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坑

  望著遠處悄無聲息暗淡下去的火把,前夜的那蔚為壯觀的流星並沒有在際留下任何痕跡,癡癡望著隻有半輪的紅日,身體向後一倒,整個人躺在屋簷上愣愣出神。


  腦海中無數情緒與記憶與自己原本的情感混為一談,從零碎的吃穿住行起,常淵曇將自己的記憶與外來記憶劃分的一清二楚,如同一道百尺深淵讓你我記憶區分的涇渭分明。


  從零散到細微,那曆經三百餘年的記憶和他二十餘年的記憶開始了相互吞並,龐大記憶逐步開始蠶食那團歸屬於自己的輕薄記憶。


  轟然之間,常淵曇一股寒意順便席卷全身,一股模糊的感覺在自己心頭搖曳,“我是誰?”常淵曇心中瞬間生出這荒唐至極的想法,就像是一名活了百載,器官衰竭的垂死老人,忽然間忘卻了自己到底是剛出生來到人世,還是要離開人世,當他閉上雙眼時,才能得到答案。


  這也就是現在常淵曇的狀況,一股完全不屬於記憶在他大腦在肆意流轉,無數負麵情緒塞滿整個胸膛,從他自孤苦一人,再到萬安鏢局被滿門屠盡,之後便是數百人衣著紫衫臨空飄然而起被數十名衣衫各異,武器也各不相同的高手一一擊殺血灑當空,隨著一名名一身紫衫尤為華貴的年輕男女屍體從空中跌落而下,常淵曇原本平躺的身子開始變得微微拱起,雙手有意無意的開始發力抓著屋簷上的蓬勃茅草,隨著手中力量逐步加強,穿過茅草格擋的指甲深深陷入了他的手掌,獻血緩慢順著茅草滴答滴答滾落。


  隨著一百餘名紫衫男女被屠盡,視野中隻有一個背影的男子渾身沾滿獻血,手中長劍發出陣陣鶴鳴,身材高傲挺拔如同一株古鬆,普通卻又難以企及,一股莫名的威嚴由內而外無形間擴散,在他身後還留有兩女一男,還有正在觀望的常淵曇。


  “噗”隨著記憶越陷越深,常淵曇不由自主的順著記憶向下延伸,就在五人麵對數十人的包圍之中,對麵幾人嘴角蠕動仿佛在著什麽的空當,常淵曇鬆開一緊握的右手,一拳化掌猛然敲擊在自己胸膛之上,隨著一口獻血噴灑而出,這才強行打斷了那無窮無盡的回憶與相互吞噬的記憶。


  猛然睜開雙眼,身子一躍而起直直站立在屋頂,這才仔仔細細的打量了這這偏僻的地方。


  地上還殘留著一片觸目驚心的血水,雙掌侵紅,手掌中還留有十個深淺不一的爪印,曬得發黑的茅草頂上,常淵曇站高遠眺,這原來是在離黑山十幾裏外的臨石鎮,神風鏢局在到柳山鎮之前也曾經過這邊,因這處於柳山與還在更在之前的


  藤井鎮的中間,對於一般的商旅馬隊來,這隻是個不足輕重的地方,從藤井到柳山,這隻有一的路程,完全足夠清早從藤井出發,傍晚就到了數十公裏外的柳山,期間路過的臨石鎮則很少有人問津。


  常淵曇看到昨夜那棵燒成黑炭的大樹下,兩名幼童正在繞著樹幹不停的轉圈,玩著拍肩膀的遊戲,相互追逐,後麵的追到負責跑的,拍到肩膀就算贏得了比賽,這也是在雲鏤廣為流傳的兒童遊戲,要是能有更多的人,拍打肩膀者就會互換身份,角色互換,這也是簡單易玩的兒童最愛。


  常淵曇腦中兩股不同記憶現在總算相互安定下來,隔著一條鴻溝兩股勢力隔江相望按兵不動,常淵曇這也才鬆了口氣,那隨時會暴走的記憶總歸還是一個隱患,心想著要是哪與強敵拚命,那股龐大的讓自己記憶縮在一腳的勢力又開始暴動,那才是真的要命的事情。


  此時也沒有任何辦法處理這檔子事,至少如今已經趨於平靜,常淵曇也不在杞人憂,大不了到時再在胸膛上給上自己一掌,雖然舍不得那一兩口獻血,但那也是無計可施之下的唯一辦法。


  吐出一口濁氣,常淵曇從屋頂一躍而下,腳尖在虛空一點,身子原本想輕盈的飄散而下,卻不料體內真氣一頓凝滯,丹田中的氣海仿佛成了一個鉛塊,不管常淵曇如何運轉就是沒有絲毫起色,隻聽見咚的一聲巨響,常淵曇整個人栽倒在牆角旁,屁股朝下雙手擱在身子兩側,臉色鐵青,隻覺得兩瓣屁股摔成了四瓣,頭腦一陣空白,你大爺的,這是怎麽了!!


  雖常淵曇沒有得過一篇完整輕功秘籍,但在各處偷師途中也見識過不少上佳功法、其中就以武當縱雲梯最為出名,常淵曇也學了一點皮毛,登梯上架攀宮,這個常淵曇他做不到,但是上梁爬樹這點在他偷學而來縱雲梯那可是信手拈來,可就是今日,在他境界大跌之時,從矮的茅草屋上跳下之時卻發現,什麽縱雲梯,什麽草上飛,這些傳的神乎其神的功法統統失去了功效,當他一屁股坐到地上,這才回過神來、你大爺的,老子的氣海幹了!?


  常淵曇不是愛做好人,喜歡擺高手架子對人愛搭不理,隻是在平時自己背負血海深仇,自己不停的告誡著自己,自己的命不是自己的,而是死去的萬安鏢局所有人的,在他無數遍的洗腦催眠之下,這才有了那個平日裏不苟言笑,做事一板一眼讓人感覺高深莫測的男人。


  就在他從屋頂墜下,書先生那裏的什麽轉瞬間身子一轉翻上兩根頭就可以止住身形穩如泰山,還有古典書籍中所可以如同魔墜地雙腿如土三寸這些統統都是鬼話,在常淵曇親自實驗中表明,哪怕在高的身手,這一瞬間料想不到的事根本來不及作出反應。


  大手一拍地麵,飛揚起無數塵埃,身子慢慢站起,一手插在腰間,一手捂住屁股擺出一個左腿在前右腿在後,翹臀的詭異動作。


  忘卻了屁股上火辣辣的疼,常淵曇瘋狂在在那團龐大如山的記憶群中搜索著什麽原因導致自己氣海幹澀無法運轉的原因,就在搜索了足有半個時辰後,常淵曇在記憶裏翻出了密密麻麻寫滿子的一本古籍,古籍的最外側寫著三個大字“洗髓經!”。


  當常淵曇翻開書頁的第一頁時,引入眼簾的便是“洗髓洗洗資更洗人,忘他忘你更忘我,一覺洗髓十二遍,在世為人更為仙,洗髓三字入門易,閉海隱氣重修行。”


  我去塔麻的!老子三年才得來的武學秘籍啊!司九五!你居然還挖了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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