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從甜品店出來時, 雲棲雙手拎著好幾個袋子, 而雲崑崙和小嘰則是一手一個蛋糕地吃著。


  雲崑崙還好, 好歹是人類的模樣。但是小嘰是小雞，直立行走不說, 還用爪子抓東西吃, 實在是怪異得很。加上雲棲沒有遮掩模樣, 沒一會兒就吸引了不少路人的視線。想了想, 雲棲乾脆帶他們去附近的公園, 找了個比較偏僻的位置坐著，再讓兩人吃甜品。


  雲棲看他們這樣，嘆了口氣, 「現在還不如就在甜品店吃好了。」


  甜品店裡多舒服, 有舒適的椅子坐著，結果現在要在這裡喂蚊子，還要經受秋風的吹拂。


  「現在也很舒服的。」雲崑崙含糊不清地應著, 「你要不要一起吃？」雖然說是讓雲棲吃，但畢竟是吃貨，捨不得給太多，只是從中挑選出一個最小的遞給雲棲。


  「就你舒服。」雲棲說完拒絕了他的好意，環抱雙臂開始發獃。


  過來這裡這麼久, 她好像都沒有閑下來過，都是在不斷地忙著修鍊, 現在空閑下來, 她居然不知道該幹些什麼。


  就在她發獃的這會兒, 公園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其中有不少人認出雲棲來，主要是小嘰的存在太過顯眼，看的人多了，總會有認出雲棲來的人。


  一開始人少，雲棲還能無視，現在密密麻麻的人群圍著，就跟看猴子似的指指點點還拍照，雲棲倒是想離開了，轉頭看身邊一人一雞，「吃完了沒有。」


  「好了。」雲崑崙咽下最後一口蛋糕，又舔了舔手指上沾著的奶油，注意到小嘰旁邊還有一塊，靜悄悄地摸過去。只是還沒拿到，就被小嘰發現，一把拉過去。


  「咯咯咯。」小嘰連忙收好，警告地瞪了雲崑崙一眼。


  「回去再吃了。」現在人這麼多，雲棲也沒了繼續休息的想法，拎起小嘰和蛋糕就走。


  也幸好大家只是看著，跟著走了兩步就散開了，畢竟大家也有自己的事情。


  雲棲抱著小嘰，和雲崑崙溜達了一圈，走路回去。只是回到家門口的時候，她看見一位老人家在門口徘徊。這位老奶奶滿頭白髮， 背部有些佝僂，嘴裡念叨著什麼，在她門口轉來轉去，偶爾會抬頭看著院子。


  不過這並不是雲棲注意到的點，她的視線被其身邊的鬼影所吸引。那是個滿頭白髮的老爺爺，雙目獃滯地緊跟在老奶奶的身後，身形在陽光的照射下一步步變得透明，還冒出縷縷白煙。老奶奶不知道，只是神色莫名有些煩躁。


  雲棲手捏了個法訣丟過去，遮擋住照射在老爺爺身上的陽光，這才走過去詢問老奶奶這是在做什麼。


  「妞妞，爺爺。」老奶奶嘴巴里來來回回都是這兩個詞語，雲棲不得不放棄詢問，帶人到院子里坐著。不為老奶奶思考，也要考慮老爺爺的鬼魂能不能在太陽下曬著。


  「這是怎麼一回事？」雲崑崙在旁邊圍著轉，「是走丟了嗎？」


  「應該是。」雲棲起身，「我上去拿筆寫個啟事，看看誰家丟了老人。小嘰，你去端杯水出來給老奶奶，小崑崙你看好老奶奶。」


  雲崑崙點頭，隨後趴在一邊的桌子上，撐著下巴，兩隻眼睛直盯盯地看著老奶奶。老奶奶伸手拍了拍他發頂，慈祥地叫著，「妞妞。」


  雲崑崙：……


  *

  雲棲寫好啟事就貼門口以及附近的電線杆上，隨後就等著老奶奶的家人上門。


  到了中午，才有人上門。過來的是一對中年夫妻，臉上充滿著疲倦，直到看見老奶奶的時候，才恢復點精神。


  「媽，你怎麼跑人家家裡來了。」那個婦女說著就檢查了遍老人家的身體，沒發生有什麼問題才吁了口氣。轉頭想跟雲棲道謝的時候，愣了下，「你不就是雲家丫頭？」


  似乎是看到雲棲眼底的疑惑，那女人笑了笑：「我住你隔壁來著。」


  雲棲回憶了下，找到對方的相關信息，笑了笑：「趙阿姨。」


  趙大叔看著這大院子，知道雲棲和以前不大一樣，倒是有些拘謹，對雲棲鞠躬道謝：「麻煩你照顧我們家老人了。」她們找了許久都沒找到人，要不是雲棲發布信息，他們都以為老人家出事了。


  「倒不麻煩，只是下次記得看好老人家。」雲棲擰著眉說道。要是碰上個心地壞的，說不定就把老人家給拐了，或者老人家自己走遠了出現什麼意外，到時候後悔也沒用了。


  「是。」那對夫妻也知道這很危險，嘆了口氣，「自從我爸失蹤之後，我媽就神志不清了，一直說我爸在叫她，還非要去找他。我們一直輪流著盯著以免出現意外，今天沒想到她假裝睡著了，然後就趁我們不注意自己出來了。」


  雲棲下意識看了眼老奶奶身邊的鬼魂：「失蹤？」


  「對啊，就在三天前，我爸說要送些水果給我女兒，結果人就這麼不見了。」大叔滿臉愁容，「我們報警，卻依舊得不到消息，我媽天天記掛著我爸，就變成這樣子了。」


  「你爸是不是穿著一間白背心，外面罩著個藍色格子襯衫，褐色長褲？」


  「你怎麼知道的？難道你見我我爸嗎？」兩夫妻震驚地看著雲棲，連忙拉著雲棲的手詢問在哪裡見的老人家。


  兩人因為著急，抓人的力氣有些大，雲棲連忙掙脫開，隨後食指和中指合併，往兩人眼睛上一抹，再指向老人家的方向。


  兩夫妻看清楚老爺爺的模樣，頓時淚眼摩挲。老人家身上衣服已經破破爛爛的，身上褲子也是這裡破了一個洞那裡破了一個洞，最重要的是人居然是飄著的，而且還能透過身體看見身後的場景。


  都說男人流血不流淚，那是沒到傷心處。趙大叔抬手擦掉眼淚，看向雲棲：「我爸他……」


  雲棲點頭，「他已經去世了。」只是從老人家迷茫的眼神中，顯然沒回過神來自己已經去世了，只是本能地跟隨在老伴的身邊。


  雖然早就思考到有這種結果，但真到這個時候，兩人還是接受不了，抱著老奶奶不斷哭泣。


  「妞妞，不哭。」老奶奶神智不大清晰，但看兩人這樣子，伸手拍了拍趙阿姨的腦袋，嘴裡念叨著趙阿姨的小名。


  趙阿姨頓時忍不住，放聲大哭。


  *

  等兩人情緒緩和了點，雲棲去端了點茶水出來。


  趙阿姨道了聲謝，接過茶水放在一邊，祈求地看向雲棲：「小棲，你能幫我們找到我爸……在哪裡嗎？」


  老爺爺這時候已經反應過來了，眼神哀傷地看著眾人。


  雖然沒說完，但云棲還是知道她的意思，點了點頭。


  「你把他的生辰八字以及貼身用品給我。」


  雲棲拿到生辰八字之後，寫在黃符上面，隨後裹住老人家穿過的衣服布料。指尖冒出一縷藍白色的火焰，符紙瞬間燒成灰燼。


  趙阿姨幾人不大明白，但卻沒出聲音打擾，等雲棲收起火焰，才問結果怎樣。


  雲棲拇指點了點食指和中指，點頭：「找到了。」


  隨後雲棲打電話報警，帶著他們打了計程車去了郊外一個森林。


  幾乎他們剛到目的地，警察就到了。


  「你們誰報警的？」為首的青年詢問，「說找到受害人屍體，屍體在哪裡？」


  雲棲回頭，發現過來的警官還是個熟人，點頭打了個招呼：「方警官。」過來的正是之前超市處理人販子事件的方謹嚴警官。


  方謹嚴也沒想到還會遇見雲棲，有些感慨。在之前見面的時候，雲棲還只是剛直播的主播，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內斂許多，現在呢，變成名人不說，而且光芒大盛，就算是單單站在那裡，也難以讓人忽略。


  「這次報案說找到受害人屍體的是誰？」方謹嚴看了眼，詢問道。


  雲棲舉手：「是我。」


  「屍體呢？」方謹嚴神色嚴肅起來，看了眼四周，都沒能發現屍體。


  雲棲指了指對方身後樹下，「就埋在那裡。」


  方謹嚴看了她一眼，知道她的本事，也沒多問，只是讓下屬拿鏟子出來。


  幾個大老爺們挖了十來分鐘，最後有一個警員發現了布料。


  「方隊，這裡挖到布料了。」那個警員連忙報告。


  方謹嚴看了眼，移動位置過去：「繼續挖，但是小心別傷到屍體。」


  沒一會兒，老爺爺的屍體被兩個警員拖起來放在坑邊，趙阿姨兩夫妻頓時湧上去抱著老人家哭泣，就連老奶奶也有了反應，上前叫著「老伴」，可惜的是，老爺爺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子作出回應。


  雲棲嘆了口氣，轉身去做筆錄。之後怎麼找到兇手，就是方謹嚴他們的事情了。


  做完筆錄，這荒山野嶺的不好打車，雲棲她們只能坐上警車離開。而方謹嚴也有事要處理，一同上車。


  雲棲抬頭：「你看著我做什麼？」方謹嚴看了她一路，像是在探究什麼一樣，雖然不會不舒服，但卻讓她費解。


  方謹嚴搖頭，別過視線，後面沒再繼續看著雲棲了。


  方謹嚴送她到家門口，雲棲下車道了聲謝便頭也不回地進了屋子。


  「方隊，你該不會看上人家美女了吧？」開車的警員見方謹嚴視線一直黏在雲棲身上，忍不住打趣道。


  「我可不敢。」方謹嚴收回視線，「別說廢話了，趕緊開車回局裡，我要拿點東西。」


  「是。」小警員連忙啟動汽車，只是不大明白方謹嚴口中的不敢是什麼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