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這，馬兒如往常一樣打開玄學app，打算找幾個有意思的直播看看，卻意外點到了旁邊的實時更新一欄。


  看著主播的名字，馬兒本來伸向右上角的手頓了足足三秒。她又看了下名字旁邊的新手標誌，才回過神來。


  “這是什麽沙雕主播？一個新人主播居然敢取‘玄學大師’這種名字，誰給她的勇氣？”玄學雖然式微，但在大家的心中卻有種難言的地位。前幾個不知道其中奧妙自稱玄學大師的主播或者師，因用了這個至高無上的稱呼而廣受挑戰，最後隻有一個結果——技不如人，不得不改名做人。


  也許是出於看好戲的心理，馬兒一邊吐槽一邊吆喝著自己的室友過來看直播。


  馮平萱就在旁邊敷著麵膜，聽見馬兒招呼，拉開椅子過來，也是第一眼就被主播的id給弄懵了，連忙將臉上的麵膜掀開，“玄學大師雲棲？取這個id的眾人真是臉皮厚到長城那裏去了。”


  另一個室友委春柔推了推眼鏡，倒是理性不少：“萬一有這個實力呢？我們看看就知道了。”


  鏡頭一直跟在主播的背後，鏡頭中的兩人是在一個空曠的街道。鏡頭四處轉動，讓觀眾看清楚現在的環境。夜色已經黑了，路邊燈“撲騰撲騰”幾下也突然熄滅，周圍一下子暗下來。一陣陰風吹過，地上的落葉卷了起來。


  “雲姐，我們來這裏做什麽？”李猛抖擻著身子，不明白雲棲為什麽非要過來發現屍體的地方。


  雲棲沒管李猛，右手中指跟無名指彎曲蜷縮，其餘手指豎著，指向有些黑泥的地上。


  “轟——”一陣風突然襲來，將那些黑泥給席卷起來，在雲棲的操控下迅速席卷上空。


  鏡頭跟李猛的視線都往上移動，一道紅色的身影漸漸浮現在六七層樓高的樓頂上。


  “這，這是那女鬼？”李猛迅速躲到雲棲的身後，高大的身材恨不得蜷縮成一個球躲起來。


  雲棲用上法術，輕飄飄對著李猛肩膀一拍，將人拍到對麵的馬路上去，這才抬頭看著頭頂上的女鬼。


  “這李猛跟你無冤無仇，你又何必糾纏上他？”


  看到這裏，馬兒有些懷疑：“這是托吧？輕飄飄一拍就將一個大壯漢拍到對麵馬路上，這起碼距離好幾米了吧？還是這主播是個大力士？”不等兩人回複，她又嘀咕了句“聲音倒是挺好聽的。”


  “不一定。”委春柔打斷了她的話，“你趕緊看看。”


  馬兒轉頭，剛好看見屏幕上那女鬼從樓頂上飄下來，頓時倒吸了口氣。她努力在那個紅衣服女人的身上找威亞的痕跡，卻一無所獲。


  難道真的有點本事？馬兒蹙著眉頭，漂亮的杏眼有些好奇。


  畫麵一轉，已經是那紅衣女鬼跟主播對上的畫麵，而是鏡頭圍繞著一人一鬼轉了一圈。也是這時候，馬兒等人才看清楚這個主播的樣貌。


  最先看見的就是主播那雙炯炯有神的丹鳳眼，臉上雖然沒什麽表情，卻讓人感覺到一陣陣氣勢席卷而來。


  馬兒再移開視線，這才注意到主播的五官都很精致，最重要的是五官都很自然，不是那些個整容的網紅臉。雖是鵝蛋臉，但眉毛不是時興的一字眉，而是略粗的柳葉眉，上挑時更是帶著幾分威嚴。鼻子挺拔，嘴唇不薄不厚，緊緊抿著，整個人單單站在那裏，都讓人忍不住側目。


  馬兒看了看另外的室友，呐呐道：“這是明星吧？”


  “顏值挺高的，但我不知道有這麽個明星。”馮平萱往常最愛追星，娛樂圈裏麵好看的明星最起碼都有些許印象，卻找不到雲棲的痕跡。


  委春柔倒是直接，直接掏出手機對準主播的臉進行掃描，可惜網速差，畫麵一轉，就沒了。試了幾次，她才放棄。


  *

  “我要報仇。”


  雲棲挑眉：“你要報仇便去找你的仇人，找他做什麽。”


  “我離不開他的身體十米遠。”女鬼對雲棲剛剛逼自己現身的那一手忌憚不已，隻能老實出來。


  雲棲右手拇指點了點食指跟中指，發現還真的是這麽個原因。


  這女鬼死在淩晨交界的時候，也就是半夜十二點，再加上穿著一身紅衣帶著怨恨自殺，不出意外是會變成厲鬼複仇，最後因殺人而被拉入十八層地獄。


  然而，因為李猛等人意外在她的身體旁邊呆了一宿，眾人身上的陽氣弱化了她的陰氣，以至於這女鬼陰氣不足無法成為厲鬼，反倒是成了冤魂野鬼。而她死在李猛麵前，死前的血液滴在李猛靈蓋上，意外牽扯上李猛的靈魂，導致女鬼必須跟在李猛周圍。一旦超過了十米，她的陰氣就會漸漸減弱，最後連鬼魂狀態都維持不住不住。


  “那好，我收了你就不用煩了。”雲棲想了想，道。


  “師，我求求你放過吧，或者你等我報仇再收了我。”那女鬼直接跪了下來。鬼是沒有腿的，隻能看見衣服彎曲下來。


  “等你報仇，自然會煙消魂散，我哪還要動手。”雲棲看了她一眼，轉身叫李猛過來。


  “雲姐，有什麽事情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李猛走近雲棲之後，感覺到周圍的環境突然冷了下來。


  雲棲食指中指合攏豎起，對著李猛雙眼眼皮一滑，“你是我第一位顧客，這結局我怎麽也會讓你滿意的。你看看你要怎麽解決這個女鬼吧。”


  李猛原本還有些疑惑的，但等看見雲棲旁邊的那抹紅色時，差點沒一口氣給憋死過去，僵硬地轉過腦袋，哆嗦著問，“這這是是是那個女女女鬼？”


  雲棲點頭。


  那女鬼也知道求雲棲是沒用，連忙飄過去抱住李猛的大腿，血肉模糊的眼角流下一滴滴血淚，“李猛，我知道我之前想要用你身體不對，但是求求你放了我吧，我隻是想要報仇而已。”


  李猛看見那女鬼血肉模糊的臉，整個人僵著不敢動，眼睛求助似的看著雲棲。


  雲棲抬手驅逐那女鬼，“有話好好，別對我客人動手動腳。”


  那女鬼被迫拉開了兩三米的距離，臉上的血淚流得更多了，哭聲淒淒。樣子驚悚，卻也顯得有些可憐。


  李猛平生最怕女人哭了，麵前女鬼不算人，但卻也算是女的。他問道，“你要報仇，報什麽仇？你不是自殺的？”


  “這都是我老公逼的。”那女鬼臉色有些猙獰，地上的血淚越來越多，“要不是他出軌讓我得了艾滋病流產在前，我怎麽會想著自殺變成厲鬼報仇！要不是碰見你們那群人，我肯定可以變成厲鬼複仇的！”


  李猛轉身跟雲棲詢問，得到了自己等人阻礙了對方變成厲鬼複仇的真相，心底就跟打翻了醬料瓶一樣百感交集。


  他撓了撓後腦勺，“對不起。不過你報仇也不該這樣子，殺人要償……”想到對方是鬼，沒有償命一，隻能閉嘴。


  那女鬼抬手捂臉，血淚從她的指縫掉落在地上，淒淒哭聲飄蕩在巷子裏。


  李猛聽的心煩不已，看向雲棲：“有辦法嗎？”


  雲棲：“你擋了人家當厲鬼，這是因，那就必須要有一個果。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我將她收了進入輪回，另一個是你幫她複仇。”


  李猛低頭。那些血淚滴落在地上之後瞬間消失不見，見狀，他很快就做了抉擇。


  *

  “刷——”


  在李猛回答之前，直播的屏幕移動，最後隻剩下雲棲在屏幕之中。她看了下在觀看的人數有十人，簡單做了下自我介紹，然後明七點再繼續後續直播，下一秒將直播給關閉。


  馬兒幾人還沒來得及留言，就看見屏幕黑屏，出現“主播已經下線，明七點再見~”的提示。


  “這個主播好像有點實力。”馮平萱點頭，但還是不大讚同雲棲用上玄學大師的名號，畢竟有點實力不代表就能匹配上這個名稱。


  馬兒點頭，“而且這個主播……有點好看。”到“好看”二字，馬兒圓潤的臉蛋有些通紅。畢竟作為顏控，難得看到一個有點實力還好看的玄學主播，她十分滿足了，握著拳頭：“我決定了，我明要早起看直播。”


  委春柔點頭，“我對那個女鬼的故事也有些好奇。”


  馮平萱思索了下剛剛的直播：“你是女鬼的自殺的緣故？”


  委春柔點頭，將手中手機遞到二人麵前，上麵正是她搜索出來的那個女鬼的信息。


  馬兒跟馮平萱都有些驚訝，連忙追問她是怎麽查出來的。


  “三前我剛好看見一個女人自殺的新聞，上麵拍攝的照片跟這個背景有點相似。”委春柔推了推眼鏡，眼底閃過精光。


  馬兒二人頓時佩服，但看到手機上麵的信息時，臉色刷的一白，眼底蘊含著兩竄火苗，下一秒就能噴出來的那種。


  “我們明七點就要行動？”李猛問道。


  雲棲接住從空中掉下來的手機，點頭。


  “那這……”李猛欲言又止地看著自己旁邊的女鬼。就算知道對方死的可憐，但誰也沒辦法忍受一個女鬼跟在自己的身邊吧。


  雲棲讓李猛將食指伸出來，抬手在對方的指尖一滑，一道傷痕出現，並且冒出不少血珠。她捏著對方的手指一甩，那上麵冒出來的血珠滴到女鬼身上。


  李猛想罵人，但等雲棲鬆手之後，發現自己食指上並沒有傷痕，不由得多看了幾眼。他轉頭再仔細看看那女鬼，發現對方的臉蛋恢複清秀的人樣，頓時疑惑地看向雲棲。


  雲棲懶得解釋，轉身對著那女鬼：“你跟我回去。”李猛作為顧客，她還是要照顧一下對方的精神狀態的，畢竟賺錢艱難。


  女鬼點頭，卻畏懼地跟雲棲保持著一段距離。


  “對了，這是你的報酬。”李猛掏出那一遝錢，抽了一部分給雲棲。


  雲棲缺錢，也沒推遲：“謝謝。”


  李猛嘴巴翕動，不過最後還是沒什麽，先雲棲一步轉身離開。


  回到賓館，雲棲上樓，那女鬼緊隨其後。


  坐在前台的工作人員忍不住摸了摸手臂，“這都快夏了，怎麽還這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