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兩寬

  話轉身下山的常淵曇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望著高聳入雲的山脈顯得如此平靜,兩指撩起兩鬢青絲,單手提刀一刀斬去滿頭長發,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這傳承了千年的儒道思想,在尊崇儒道的雲僂有著一不二的地位。


  長發飄落,帶著常淵曇對曾經的記憶,將它一並斬落忘卻,在他下山下山之前,耳邊聽到了那個整整三年甚至數月依偎在一起相伴而眠的聲音。


  “師兄,贏吟以後不能相伴師兄你身側了,從今起,最後喊你一聲師兄,我們來生再見。”


  不知道為何贏吟會出這般清冷的話語,隻是被迫拜了個為老不尊的師傅,哪怕強迫了自己師妹出那般話,也不會帶著那讓自己都感到冰冷,陌生的語氣。


  下山這一路,常淵曇沒有用上真氣,一股腦的邁開雙腿嘶吼著狂奔而下。


  待他看到江夏城瘋狂一夜後井然有序的街麵,這才將思緒一一整理。


  不停地幻想著那個隻是別的女子傳音而來,到了最後就算自己如何否認,一巴掌拍在自己光禿禿的頭頂,咧嘴大笑,一身幹淨棉布大衣襯托下有著幾分僧人相。


  “南海幫、司九五、你們一個個的都等著!”常淵曇暗暗發誓,今日起將要更加刻苦練劍,好了讓師妹等著自己的,自己也決不食言。


  雙眼亮起點點精光,回想起下山時老道士和自己的那一篇生澀難懂的心法與勸諫,自己並不為意,是人是魔還是佛,隻要不負自己和師妹,管他那麽多呢。


  路過昨夜兩人猜燈謎的攤子,常淵曇習慣性的催促一聲“跟緊我”這才想起,從今之後,隻剩下自己形單影孤一人浪跡涯了,苦笑一聲,唱著那首盼君歸緩步進入了那條已經歸於平靜的大街。


  “真可憐啊,這是尹家那個丫頭吧”一名穿著縫補了足有三四處衣衫的四十來歲皮膚黝黑的漢子到。


  “是啊,女娃兒也真是可憐。”一個腿比得上常淵曇腰圍的夫人露出幾分憐憫開口。


  忽然之間,三名護從打扮的男子一人手持一刀將圍成一個半圓的人群撥開,一名錦衣華服頭頂黃花梨木發簪的男子握著一柄折扇囂張的踩著八字步搖擺著出現在眾人眼中。


  “啪”一聲折扇被甩開的聲響過後,那名衣著華麗的公子哥揉了揉眼睛,當看清楚了眼前跪在地上,寫著賣身葬父的女子時,雙眼睜大成圓,滿臉寫著囂張的臉上也變成滿臉潮紅,不管周圍人群裏的議論,折扇一收指著跪在地上的女子到“給我帶回府去。”


  旁邊的護從一副理所應當的姿態,三兵大刀朝著空中一頓揮舞,嘴中嚷著“散了散了,有什麽好看,三公子要了這個姑娘了你們還看!滾滾滾。”


  周圍見這個三公子的護從拔刀,立馬嘴裏輕聲嘀咕著晦氣,但也不敢出大聲,生怕被一頓胖揍。


  那名跪在一張蓋著白布附在人形之上的涼席前的姑娘依舊低垂著腦袋,將她整張臉都藏到了那頭烏黑的長發之中,讓先前驚鴻一瞥看到女子真容的公子哥那是一個勁的咽口水,就怕到嘴的肥肉飛了,要不是在大街上還有來來往往的零散過客,這人恨不得解了自己衣衫就在擺放著女子亡父的草席前行苟且之事。


  “帶走帶走。”不去理會跪在原地一言不發的女子,折扇一打開,腦袋向上仰起鼻孔朝大聲笑道“爺今兒高興,賞這個這個,這女的一個兒子,哈哈一個兒子。”


  三名扈從也是習慣了這強搶民女的勾當,跟了這三公子,他們三也在城中惡名昭著,哪家黃花大閨女兒要是碰到他們三,要是有點姿色的保不齊就要被帶去向那名傳言附中佳麗八百的三公子邀功去了。


  三公子姓陳,名叫辰謙,陳,段,趙,慕容四家在江夏城,乃至在整個江南也算的上名門望族,先前花滑頭頂金鍾的夏侯兄弟便是服役於江夏四家之一的段家,而這名陳辰謙更是凶名遠播,一夜禦六女更是在江夏城廣為流傳,而玩弄過後的女子沒有一個逃過他的毒手,第二日陳府撈起的女子屍體不下百具,現任陳家家主也隻是賠償了些亡女人家一些銀兩便沒了後顧之憂,久而久之,江夏城女子隻要見了這名陳家三公子名陳辰謙更是如見了洪水猛獸避閃不及,連上了五十來歲的村裏插秧的婆子輩女子見了這人也是卷起褲腳管往家裏逃。


  “公子,我跟你走,那你能好生安葬了我父親嗎。”女子聲音甜美,在這悲傷至極的情景下依舊如此悅耳,帶著一絲絲的沙啞,這應該是早前哭的喉嚨撕裂導致。


  落落大方的起身,一身縫縫補補不知道多少次的衣衫絲毫無法遮擋那人下凡的姿色,一頭長發落在雙肩,在暈鏤城中,很少會有人如此打扮,長發垂下不方便更比複合當下禮數,女子就應該盤發戴釵,這才顯得大氣與整潔,而這名女子反其道行而下,長發披落,臉上沒有絲毫胭脂水粉,一雙水靈的大眼之下就是那挺翹又嬌的鼻梁,額前幾縷青絲落在鼻尖上,顯得格外生動靈氣。


  身子略顯清瘦,白皙的皮膚完全沒有下地幹活的那股黝黑,衣衫遮掩,雙峰微微凸起,雖比不得百鳳樓伶仃,碧落等幾名花魁來的波濤洶湧,但生在這女子身上卻是恰到好處,纖細的腰肢,不算挺翹的豐臀,還有那平平無奇的雙峰顯得格外秀氣,這也許就是江南才有的書香氣息吧。。


  破爛不堪的麻布大衣郭包裹下的女子雙目清澈,盯著那名氣勢跋扈的公子哥再一次問道“公子,能先葬了亡父嗎。”女子抽泣掩麵而泣。


  誰想那陳辰謙一回頭,寄出一張笑臉,尖嘴猴腮樣子顯得尤其虛偽不堪,“葬葬,葬啊,怎麽不葬了,娘子,咱們先行了夫妻之事,在葬你父親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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