數月甚至數年,更何況是築基境。
所以,這築基境內,想要一夜破六階,怕是沒有大的機緣,或者藥物輔助,是完全不可能的。
玄飛猛然想起當初離開玄虛洞時,所看的一份關於煉丹術的資料,得知有一種煉丹術可以將高階異獸的屍體煉成丹藥,此丹藥可以幫助修行者提升修為。
但是,那是以獸屍煉丹,而且對煉丹師要求極高,但如今這明明是兩具人的屍體,莫非眼前這陰陽宗的弟子,能以獨特的煉丹之法,用他二位師兄的屍體煉成了提升修為的丹藥?
玄飛想到此處,不禁有些隱隱作嘔,那可畢竟是兩句人的屍體啊,而且是於宋江宇朝夕相處的兩個人,若是真把他們屍體煉成了丹藥,自己是決計下不去口的!
但是顧及當下這極其微妙的形勢,玄飛還是把體內的異變強忍了下來。
不過,既然對方有此等把柄在自己手中,也不怕他到時候他背信棄義反咬一口,最主要的還是自己的實力太過孱弱,想要對付當初築基一品的宋江宇都得竭盡全力,更何況如今的宋江宇已經是築基七品修為了。
“好吧,既然如此,道友也請節哀順變,殺你二位師兄也並我的本意,生死搏殺之間失手殺人也是在所難免,你的要求我便應下了,不過還望道友記下此番教訓,以免重蹈覆轍!”
玄飛未免引起宋江宇的懷疑,故作不知,同時言語頗為強勢,因為他知道以宋江宇的性格,如果看出自己勢弱,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所在話語中強調了是自己殺死了他的二位師兄,隻要自己不露怯,宋江宇還是會有所顧忌的。
宋江宇雖然實力提升了不少,可他那瞻前顧後怕事的性格卻沒有因為修為的提升而改變。。
此刻,顯然是被玄飛的話給震懾住了,他的心態越發平和隻想趕緊了卻此事,立即回歸山門,他再次對玄飛拱手道:“那就多謝道友了,此番經曆宋某必定銘記在心,不會再犯!”
著,他便緩緩踱步與玄飛擦肩而過,離開了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