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林
紅絲挽臂,馮沂沁頭上紅絲帶素手摘下,繞在大山腕處環上了兩圈,沒有過多言語,佇立在秦獅虎身旁遠眺離去的常淵曇四人。
“補甲蟲真不帶去邊關?”馮沂沁隨著老人去到三樓,靠在一麵綠意盎然爬滿牆頭的木桌前,吃著桌上的一盤花生眼神遊離。
“噓嗙我飼養了三年,早已種下了我的氣息,哪怕遠在千裏之外,心念一轉便可以讓它原路歸返,而補這蟲還沒到時候。”老人搖了搖頭繼續道“洗髓複宗,你真的認為多我們一家滄海樓就能萬無一失?”
馮沂沁神情依舊木然,望著麵前空空如也的酒壇愣愣出神,雙目呆滯的回答“隻要那一家不出手,我們四魔教戰整個江湖也未必是必死之局。”
老人對於紅衣女子這份魄力也深感佩服,四門戰下,這般豪語也就魔教才能出口了吧,但想到她口中的那一家,老人心底也忌諱不已。
“這倘若是順利,噓嗙進階,就算劍塚劍主與少林那個禿驢聯手,我也未嚐沒有一戰之力。”秦獅虎擦拭著水晶算盤,在馮沂沁麵前搖了搖道“機算,我得了其一,機神目也應該出世了,怎麽在江湖上沒有一點音訊。”
“你算算,這次他們幾個能一口氣殺個五百人嗎。”馮沂沁笑嘻嘻抬頭問道。
秦獅虎撚了撚長眉笑道“哈哈,要是一下子遇到北喬騎兵三百人隊,他們幾個都要各自逃竄,還五百人,要是狩獵北喬遊俠與江湖武夫,半個月也殺不足四百,你一千人,這不是讓他們往虎口裏丟嗎?”
老人絲毫沒有一絲擔憂笑著繼續道“你可別想著去邊關走一遭,現在還不和規矩,要是惹出那家殺到襄陽,薛譚那兩萬五千的家底也要拚個精光。”
紅衣女子手指繞著披肩長發笑而不語,蔥指點了點太陽穴露出一副沉思的模樣。
秦獅虎心中一顫,甩手丟出一把材質與手上算盤相同的尺道“未果兩寸四,大凶。”正想飄身而出去往對麵移動木屋,馮沂沁道“若你每次都能算準了機,那你這身皮囊早被雷劈成碎末了。”
秦獅虎搖了搖頭盯著手中玉尺道“人算雖有道阻礙,但能窺的鳳毛麟角那也不得不做提防。”
搖身而出,馮沂沁歎了口氣又是嘿嘿一笑,措了措麵前的空酒壇喃喃了一句“常淵曇,你身上的死氣在不褪去,體內那道通真氣定會讓你經脈盡碎,殺足千人,讓軍中煞氣吞噬你身上的自我煞氣,在修的霸道劍術,練就鬼煞巴三道才有一線活下來的機會,勘破機又如何,能否逆改命才重。”
“罷了,血刃宗,看來還得在走上一遭。”馮沂沁搖搖晃晃起身,將赤扉抗在肩上沒有任何女子作態跌跌撞撞出門而去。
“我大山,你這個身板這甲胄,你看看,真的是雄偉無比啊。”常淵曇在大山身上敲了敲,顯眼奪目的烏黑甲胄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大山摸了摸好不扭捏的擺上了幾個自認為豪邁無比的姿勢,惹得趙思思笑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
三人換上了軍中製式鎧甲,無一不覺得自己英姿颯爽,連清瘦的趙思思都顯得英氣逼人,舞了舞腰間的佩刀,趙思思都恨不得立馬去往戰場上馬殺敵,好讓世間人知道雲鏤還有一名女將軍。
趙思思裝作嚴肅冷漠拒人千裏的模樣道“常大哥,到了邊界,容思思先殺上幾人,要是隻要百來號人,你們都不準出手哦。”
常淵曇嘴角一抽,這妮子信口開河的本事絲毫不比他差,哪怕他以前擺攤坑人也不敢攤手殺百人這話,神情一正語氣嘹亮的回到“是,將軍!”惹得趙思思笑的又是一頓花枝亂顫。
等到幾人打鬧了約莫半個時辰,薛譚穿著一身紋理更加繁瑣,在陽光下更加耀眼的甲胄出現在三人眼中,身側還跟隨了一名看不起年輕的披甲男子,頭戴鐵盔隻露出雙眼。
“薛將軍。”趙思思一見薛譚,頓時露出一副家碧玉的樣子嬌羞的話都細聲細語。
“恩,不錯不錯,思思姑娘你披甲還真的別有一番風味,要是你的愛慕者在場,保不準為你癲狂了哈哈。”薛譚笑著拍了拍趙思思肩頭,往日裏連與男子並肩而立都會皺眉唾棄的趙思思,此時卻將腦袋垂的更低,一副不敢看薛譚的模樣。
“薛將軍。”
“薛將軍。”
大山與常淵曇一一上前抱拳參見過後,薛譚隨意搬來一塊石頭,掏出放在甲胄內的一幅地圖道“這是襄陽還有北喬崇浮的邊關圖,我們在這裏,你瞧那邊。”薛譚伸手指了指畫著如同核桃樣子的紅點繼續道“你們要去的,就那邊硯城山,這原本屬於北喬,這些年崇浮早已將它攻下,但就是放由它自生自滅,我們襄陽兵力不足,不敢去吃這塊肉,北喬兩次出兵,在半道上卻總被叛國印淩平親自帥軍阻攔吞噬,光戰損將士,北喬也有我襄陽守軍之數,所以現在的硯城山就成了一個三不管的地帶,蜂擁而入了無數流寇慣犯後整城自己成立一股勢力,你們要想殺人,裏麵北喬崇浮雲鏤罪犯是你們最好的選擇,用不著犯險去邊界獵殺北喬斥候。”
常淵曇略一思量點了點頭,薛譚的也是不無道理,要是一隊一隊暗殺斥候,這千人別半個月,給他們一個月都難以完成,但是去硯城山殺流寇,那就完全不一樣。
“薛將軍,我師叔祖,要殺雙手染過血的人,平常人沒用。”趙思思瞪大了那雙神采奕奕的漂亮眼眸,看到薛譚視線朝她襲來,嬌羞的再一次低下了頭。
薛譚沒有質疑,給出了另一個建議道“硯城山人員駁雜,其中原住民也有不少,這樣看來也不是你們的首選之地,那再看看這,繞過硯城山往北而去,或是這兒,西邊的,這兩地都歸於北喬,我們的嗅犬營也大多在此地活動,獵殺預備獵殺每要上演數十遍,各個都雙手染血身經百戰的好手。”
大山拍了拍手,指了指道“就這兒了。”常淵曇望了眼趙思思,見她沒有反對,朝著薛譚弓手道“薛將軍,那就這,成嗎。”
薛譚輕輕的點了點頭“這裏北喬遊騎兵至少有三千人,拆成了無數股各處遊蕩,能夠遮掩你們身形也算不錯的選擇,隻是在西邊就是平原,北喬騎兵不進林子隻在平原上守株待兔,你們怎麽殺他們?”
選擇良久,常淵曇隻能找出與硯城山兩處可以下手的地方,朝著薛譚道“薛將軍,我們就去,要是殺不足千人,我們就退回硯城山,就找當地惡名昭彰的歹人下手。”。
薛譚起身,身上的甲胄發出一連串金屬碰撞的叮當聲道“行那就這裏了。”伸手指了指身後的甲士“這名是都尉閆騰飛,這趟就由他帶你們去,在給你們配一名資曆老道的嗅犬營騎卒,湊足一伍也好掩人耳目。”
三人齊齊彎腰弓手“謝過薛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