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王爺駕到
劉畔見沈成玉進來,連忙殷勤的在左邊添了個椅子。沈成玉與劉畔寒暄了幾句,聽了王師爺說了事情原委之後,便也沒再推辭,坐了下來。
沒有多話,讓金仵作去驗屍。
襄陽郡主看到沈成玉的時候,臉色微變,看著謝容華,心中冷笑連連。
謝容華以為請了沈成玉來就能翻案了?那屍體是從齊家抬出來的,隻要齊逢源死咬著趙武不放,就算此事牽涉不到謝容華,但趙武亦難逃死罪……謝容華要護著的人,她偏偏要殺!
一時間,眾人心思各異,唯有齊逢源額頭上冒出薄薄一層冷汗,時不時的看向屏風後麵,向襄陽郡主求救。
襄陽郡主見齊逢源神色如此,心知不好,那不成這屍體有問題?
“回大人,少卿。死者口鼻有淤血,胸腔青紫,生前被人擊打過胸腔、頭部,致死的原因是在頭部,被人踢死的。”
聞言齊逢源鬆了口氣擦拭著額頭上的滲出的細汗,而襄陽郡主也將心放回了肚子裏,眼中閃過了一絲得意神色,道:“大人,既然死因已經查明,就不必再審下去了。這趙武如此可惡,在天子腳下,竟於光天化日之下闖入民居行凶,視禮法於無物,應當判斬立決,以儆效尤。”
“是啊,如此凶徒,不殺他不足以平民憤!”
外麵民生沸騰,若非是有京兆府的衙役攔著,都有人向趙武身上丟爛菜葉子了。
“哼,教出如此凶惡的奴仆,那謝六姑娘肯定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雖然趙武盡力將事情往自己身上攬,但架不住有人搬弄是非。
一時間公堂上一陣嘩然,劉畔拍了好幾次驚堂木,聲音才變小了起來。
站在公堂上的金仵作將手套慢慢收起來,方才慢吞吞道:“但是……”
什麽?還有但是!
沈成玉陰沉著一張臉,道:“老金,有話你一次性說完!”
“但是死者,已經死了兩天了。”見少卿怒了,金仵作依舊悠悠道:“死者口鼻血液已經呈現黑紫色,按照頸後屍斑的顏色推斷,至少已經死了超過二十四個時辰。”
話音落下,原本安靜下來的公堂再次一片嘩然,劉畔連拍了好幾次驚堂木都不管用了。
襄陽郡主臉色鐵青,齊逢源見被金仵作揭露,麵上也是一片灰敗。
與此同時,眾人聽到一聲嚎啕哭聲,“我的兒啊,你死的好慘啊……”
一個白發婦人竟衝破了衙役們的阻攔,直接闖進了公堂裏撲到了屍體之上,看到那麵目全非的屍體,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
“牛嬸你可認清楚了,這是你們家小牛子嗎?”陪著牛嬸來的熱心鄰居,連忙扶著那婦人道。
“是啊,他在謝家當差,聽的是齊管家的吩咐。前些時日回來說想要辭了這個差事,聽說是一個管事什麽的死了,他不敢再做下去。當即我不同意,謝家的月錢高,哪裏還能再尋這麽好的差事,沒想到……沒想到竟然斷送了性命。”
說著,揪著一旁齊管家的衣領,道:“你賠我兒的命來,你賠我兒的命來。”
此時齊管家別這婦人一撓,可謂狼狽不堪,眼神閃躲道:“你這個瘋婦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安靜,安靜。”劉畔見事情鬧的越來越大,吩咐左右將那牛嬸拉開,此時齊逢源身上的衣服被撕爛了一塊,臉上也被抓的一道道血痕,可謂是狼狽至極。
“原來這死者是我們謝府的人,怎麽到了齊管家的口中,成了他家的夥計。郡主,此事你可知情?”看著謝容華似笑非笑的神色,襄陽郡主臉色一片鐵青。
著了謝容華的道了!她早知道,這人死的蹊蹺,所以將計就計上了公堂,到最後一刻才拿出牛嬸這個殺手鐧。
原本按照襄陽郡主的意思,是將趙武入府放火搶人之事告到京兆府,讓謝容華賠些銀子,壞了她在鄴城的名聲。可齊逢源這個蠢貨,非要將事鬧大,說是讓謝容華不死也要扒層皮下來,誰知道出了這麽個餿主意。
京兆府的仵作是齊逢源早就買通了,再加上一個王師爺在劉畔耳邊吹耳旁風,本是可以將趙武的罪名坐實,沒想到半路竟會殺出一個沈成玉以及金仵作!
如今倒好,非但沒有算計成趙武,反而沾染了一身腥。
看著謝容華得意洋洋的神色,襄陽郡主忍住了撕爛她的臉的衝動,道:“那夥計是外院使喚的夥計,和齊管家簽的活契,不算我們謝府的人。”
雖然局勢十分不利,但襄陽郡主依舊在盡力護住齊逢源。
謝容華勾唇一笑,嘲諷襄陽郡主道:“既然是外院夥計,郡主怎記的這般清楚。”
而齊逢源聽了襄陽郡主的話,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到:“是啊是啊,這死者本是受雇於我,但府中外院有要事,就會打發他去做的……”
“那他因何而死?為何他死了兩天,你又隱而不報?為何將此事栽贓給趙武,告上公堂?”
沈成玉可不是喜歡和稀泥的劉畔,一連三問下去,讓齊逢源後背都被冷汗給浸透了。
可畢竟能做到謝家的管家,到底還是有幾分膽識在的。
卻見在這須臾之間,公堂之上,麵對威嚴赫赫的大理寺少卿逼問,齊逢源很快找到了說辭。
“這夥計是兩天前賭錢,與一群小混混起了爭執,被人打死。屍體被丟在了巷子裏,今日才找到屍體的,所以小人全然不知情。”
“也怪小人糊塗,記恨著趙武不顧我的顏麵,帶人闖入別苑放火,想要給一個教訓,所以將此事按到了他的頭上。小人知錯,還請大人責罰……”
三言兩語之間,將小牛子的死推脫的一幹二淨,雖認了一時衝動糊塗栽贓的罪名,可卻比殺人的罪責輕多了。再加上京兆府上下都是襄陽郡主的人,齊逢源稍加打點,不就出來了!
這齊逢源當真是滑的跟隻泥鰍一樣,再加上襄陽郡主護著,手上沾了幾條人命,沒有關鍵性的證據卻治不了他的罪。難道,就任憑他這樣逍遙法外?
謝容華思索間,忽而聽到大堂外,傳來一道沙啞的女聲道:“你胡說,小牛子明明是被你活活打死的……”
這個聲音……謝容華心中一驚,而此時有衙役小跑的傳話道:“大人,安王的鸞轎已經到了府衙外了,您快迎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