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開堂審案
安王府。
正在和姬桁說話的謝容華莫名覺得後背一涼,摸了摸脖子。
“怎麽了?”姬桁不解的問道。
謝容華道:“不知怎地,總覺得像是有人在算計我。”
話音落下,便見安王殿下與肖如鳳對視了一眼,沒說話。
謝容華是何等的機敏心思,見他們二人這般模樣,瞧出了點端倪,道:“你們是不是有事要找我幫忙?”
姬桁輕咳一聲沒說話,肖如鳳隻好道:“確實有點小事。”
謝容華微微挑眉,吃飽喝足的謝六姑娘十分好說話,抱著甜茶道:“是鎮南王府的事。”
見謝容華竟猜出來了,肖如鳳也不再藏著掖著了,道:“你也知道,這朱家人雖被送去了大理寺,但畢竟是罪臣之後,宮中追查下來,定然是要查出鄴城是誰在幫他們入京的。”
而白清漪的存在,不能讓惠帝知曉。
畢竟惠帝生性多疑,若是知道當年還有白家人活著,聯想到昔年雪城的事,也不知會在鄴城掀起多少軒然大波。
而姬桁,也不合適。
再怎麽說,昔年姬桁曾受過鎮南王的恩惠,這些年姬桁為了不讓惠帝起疑,主動保持著和鎮南王府的距離,這事姬桁都不宜插手。
“現在整個鄴城都知道,你和沈照影結下了梁子,這朱家的人若是由你引薦鄴城,縱使是惠帝……也不會多疑的,隻當你在報複鎮南王府。”
咳……可想而知,謝六姑娘如今在鄴城的名聲有多差了。
謝容華小小地鬱悶了一把,片刻後又道:“雖然我不喜歡蘭氏和沈照影,但我幹嘛要幫白清漪啊!”
想到白清漪那個怪人,謝容華就氣不打一處來。當日在法華寺白清漪算計她的帳還沒算呢,也得虧他跑的快,不然謝容華非得讓他嚐嚐被藥暈的滋味。
“不是為了白清漪,就當是為了幫遺風。”
說話間,門口傳來沈成玉的聲音,旁邊跟著遺風。
遺風性格孤僻,在鄴城這麽久連自己的父親沈重的帳都不買,但不知為何,出乎意料的和沈成玉十分投緣。謝容華看著迎麵走來兩個麵癱,頓覺周圍的溫度都降了幾分,遺風可不要養成和沈成玉那樣古板的性格啊!
”沈叔叔,你怎麽來這裏了?”謝容華詫異的說道。
這是謝容華在安王府,看到除了肖如鳳和薛煜之外的朝臣,很是意外。
“當然是為了公事。”沈成玉見謝容華一臉茫然的樣子,嘴角微微抽了抽,道:“你難道忘記了,安王殿下一直暫代大理寺卿的職位。”
她……還真的忘記了!
鄴城命案結束之後,姬桁一直在王府深居淺出的,看起來閑的很。
見他們過來要商議正事,謝容華對朱、蘭兩家的恩怨始末了解的差不多了,對這些細節不感興趣,說了會兒話就準備回去。
臨離開的時候,遺風巴巴地看著她,想要和謝容華一同離開,卻被安王殿下涼颼颼的聲音製止了。
“你母親的仇還想不想報了。”
遺風……
謝容華一聽姬桁話裏有話,心下當先閃過了一個念頭,莫非……明天不止是給朱家伸冤那麽簡單?
次日一早,謝容華便被瑪瑙叫醒了,準備去大理寺。
從法華寺回來受傷後,謝蘊一直將謝容華看得緊,昨天知道她溜出去去了安王府氣的不輕,今日見她一早還想出門,當下就攔住了她。
“你這一天天的,就不能安分點在家中養傷麽。”
謝蘊看著謝容華,連連歎氣。
這孩子,真的是從沒讓人省心過。
謝容華右手的傷看起來雖然不深,但因為之前受過幾次傷,恰好傷的是同樣的部位,所以好起來特別的慢,謝蘊生怕她的手和姬桁一樣廢了。
雖然他們謝家沒有皇位要繼承,但嬌滴滴的小姑娘年紀輕輕,落下什麽後遺症怎麽辦。
所以兩日謝蘊對謝容華手上的傷比謝容華自己還要上心,這不,一早知道謝容華吩咐門房備了馬車,立即就過來了。
“父親我這次可不是胡鬧,我去大理寺是幫沈叔叔作證呢,遲不得的。”
謝容華乍然被謝蘊逮住了,微微有些心虛,但不過片刻之後就十分理直氣壯的說道。
謝蘊眉心微皺,道:“還是為了沈家陳芝麻爛穀子的那點事……”
謝容華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問道:“父親,您知道沈家的事?”
“我畢竟與你沈叔叔交好那麽些年,自是聽說過一二的。”謝蘊長歎一口氣,道:“你早去早回,可不要再生事了。”
想到沈成玉這些年的執念,謝蘊也沒攔著謝容華了。如今鄴城風雲暗湧,早在沈重回鄴城、認回遺風的那個時候開始,昔年舊事,也總該是要有個了結的。
當昔年一幕幕的塵源舊事被揭開,此時的謝蘊心中也暗自心驚,莫名不安。
如同這深秋的天氣一般,整個鄴城籠罩在陰雲之中。似乎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將那些塵封的往事一一掀開……
就在謝蘊出神的時候,謝慕臣走了過來,道:“父親,事情有些眉目了。”
又是一件塵源舊事啊……
謝容華輕車熟路的到了大理寺公堂。
對於這個地方,她數次出入,已經十分熟悉了。
姬桁給謝容華安排的位置正好在他的身後,有個屏風遮擋著,旁人看不到屏風後麵的謝容華,但是謝容華卻可以通過屏風,觀察著外麵的人。
對於安王殿下安排的位置謝六姑娘十分滿意的,這個位置居高臨下,能將所有人盡收眼底。而比起上次以‘嫌疑人’的身份被帶到大理寺,這次謝容華有安王殿下撐腰,待遇簡直是天差地別。
金絲楠木的椅子放著軟軟的靠墊,旁邊小幾上還放了新砌好的茶水,還有果子點心。
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是在茶樓裏聽戲呢。
謝容華悠閑的吃著果子,看姬桁的布置,今日這場審問要持續很久呢,她可不能虧待了自己啊。
沈少卿著官服上來的時候,一眼便掃過了姬桁後麵屏風的人,素來古板,麵無表情的大理寺少卿嘴角微微抽了抽……他為何突然有一種謝小六在垂簾聽政的荒謬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