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困局
抬眼望著白澤那瀟灑離去的背影，傲長空蔚然歎息一聲：“說實話，如果有可能，我真是不願與此等人物為敵！他的實力起碼已經達到了聖元境五重，甚至可能更高！還有那神宗宗主莫天涯，實力更是隻會強不會弱啊！”
陳淳亦看著遠遠離去的白澤，然後又向左右看了看那些跟著作鳥獸散的其他宗門勢力，輕蔑一笑：“和這些卑鄙小人相比，我倒是更願意和神宗的莫天涯、白澤此等人物為敵。”
“就是！和那些隻會趨炎附勢的卑鄙小人作敵人，平白掉了我們的身價。”陳小小揮舞著小拳頭衝著散去的眾多宗門勢力直吐口水。
“封山三日！”
這是陳淳接下神宗戰帖後下達的第一個宗門命令。第二個命令則是通告全宗：神宗不日來侵，屆時必有一場大戰，生死無常。誅天宗所有門人都可以自行選擇留下或離去。願與誅天宗榮辱與共，生死相隨者，他日必可共享無上榮光，擔心白白丟掉性命者，也可以自行離去，誅天宗絕無怨言。
這則通告下達後，諸位長老都不是非常理解，但是當看見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後也就心中了然了。宗門內偷偷收拾細軟沉默離去者有之，堂而皇之叛出宗門，甚至投身神宗者亦有之。一日之內，偌大誅天宗內就變得空空蕩蕩了。
傲長空看著寂寥的宗門歎了口氣，恨恨說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有利可圖時他們蜂擁而至，無利可圖又要賠上身家性命時就作鳥獸散。這他媽的算什麽宗門弟子！你居然還能任由他們離去，我真想一個個把他們劈死！”
陳淳哈哈一笑，拍了拍傲長空的肩膀，說道：“沒事，不是真心的在一起也別扭，他們對宗門沒有信心，看不見希望，亦不想坐以待斃，可以理解。如果他們留下我反而才會擔心，這樣一次將所有不誠之人，別有用心之人統統清除，就不再擔心這些見利忘義的小人什麽時候在身後捅我們一刀了啊。”
“你倒是看得很開。”傲長空聽了這話也是灑然一笑，這的確是一個辨別忠誠的好辦法，正想再說幾句相互鼓勵的話，卻見杜堅一臉為難的跑來，欲言又止的樣子像是得了便秘一樣。
“看把你為難的，到底出什麽事了？”
陳淳出聲詢問，杜堅卻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垂頭說道：“宗主、副宗主，你們還是自己去看看吧。”
陳淳和傲長空兩人對視一眼，一路跟隨杜堅來到了後山。
見杜堅把兩人帶到了後山的宗老峰，兩人都微感差異。這裏是宗門遺老聚居之所，大多是從羽寒門跟隨傲長空一起來到誅天宗的老人，他們多數已經行將就木，壽元將盡，修行上亦進境無望，隻是在此幽靜之地度過人生的最後時光。
還沒有進入山穀，就聽見一片嘈雜的吵鬧聲。
“死胖子，你想趕我們走？沒門！”
“信不信老子活剮了你，你這一身肥膘正好給我當下酒菜。”
當陳淳三人來到近前一看頓時被那場麵嚇了一跳，就看見胖子正被一百多號老頭圍在中間拳打腳踢，而外麵站著赤龍和陳小小，正有滋有味的看他抱著頭蹲在那裏挨揍，不時還傳出一兩聲殺豬一般的慘叫。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聽見陳淳的聲音，胖子像是發現了救命稻草，一個老鼠鑽地式，從老頭們的圍攻中脫身而出，連滾帶爬的來到陳淳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道：“老大，救我啊！我快被他們打死啦！”
“誰讓他嘴賤，非要說讓水伯他們離開的話，揍死活該！”
這次就連陳小小都不幫胖子，一邊還氣鼓鼓的向陳淳告狀。
陳淳詫異的看了眼胖子，等著他給個解釋。
“我冤枉那……我也是好心，說宗門不日會有劫難降臨，讓他們去親朋好友那裏去避避禍。誰知道他們一聽這話就急了，要打死我……”
雖然胖子一身的腳印，不過他皮糙肉厚的，而且聽現在哭的聲音仍中氣十足，應該沒事。
水伯和一眾宗老呼啦一下圍攏了過來，個個眼睛血紅，看樣子恨不得把胖子給生吞活剝了。
“宗主，您是不要我們了嗎？”
一句話把陳淳問的心頭發酸，這些都是從羽寒門柳滄海時期就一路跟隨的老人了，宗門開創期間也曾披荊斬棘，為宗門立下過汗馬功勞，如今年老體衰，老弱病殘，但那一雙雙眼睛中露出的目光依舊淩厲果敢，隻是此時都閃爍著淚光。
“我們雖然老了，殘了，可是我們還可以替宗門看家護院！隻要那些賊子敢來，即使力有不逮，我們也可以擋在前麵，拖也能拖住賊子們一時半會啊。”
“是啊，宗主，別看老頭子沒有手了，可是我不是廢物！我還有嘴，我可以咬死那幫王八羔子！”
“宗主，我們生是宗門的人，死是宗門的鬼！不要趕我們走啊！”
老頭們的語言是匱乏的，還口沫橫飛的噴了陳淳一頭一臉，可是此時的陳淳怎麽就覺得心頭熱熱的，臉上也是熱熱的，濕濕的……
陳淳飛起一腳把胖子踢走，哈哈大笑著：“誰說要你們走了？你們才是誅天宗最大的寶藏，三天後讓我們並肩作戰，一起殺他個痛快！”
“對，殺他個痛快！”
“幹死他姥姥的神宗狗雜碎！”
一百多號老頭子像打了雞血，麵紅耳赤的振臂高呼，一時間喊殺身震耳欲聾。
“殺！殺！殺！”
最後連小胖子、陳小小等人都跟著聲嘶力竭的振臂高呼起來，山穀中雖充斥殺氣，但每個人臉上卻是淚光連連。
角落裏的胖子也是笑得滿臉淚花，“嘶……這幫老頭下手夠黑的，不過挺可愛，胖爺我喜歡……”
世上的事情就是這麽精彩，有人因膽怯，悄悄離去並背信棄義，有人因忠誠，死也要留下並榮辱與共。
這便是世事對人心的考驗，無獨有偶，一天後，這對於人心考驗的大戲又在這乾元國各大宗門內陸續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