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除掉謝六
賜婚的消息傳到長信宮的時候,縱使如章皇後,聽了姬殊的話,第一反應也是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聖上將那謝六賜給了何人?”
姬殊素日裏溫潤的神情,此時也是無比陰鬱,道:“聖上將謝容華,賜給了姬桁為妃!”
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不甘的神色……
若是惠帝將謝容華賜婚給別人,就算是送到西燕和親,姬殊也不會如現在這麽生氣,可偏偏是姬桁。
他堂堂皇後嫡子,未來的儲君,有哪點比不上姬桁那個廢人!
章皇後微微一怔,下意識的看向身後的姚渙,問道:“聖上怎會突然想到給姬桁賜婚,那謝六,可是卿如晤看上的人啊。”
如今大宸與西燕定下合約,其中卿如晤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促成力量。而卿如晤,在西燕位高權重,惠帝又怎會駁了他的麵子?
一時間章皇後心中驚疑不定,心中莫名的有些不安,驚疑不定的看著姚渙問道:“該不會,聖上還念著當年元後的舊情,對姬桁並非如表麵上那般絕情?”
她出身卑微,又無恩寵,這些年在宮中汲汲經營,唯有這皇後的虛名。如今好不容易名下有位皇子,子以母榮、母以子貴,可不能再出什麽紕漏!
“娘娘安心就是。”比起章皇後的驚慌,姚渙陰鬱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道:“若聖上還念著昔年元後的舊情,當年安王殿下的右手就不會廢。”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卻被姚渙用如此的波瀾不驚的語氣說了出來,縱使如姬殊,也不由對這個一直跟在章皇後身邊,沉默陰沉的宦官為之側目。
姚渙似是沒看出姬殊的驚訝,接下來的話更是出人意料道:“論如今朝中,最忌憚安王、恐懼安王的,並非是三皇子也不是四皇子,而是咱們的聖上!”
“大膽!”
姬殊心中一驚,嗬斥道,但對上姚渙平靜到麻木的目光,不知為何,頓時偃旗息鼓了。
一個宦官,怎會有如此驚人的氣勢?
姬殊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慮,正好落在了章皇後的眼中,章皇後眉心微皺,開口道:“聖上這一道聖旨來的莫名,莫非是故意挑撥姬桁與卿如晤的關係?”
章皇後的話,成功的將姬殊的注意力拉回,他的目光從姚渙的身上收回,道:“可當年姬桁鎮守鹿原的時候,本就與卿如晤勢如水火,父皇為何還要下賜婚的聖旨,如此多此一舉呢……”
“是啊……”章皇後思索了片刻後,吩咐道:“去長秋宮瞧瞧看,楚貴妃那邊有什麽動靜。”
若論宮中誰最了解惠帝的性格,當非楚貴妃莫屬了……
宮人應吩咐下去,章皇後見姬殊依舊站在這裏,便道:“賜婚的事本宮回幫你盯著的,你還有其他什麽事嗎?”
姬殊忽然站了起來,道:“兒臣此番,想求母後一個恩典。”
“什麽恩典?”章皇後不解問道。
“請母後給兒臣賜婚!”姬殊一字一句的說道,“兒臣,想娶謝清嘉為皇子妃,婚禮一定要在謝六之前!”
話音落下,章皇後心中一驚,再度下意識的看向姚渙。
卻見姚渙微微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什麽?
章皇後將目光收回,落在姬殊身上,道:“你可想好了,皇子妃的位置一旦定下來,以後你可就少了一個拉攏世家的絕好機會。”
“兒臣已經想好了,請母後成全。”姬殊咬牙道,眼中滿是不甘。
見姬殊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章皇後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了,便微微頷首道:“也好,那謝清嘉到底是謝家長女,若是娶了她也有益處。隻不過……”
說到此處的時候,章皇後語氣頓了頓,道:“本宮下懿旨賜婚,到底不夠尊貴。稍晚些,去向你父皇求一道賜婚的聖旨,你畢竟是本宮的嫡子,排場可不能輸給旁人!”
章皇後咬重了‘嫡子’兩個字,讓姬殊神情也是頓時恍然,連忙起身拱手道:“兒臣多謝母後恩典!”
章皇後看著姚渙心不在焉的神情,心中微微有些擔憂,自然沒心思與姬殊在這裏演什麽母慈子孝的戲碼,便道:“若無旁的事,你便下去吧。”
“是,兒臣告退……”姬殊離開的時候,看了眼隱在陰影處的姚渙,眼中閃過了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如章皇後所料,這一道賜婚的聖旨將眾人砸的措手不及,很快楚貴妃便就將詔了寧宜候入宮說話。
“父親。”此時的楚貴妃,沒了往日裏的沉穩,焦急的說道:“如今鄴城上下,誰人不知得謝家女得天下的流言,可偏偏聖上卻將謝六賜給了姬桁,莫不是還想留著他繼承大統不成!”
“我就知道,這些年他一直沒忘記周嘉柔那個賤人!”楚貴妃狹長的鳳眼閃過了一絲狠戾的神色,道:“他後悔了,後悔了當年在鹿原對姬桁所做的一切,所以遲遲不立太子,等著彌補那個廢人……”
見楚貴妃失去了理智的樣子,寧宜候麵色微沉,道:“你都做了這麽些年的貴妃,輔佐六宮,怎麽行事說話,還是這麽毛躁。隻要一遇到關於元後的事情,就失去了理智。”
楚貴妃本來一直被一口氣堵著呢,被寧宜候這般一嗬斥,心中更是不平,道:“這些年女兒輔政六宮,到底失了名正言順四個字,若女兒是皇後,何至於如此一看到那個廢人,一聽到一些風吹草動,就如此不安!”
寧宜候犀利的目光淡淡的看了楚貴妃一眼,道:“你這是在怪為父?”
“女兒不敢。”楚貴妃聲音緩了緩,到底要倚仗著母族的勢力,楚貴妃也不敢得罪寧宜候,道:“隻是如今正在立儲的關鍵時機,我們的精力都放在對付長信宮那個賤人身上,已經無暇顧及其他,聖上偏偏在此時給他賜婚,莫不是我們又要多了個勁敵?”
“多慮了。”寧宜候喝了口茶,方才淡淡的說道:“聖上,留著姬桁一條命已經是莫大的恩賜,怎可能將江山交到他的手中,豈不是等於自掘墳墓?”
說到此處的時候,寧宜候的嘴角微微綻開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道:“若你真的擔心所謂的預言,姬桁無法下手,便除掉那個謝六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