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該留的一個沒留下
再次蘇醒的時候,我的麵前站著一排排女傭,戴叔疏而有禮的朝著我鞠躬:“小姐,請去樓下用餐。”
我譏嘲的扯了扯唇角,排場還真夠大的!
一個女傭走上前來遞過一件深藍色的連衣裙,我接了過來,走進洗手間隨意的換上,隨後在戴叔的牽引下,我走出了房間。
金色雕刻著歐式的走廊,奶白色粉刷的牆壁上掛著燈飾,無一不顯示出住在這裏的人的品味和精致。
我心中的厭惡又增多了幾分,不為什麽,或許隻是天生的對富人有一作嘔。
到了那長的要命的桌子旁,上麵擺放著的食物絲毫提不起我的興趣,我的眼裏隻有坐在另一頭的那個男人。
他長臂舒展而優雅的切著擺在麵前的食物,眼睛低垂著,睫毛很長很長,映在臉上留有一絲的倒影。
一個女傭將我身後的椅子拉開,我徑自坐了上去,這個男人搞這麽大排場是要做什麽,難不成,他又想搞什麽陰謀詭計?
或許他在食物裏下了毒,想要害死自己?
我艱難的看著前麵的盤子,半天不曾動手,正在這時卻感受到一股強烈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抬起頭,正看到那深沉的眸子緊緊盯著我:“不合胃口?”
“怕你下毒弄死我。”我想也不想的就把這句話說了出來,結果立刻被詭異的視線層層疊疊的包圍了起來。
陸翊桓挑眉,自顧自的喝著手中的紅酒。
我這時候才明白過來,他要是想弄死我根本不需要下毒這種不入流的手段,一股從心中散發出來的距離感讓我焦躁的戳著盤子裏的食物。
食之無味的往口中塞著食物,我滿腦子想的都是該怎樣對陸翊桓下手,佩佩的死不能這麽簡簡單單的解決。
而正在這時,一個穿著黑色緊身衣的男人走了進來,他高高的,戴著墨鏡,走到陸翊桓身邊單膝跪下。
“少爺,這次任務完成的很順利,不該留下的人一個也沒留下。”
這句話在我心中轟的一下敲響了警鍾!什麽是不該留下的人一個沒留下……陸翊桓現在無疑就是一個魔鬼。
他手上究竟有沾了多少人的鮮血,奪取了多少人的性命!
我的手不由得顫抖起來,銀質的叉子哐當一聲落在了餐盤上。
陸翊桓瞥向我,那雙陰鷙的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知道了,下去吧。”他揮了揮手,並未收回落在我身上的目光。
我狠狠地打了個冷顫,一股強烈的恨意從心中升起,我忽然不再懼怕他的目光,用力的將我的眼神對了上去。
陸翊桓意味不明的勾起一抹邪魅的笑,終於將視線收了回去。
這場晚飯一直到結束都讓我食不下咽,沒吃幾口就飽了,我腦海中揮之不去的都是佩佩臨死前的模樣。
看著坐在對麵用餐巾優雅擦著嘴唇的男人,又想到剛剛那個黑衣人所說的話。
陸翊桓,根本就是一個魔鬼!
我不知道他留下我的目的是什麽,但是既然現在他對我沒有絲毫的戒心,這未必不是我的好機會。
我小心翼翼的將桌子上的餐刀拿到了手下,裝作不經意的藏在了衣服裏,然後將叉子放回了盤子上,徑自站了起來。
“你吃完了?”他看著我開口問道。
我心裏一哆嗦,餐刀冰冰涼涼的貼著我的皮膚,鋒利的刀刃似乎很容易就能切下來自己的一塊肉,急忙垂下頭,試圖將我眼中的驚慌失措掩蓋過去。
“我吃完了,很累。”我不欲與他再過糾纏,抬起腳就朝著樓上邁了過去,卻被戴容攔住。他緩緩的從座位上站起了身,走到了我的身邊。
“你就沒什麽其他對我交代的嗎?”陸翊桓勾了勾唇角,伸出手,捏住了我的下巴,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衣服內的刀子更加的冰涼。
我強迫自己安耐下心中的殺意,抬起眼眸,試圖將那帶著強烈恨意的目光轉換成一汪春水:“不知道陸少找我還有什麽事呢?”
“你忘了,你之前意圖攻擊我,算上在房間的那一次,兩次。”陸翊桓俯下來,在我耳邊開口,“你自己說,怎麽補償我?”
我的心口猛烈的撞擊了一下,我手心裏都是汗,生怕陸翊桓發現自己隨身帶著的那把刀子。
“陸少希望我怎麽補償?”我眨了眨眼。
“等下來我房間。”
這一桌子昂貴的西餐擺在桌子上,陸翊桓都不知道,他的一杯紅酒,能讓孤兒院的幾百個孩子吃一頓好吃的。
他還不知道,或許他的一個桌角,一個抬手,就能讓那些受苦的孩子們過得很好很好。
我又想起了佩佩,我的親生妹妹,我們在那樣的環境中長大,用盡全力去爭取著生存的權利,可是最後卻獲得了這樣的結局。
我甜甜的說了一聲好,“那我先上去洗個澡換身衣服。”我說完就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走上了樓梯,我沒有再看陸翊桓的表情,他不過是把自己當成一個能消遣的有趣玩具罷了。
他擺出這樣大的排場無非是告訴我他是多麽高不可攀,所有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他找人給我包紮傷口,無非是沒把我看在眼裏過。
我會讓他知道,什麽是他玩得起,什麽又是他玩不起的!大不了玉石俱焚!
回到房間後,我沒想到戴容正帶著女傭站在房間門前,手上抱著沐浴時候用的保養品,我又緊張了起來。
刀子還在我的身上。
“戴叔,這麽多人,是要做什麽?”我皺著眉頭問道。
“少爺怕小姐一個人處理不好,特意要我帶著女傭來服侍您。”戴容朝著我頷首,隨即示意那些女傭們走了進去。
我將刀子貼住的部位按了按:“戴叔,讓我一個人洗澡吧,等一下我叫他們進去幫忙就是了。”
戴容皺著眉頭看著我:“小姐別讓我為難。”
看樣子想要把人支開這招是不行了,可是我一定得把手上唯一的武器藏起來,不然晚上無非是羊入虎口!
餐刀才不過一指粗,大概十五公分那樣長,我摸了摸垂到腰際的頭發,不動聲色的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