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氣氛曖昧
蓼汀花漵內,謝容華並沒看出君子樗臉上神情一樣,看見放在岸邊的鞋襪,鬆了口氣。
幸而此處偏僻,人跡罕至,東西都還在。不然若是鞋襪被旁人撿了去,不知會惹多大麻煩。
君子樗一出神的功夫,便見某隻坐在草地上,正困難的拿著綾襪,就準備往腳上套……
隻是右手因為連射了兩支袖箭,傷到了筋骨,隻能靠左手吃力的套著綾襪。
而在此時,一雙隻節分明的手再次握住了她的腳腕,在她錯愕的眼神下,君子樗微微一歎,下一刻做出了一個謝容華意想不到的舉動……
千金一匹的青絲雪綢衣擺,沾了水,輕輕擦拭著她腳上的你血漬和灰塵。動作輕柔,宛若是對待稀世奇珍。
在他那專注的眼神下,謝容華都忘記了動作。
當那帶著溪水的濕布觸碰到傷口的時候,謝容華方才疼的“嘶”了一聲,卻被他牢牢握住了腳腕。
“忍著。”與他冰冷的聲音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越發輕柔的動作。
“先生,你……”謝容華輕呼一聲,想要縮回腳,卻被一道威嚴的目光阻止了。
“乖一點。”他的語氣很輕柔,像是哄孩子一樣。
謝容華沒有再動了,目光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子。
隻是玄鐵麵具,將他的模樣遮擋的嚴嚴實實,謝容華隻看到一雙眼,以及棱角分明的下顎。
謝容華何曾想過,有一天這樣一位高高在上的男子,竟會在她麵前彎腰俯身,幫她擦拭掉腳上的塵埃。
這樣的舉動……也隻有,最為親密的情人之間,也才能做吧。
一時間,謝容華有些怔怔的望著眼前的男子,平靜的心湖,似是被一枝柔嫩的柳枝輕輕撥動,漾開了淺淺的漣漪。
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這樣的悸動,就算是在前世麵對姬殊的時候沒有過的……但,可麵對一個相識不過數月,連容貌都不知道的男子,竟有這樣一種異樣的情愫。
從前,她以為無論是親情、友情還是男女之情,都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但這一刻,看著那陽光下,如琥珀般美麗的眼眸,謝容華竟生出一種隱秘的歡喜。
在他,俯身為她擦拭掉腳上的灰塵與血漬的時候。
當一雙玉足上的灰塵與血漬都被他輕柔的擦拭幹淨,恢複了原本的顏色,也越發襯托的腳上被亂石劃傷的傷口越發的猙獰。
雪白的纖足在陽光下呈現出一種幾近透明的光澤,腳上細細的傷口十分明顯,美好與猙獰形成了鮮明對比……
麵具後,那但若琉璃色的眸光變得暗沉無比,像是一個黑色的漩渦。而他的手也握住了擦拭幹淨的玉足,並不是像方才那樣,稍稍觸碰就飛速的移開了手。這一次他握了許久,滾燙的掌心像是要將她微涼的足融化……
呼吸交織之間,他身上那清冽的荼月蕪香更加濃鬱。
靜悄悄的園林裏,似是能聽得到彼此的呼吸聲,雙目交匯,一個暗沉如水,一個清亮瀲灩,竟有一種莫名的曖昧氣氛,在二人中間蔓延……
她的腳踝被君子樗抓在手心中,他的掌心滾燙,比起她細嫩的皮膚,微微有些粗糙。
這一種陌生的炙熱感,讓謝容華有些害怕。
想抽回腳,卻被他牢牢的禁錮住了,反而牽扯到了腳上的傷口。
謝容華低呼了一聲痛,君子樗方才飛快的鬆開了她的腳踝。
幸而戴著麵具,謝容華沒有看到麵具下那一張俊美的麵容,泛著淺淺的紅意。
有些狼狽的站了起來,背對著謝容華道:“你……你這樣,不好穿鞋襪的。”
此時某人才記起了何為君子之風。
謝容華羞窘之意遠遠勝於被冒犯的怒意,速來伶牙俐齒的她一時也變得怏怏的,忍著羞意道:“可今日宴席沒結束,我不能中途離開。”
“我讓人送傷藥來。”君子樗擔憂道。
謝容華連聲道:“不必麻煩了,隻是小傷而已。”
雖是這般說,但謝容華嬌養慣了,腳底被亂石割傷的十分嚴重,縱使是穿著輕軟的繡鞋,腳底處依舊是火辣辣的疼痛。見她站起來緊皺著眉,君子樗準備抱她,彎腰之前,卻被警惕的某隻拒絕了。
謝容華如玉的臉龐微紅,不敢看那雙淡若琉璃的眼眸,低聲呐呐道:“先生可否將我的侍女喚來。”
怯怯的模樣,哪裏還有方才張牙舞爪的風範。
君子樗看著某隻難得一見的小女兒姿態,縱然清冷自持如他,心神不由微漾。但也知道,何為適可而止,今日占的便宜夠多了。
是以淡淡的看了某隻一眼,喚來了暗處的暗衛叮囑幾句。
暗處,竟還有人!
謝容華心中一陣驚愕,後來想到,依照君子樗的身份地位,怎麽也不可能孤身一人來謝家赴宴的。
“先生為何不讓您的近衛為我處理傷口?”
謝容華坐在小溪畔的草地上,三月草長,柔嫩的綠草撫過她的手背,有些癢癢的……謝容華仰著臉,看著不遠處背對著她的男子問道。
君子樗聞言,方才轉過身,一時不妨正好對上一雙如寶石般明亮的雙眸,眼中的光芒,幾乎要灼傷他……
“我身邊又沒有女近衛,男女授受不親。”某人怎麽會讓旁人碰她!
“那……”
那為什麽別的近衛不可以,而您卻可以?
謝容華咬著唇,拿眼睛偷偷看著君子樗。君子樗手中拿著折扇,一雙淡若琉璃的眼,罕見帶著一絲希冀之意,看著謝容華。
但麵上卻不動聲色,站在一旁,等她問下去。
“姑娘,您沒事吧……”
就在此時,聽到一聲輕呼,遠遠的便見瑪瑙和翡翠小跑了過來。鼓足的勇氣,瞬間泄了下來,謝容華蹂躪著手中的嫩草,最終什麽都沒說……
君子樗眉心微皺,眼中閃過了一絲遺憾的神色。
翡翠和瑪瑙哪裏知道謝容華與君子樗之間的風雲暗湧,見謝容華坐在岸邊,旁邊站著的竟是君子樗!
微微一愣,對於謝容華的擔憂勝過了對於君子樗的畏懼,連忙上前問道:“姑娘您怎麽跑這裏來了,擔心死奴婢了!”
此時被溪畔涼風吹過,謝容華的臉熱意已經褪去了,道:“方才我不小心著了襄陽郡主的道,被她們的人引到此處來了。先別說這麽多了,我們回去吧。”
謝容華不再敢看君子樗,目光遊移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