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賞賜迦南

  就在謝容華心中驚疑不定的時候,卻聽章皇後含笑的聲音道:“楚貴妃,聖上賞賜臣下什麽東西,還要向你請教嗎?”


  “臣妾不敢。”自知失言的楚貴妃連忙道,看著惠帝平靜的神色,心中驚疑不定。


  “貴妃,你逾越了。”惠帝淡淡的聲音,足以讓楚貴妃後背出一身冷汗。


  楚貴妃跟著惠帝這些年,最是了解惠帝的性子,連忙起身請罪道:“臣妾知錯,請聖上責罰。”


  看著楚貴妃嫵媚卻不失溫順的神情,惠帝的臉色稍微緩和,道:“起來吧。”


  楚貴妃連忙起身落座,而此時已經有宮人將賞賜之物呈給謝容華。


  一對玉色極好的玉如意,還有一個精致的紫檀木匣子,裏麵裝著的便就是許些人聽都未曾聽過的迦南香。


  雖不是十分豐厚但十分珍奇的賞賜,讓那些在座的夫人貴女們都嫉妒紅了眼。


  她們都是出身公候世家,哪一個不比這個出身卑微的謝六身份尊貴,哪一個不必她有才學。可是今日從虛無場上到獵場,所有的風頭都讓她一個人出盡了,她們精心準備的才藝,卻沒有一點展示的機會。


  更讓人可恨的是,方才她做出那樣出個的舉止,聖上竟然不罰反獎,言語之間絲毫不掩飾的表示對於謝六的欣賞。不過謝家的一個庶女而已,怎的就走了這般好運!


  “娘……”謝清嘉咬著嘴唇,看向一旁微沉著臉色的襄陽郡主,襄陽郡主卻對她擺了擺手,視線並沒有看向獵場之中的謝容華,而是落在楚貴妃的身上。


  謝清嘉順著襄陽郡主看過去,隻不過一眼,卻足以令她心中詫異無比。卻見她那身份尊貴的姨母,此時臉色陰沉著十分難看,目光沉沉的盯著謝容華。


  章皇後看出了楚貴妃的不滿,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順著楚貴妃的視線輕輕落在了謝容華的身上,喝了口茶,淡淡的說道:“方才見那小姑娘射箭之時,聖上可是一眼不錯的盯著她呢。”


  楚貴妃冷笑一聲,沒有應聲。


  “聽說元後出身武將世家,一身騎射功夫驚才絕豔,昔年身為皇子的聖上就是在獵場之上,被元後風姿所傾倒,不惜親自去鎮國公求娶的元後。方才見聖上神情,又對這謝六如此寬宏青睞,不知是否在她身上,見到了元後的影子……”


  這一番話,章皇後是用著隻有二人聽到的極低的音量所言,倏忽之間,楚貴妃的臉上血色褪盡,是脂粉都掩蓋不住的蒼白。


  楚貴妃寵冠六宮,張揚跋扈,連章皇後都不放在眼中。但章皇後知道,這樣一個囂張的人,卻有一個極痛的軟肋——元後周氏。


  果然話音落下,楚貴妃的臉色極其的難看,她死死的握緊了拳頭,攢絲金護甲深深的陷到手心裏,克製著心中翻湧的情緒。


  此時謝容華並不知章皇後與楚貴妃之間的風雲暗湧,內侍遞給她的那小巧的紫檀木盒子如重千金。盒子上麵雕刻著蝶戀花的花紋,蝴蝶的翅膀較一般的蝴蝶要大,有些像是卿如晤所言的鳳尾蝶。


  裏麵裝著的便是方才楚貴妃冒著被斥責的風險,也要出言阻攔的迦南香。


  鳳尾蝶,迦南山,迦南香,其中究竟有什麽乾坤?

  不過須臾之間,謝容華心中閃過了許些個念頭,她下意識的望向姬桁,卻見他眉心微皺,似是擔憂著什麽。姬桁如此神情,倒是讓謝容華心中莫名生出一種不安的預感。,遲疑之間,便聽旁邊的內侍提醒道:“謝姑娘還愣著做什麽,趕緊謝恩啊。”


  此時謝容華連忙按下心中複雜的思緒,跪謝道:“臣女謝聖上隆恩。”


  素來淡然的她,心中莫名的有一種不安,事情好像有些超乎她的掌控?在惴惴不安的回歸了原本的位置上。


  “容華,你這一出美人救英雄的戲,簡直比我在戲園子裏看的都還要精彩!”比起其他人或是鄙夷或是嫉妒的目光,賀蘭鐸卻是一臉敬佩的看著謝容華,道:“你若是男子,這鄴城第一紈絝的名聲都要讓給你了。”


  賀蘭姑娘自認嗜美如命,但遠遠還做不到如謝容華這般,為了一個美人將自己的名節都能搭進去,果然是藍顏禍水啊!

  “你別說了。”謝容華看著賀蘭鐸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無語扶額,低聲同她道:“你看我爹的臉色,都比你爹都要黑了。”


  賀蘭鐸順著謝容華的視線看去,卻見素來以溫文爾雅著稱的謝家三爺臉色黑的跟鍋底一樣。她十分同情的拍了拍謝容華的肩膀,道:“你保重,此番回去,你少不得要罰跪個三天三夜的祠堂。”


  謝六姑娘欲哭無淚。


  之後便是世家子弟之間的較量,直至日落時分,宮宴才結束。


  宮宴結束之後,姬桁故意放慢了腳步等著謝容華。卻見謝六姑娘此番不是跟著賀蘭鐸一同出來的,身邊跟著的是臉色鐵青到發黑的謝蘊。


  約莫是被父親訓斥了,謝容華垂著腦袋,跟隻小鵪鶉一般,一改方才獵場上的意氣風發。姬桁握拳抵住嘴角,輕咳一聲掩去了笑意。


  而謝蘊看見是他,原本黑著的臉色越黑了,簡直可以與墨汁媲美。素來禮儀周到的謝三爺直接麵無表情的揪著謝容華的衣領快步從安王麵前離開了,而平日裏張牙舞爪的小姑娘此時乖的跟隻貓兒一樣跟在謝蘊身後,看都不敢多看姬桁一眼。


  姬桁心知今日不是說話的時候,便也沒說話,徑直的走向與他們相反的方向出了獵場,安王府的馬車,正停在宣華門門口。


  此時宮牆底下也沒什麽人了,日暮時分,黃昏的殘陽將朱紅色的宮牆映照的一片血紅,穿著盔甲的護衛如同木頭人一樣守在宮門兩邊,四周一片寂靜,分明是盛夏,竟呈現出一種深秋的荒涼。


  原本打盹的車夫見王爺出來,連忙掀了簾子請姬桁進去,誰知姬桁的腳步微微頓了頓,對著空無一人的宮牆深處道:“閣下再不出來,本王便就走了。”


  話音落下,宮牆牆底的陰影處緩緩走出來一個青衣內監,陰沉的目光看著姬桁笑道:“安王耳力,不減當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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