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軟囚禁
緩了一會,我才不再胡思亂想,甩了甩頭,強撐著睜開眼去看陸翊桓,虛弱無力的說,“那個,我是怎麽出的車禍?”
“車輪脫離,有被拆開的痕跡。”陸翊桓依舊聲音低沉,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那,你知道……是誰幹的嗎?”不知為何,我的視線模糊不清起來,腦袋像被千萬隻螞蟻在爬一般,又癢又痛,還很暈。
怎麽回事,怎麽那麽暈?
“是劉……”我隱隱看到陸翊桓的唇瓣在動,但我好似沒了聽覺一般,耳邊聽不到一點聲音。就連視線也迅速的黑了起來。
不要暈!淩詩婭,堅持住!堅持!
陸翊桓……
我在心裏叫了一聲,便昏沉的倒了下去。
……
我再次醒來之後,已經過了一個星期,後來戴叔說,因為我一直高燒不退,弄得陸翊桓叫的醫生一陣束手無策,隻能做些護理,其餘看天命。
我一醒來,就與四個女仆大眼瞪小眼,什麽情況?一個個穿的這麽素,整整齊齊的,排隊站在我床邊守孝?
“小姐,您醒啦?”其中一個女仆問。
我倆眼一翻,差點又暈倒,你說我醒沒醒……
“我要吃東西!”我叫嚷道。
仆人很聽話、動作也很快。糕點、水果、金銀花茶……
就像是餓鬼投胎,天天吃了一大堆食物,簡直是一個成年男人的好幾倍。
這一吃,一養,又是兩個星期,在戴叔的照顧下,我渾身精力充沛,不過食量更大了,這種蹭吃蹭喝的感覺,弄得我都無臉去看陸翊桓。
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一天,我打發走跟在我身後的兩個女仆,悠閑自在的坐在院子裏的一棵老樹下乘涼,陽光透過繁枝密葉照在地上,映出點點若星光的疏影。
我眯眯眼向樹後看看,那兩個被我打發的女仆並沒走,隻是偷偷地在一旁看著我。陸翊桓真有本事,這幾天數下來,女仆至少有六個,個個惟陸翊桓之命令是從,天天跟著我走,如果不是對我客客氣氣、禮禮貌貌的,我都以為自己是陸翊桓關押在家的殺人犯了。
“淩小姐,地下涼,我去幫你拿把椅子?”我靠在樹幹上,閉著眼睛細細的享受著陽光的沐浴,耳邊傳來戴叔戴容和藹的嗓音。
我微微睜開眼,轉頭看向鬢發有幾縷花白的戴容,不知是真老了還是染的,他正拿著一個花灑,估計是要去澆花呢。我朝他淺淺一笑,“戴叔,不用了,你忙活去吧。”
我摸了摸光溜溜的手腕,突然想起,我的黑金鏤花鏈手表呢?
我趕緊叫住正要走的戴叔,“那個,戴叔,陸翊桓現在在家嗎?”
“少爺去公司了,晚飯時間再回來。”戴叔的腳步一頓,溫和道。
“那你知道我的手表哪去了嗎?”我問。
“就在您床頭櫃的抽屜裏。”戴叔禮貌地回答。
“好吧,我先回房睡一覺,陸翊桓回來了再叫我。”我也沒多想,和戴叔打個招呼,就回房了。
戴著黑金鏤花鏈手表,就像牽著媽媽溫暖的手。
不曾想,這一覺,一睡就是八個小時左右,直到醒來時,已是夜晚。
我暗罵自己一聲豬,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懶洋洋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我眯著眼睛慢慢地走到門口,剛打開門,竟撞到了“一堵牆”,撞得我的頭一陣生疼,忍不住伸手揉了揉。
“誰啊!別擋我的路!”我以為自己在睡夢中,說話的音量沒大沒小起來。
結果,一道冷漠低沉的嗓音飄過,“淩詩婭,看來你很喜歡做白日夢!”
“你才做白日夢,你全家都做白日夢!”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吼回去再說,可當我意識到是誰在說話時,已經遲了……
我偷偷地睜開一條縫,隻看到一件白色襯衫,心中頓時咯噔一下,小心翼翼地昂起腦袋看去,果不其然,狠狠地撞入我的眼中,是陸翊桓那一張冰塊臉。
“我……”心知自己犯錯了,腦袋一下子焉了下來,聲音細如蚊蠅地說,“那個,我錯了……”
“原來你還有點自知之明,讓開。”陸翊桓的話一落,我趕緊讓開,他便從我身邊走過去了,但我可以很清楚地感覺到,他周身散發的冷氣。
我氣惱地咬了咬唇,默默地轉頭一看,就見陸翊桓翹著二郎腿坐在我的床上,一副吊兒郎當樣,麵色卻是毫無表情,看得我想揍他。
“你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吧?”他幽幽開口,問得我一愣一愣的。
我呆呆地看著他,沒想到他會“關心”我,趕忙回神回答他,語氣中帶著急促,“完完全全恢複了,估計在這麽休養下去,我會瘋的!”
隻因,我已經待在陸翊桓家,一個月了!整整一個月,雖說不用幹活什麽的,但是天天都要看到陸翊桓,對我來說,感到很大的壓力!再說了,我也不想和仇人待在同一屋簷下那麽久。
不過,這次若是沒有他的救命,我現在也不會在這了,所以,這個人情我記住了。
但,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在一個星期前,我就好的七七八八了,可這個男人呢,說什麽都不放我走,還不給我看電視玩手機,美名其曰要我好好養病,養好了就可以走了。
而今天,我就是想和他說這件事,沒想到被一個覺給耽誤了,反而讓他開口詢問了,這很令人尷尬。但,對我來說卻是好事,畢竟我再不走,我就真的沒機會把自己的根基,穩穩地紮在公司裏了,更何況我現在對外界的事,一無所知呢。
況且,我還要去拿回屬於我和我媽媽的東西,怎麽可能老待在這。
陸翊桓沒有說話,我不免有些著急,過去一屁股坐他身旁,可憐兮兮地看著他,“給我走,不然在這樣下去,我什麽都會沒有的……”
是的,再這麽下去,我立的一個功並不能代表什麽,我的名聲還有可能變淡,估計再久點,我再不出現,淩家傳出我的死訊都有可能!
這結般局,我不甘心。
雖說,我這次的確有半隻腳踏進了鬼門關,幸好被陸翊桓這尊大神拉回來。
“你可以走了。”他的話一落,我高興得差點跳了起來,正要笑嘻嘻地給他一個笑臉,卻被他的下一句話打回原形,“不過,你要先支付了,這一個月的醫藥費和夥食費。”
我的臉頓時僵住了,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說真的?沒跟我開玩笑?”
“你說呢?”他似笑非笑地反問我,這個神情瞬間刺激到了我的腦神經,一個蹦躂起來,大叫,“陸翊桓,我沒想到你竟然是個那麽小氣的人!算我看錯你了!”
“然後呢。”本來以為他會變臉,稍稍有些情緒,沒想到隻是淡淡一句,直接打擊到了我的自尊心,不帶你這樣坑人的!
我哭喪著一張臉,小嘴都嘟了起來,委屈道,“我沒錢,你這是在趁火打劫!”
“怎麽能說是趁火打劫呢,吃我的住我的,還不讓我收費?”陸翊桓挑了挑眉。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以前怎麽沒見你收錢……”我剛嘟囔完,就後悔了,看到他眼中閃過一道光芒,趕緊伸手捂住他的嘴,尷尬地打著哈哈,“那個,以前不算,現在的……打欠條行不?”
我可憐兮兮地看著他,他淡漠地拿開我的手,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欠條就算了,想不還錢也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隻要不和你睡,什麽都可以!”見事態還可以反轉,我趕緊答應。
豈料,他朝我笑了笑,節骨分明的大手鉗住我的下巴,力氣大得令我感到一陣生疼,“詩詩,你除了被睡,你還有什麽可以談條件的?”
說完,他便狠狠地甩開我,砸門而去,還不忘記放下狠話,“我給你五分鍾考慮時間,考慮好了,戴叔再告訴你要幹什麽。”
我倒在床上,目光看著被砸的房門,“砰”的一聲,嚇得我的心尖在不停地顫抖,就連身子,也微微地抖動起來,可見我是太高看自己了。
那高雅的鑲金雕花燈也被那重重的關門震得有些搖晃,輕輕搖晃著琉璃似的的空氣。屋子的隔音效果很好,腳步聲眨眼消失,隻剩下窗外嘰嘰喳喳的鳥聲和我不太均勻的呼吸。
我苦澀的笑了笑,脫鞋坐到床上,彎曲起雙腿,伸手環住,輕輕把下巴擱在膝蓋上,靜靜地坐著,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要害怕。
不知過了多久。
“咚咚咚。”
有力的咚咚聲把我的思緒喚回現實,我還沒反應過來是敲門聲,戴叔的聲音緊跟著傳來,“淩小姐,我可以進來嗎?”
“請進。”我有些無力地回答,隻因剛才麵對陸翊桓,已用盡我所有的勇氣。
門被戴叔打開,戴叔走了進來,手裏還拿著幾樣東西。我疑惑地看著他,以及他手中的東西,“戴叔,你拿這些東西幹什麽?”
“淩小姐,少爺說,你若是應了他的條件,這些東西都歸你,並且放你走。”戴叔笑了笑,把手中的兩串鑰匙和一張鉑金卡放在床上。
我看著這幾樣東西,它們對現在的我雖然有吸引力,但我不要因此賣身於變態陸翊桓,“那,若是不應呢?”
“若是不應,你就不可以離開,永遠地留在這裏,哪裏都不可以去。”戴叔聲音平淡地說道,但光憑這話,就讓我心顫,除了陸翊桓,沒人能這麽霸道!
該死的!我暗暗在心裏罵自己沒用,兩隻小手緊緊地攥成了拳頭……
我的內心糾結了幾秒,突然靈光一閃,他說,拿了東西就可以放我走!哼,本姑娘走了就不回來了!
一個條件是永遠不許離開,一個條件是可以離開,還送我東西。陸翊桓是不是傻!不管怎樣,先離開再說!再回來我是小狗!哼!反正沒立字據,到時看誰虧!
我想著,雙手也隨之鬆開了,手心顯出淡淡的月牙痕跡。
我目光略帶失神地看著身前的戴叔,“好,我答應他。”
這時,戴叔才露出笑臉,隻是透著些無奈,“淩小姐,少爺對你還是好的。這兩把鑰匙,一把是勞斯萊斯的,車待你出去後擺平了事才能開;另一把是家裏的,給你來家裏時開門用的。至於那張鉑金卡,是少爺給你花費的,無上限花費。”
聽著戴叔的話,我自帶嘲諷的勾了勾嘴角,這不就是情婦嗎?送錢送車,我還不能不要!真是好幸福呀。可惜,遇到陸翊桓這種冷血的冰塊,不然,或許我就動心了。
我收起自己的情緒,我假裝開心,朝戴叔笑了笑,“那他的條件是什麽?”
“少爺說,每周一三五七這四天晚上八點,你都要來這裏住,不得推掉。若是推掉不來,沒收所有東西,並派人把你抓回來,無論天涯海角。”
果然,還真是個霸道的主,不容反抗,真不知道他怎麽說出那麽多話的,要求真多。
我一邊在心中腹誹,一邊朝戴叔乖乖地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到時我躲進派出所,看你們敢去搶人不,哼哼哼。
“那,我可以走了嗎?”我詢問。
戴叔朝我笑了笑,甚是和藹,“我送淩小姐回家。”
一聽到這話,我的心情隨之雀躍起來,終於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
劉安輝,劉樊麗,消失了那麽久,再見到我,你們臉上會有什麽表情呢?
想想,我心中有些期待起來,卻不曾想,我一回去就是一場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