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與其說是林珊珊在抓小嘰，不如說是小嘰在逗林珊珊, 讓她出醜。


  小嘰的速度不用講了, 完全可以飛出殘影，讓人怎麼也抓不到。然而它偏不使出全力, 非要用只比林珊珊快上那麼一絲絲的速度，吊著林珊珊，不會讓林珊珊追上, 也不會距離太遠讓林珊珊太過絕望。


  「你別跑！」林珊珊嘴裡喊著, 看著僅僅差了一拳頭的距離，一咬牙，腳尖用力, 往前一撲。


  要不是小嘰恰巧回頭, 發現林珊珊撲過來，急忙張開翅膀飛起來避開，說不定還真的被抓住了。


  「小嘰, 被抓到的話，可是沒有外賣哦。」雲棲環抱雙臂靠在門口，對小嘰說道。


  「咯咯咯——」小嘰眼中瞬間起了鬥志, 開始滿院子的飛騰。


  「你別跑。」林珊珊一邊走一邊喊，「你要是讓我抓到，我也可以給你買吃的。」


  小嘰自然不能當真，自顧自地走動。


  雲棲看了會兒, 此時林珊珊已經十分狼狽, 弄好的造型已經亂七八糟, 身上的衣服起了褶皺，還沾上泥土，這裡一塊那裡一塊，甚至臉上皮膚上都有泥土，看起來就像是幹完農活一樣。


  伸了伸懶腰，雲棲回屋，思索接下來要怎麼安排這林珊珊。昨晚對方來得突然，她太困了也沒思考，現在剛好趁著有空給思考了。


  既然林珊珊想學習，那麼就讓對方學，只是這過程……


  雲棲拿出一張紙開始寫計劃，洋洋洒洒寫了幾點，方才停下，滿意地點頭。


  做好計劃，雲棲開始畫符。大概到了十二點，才下去院子里。


  「嘭——」雲棲剛在門口站穩，就有一道身影撲過來砸在她腳邊的台階上。碰撞響起的聲響，聽著就疼。


  果然，林珊珊遲鈍幾秒，掙紮起身。


  「抓到了嗎？」雲棲瞥了眼，只是淤青，並沒什麼。


  「沒有。」林珊珊臉色又青又紫，隨後變得通紅，只是臉上沾著泥土，遮擋住了，這才沒讓雲棲看劍。


  「那你午飯就沒有了。」雲棲攤手。


  「那我吃什麼？」林珊珊瞪大眼，「你這是虐待我，憑什麼不讓我吃飯。」


  「這是懲罰，誰讓你沒完成訓練。」雲棲挑眉，「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原本早上林珊珊就是隨便吃了點零食，經過一上午的追逐，此時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都快沒力氣了。這時候，她自然不會放棄自己的午飯。既然雲棲不給，那她自己定個外賣好了。


  雲棲看清她心中的想法，搖了搖頭，「你叫外賣也不可以。」


  「憑什麼！」林珊珊憤怒道，「你是不是因為我之前對你做的事情而報復我。從昨晚一見面你就開始針對我，先是昨晚掰斷我手指，今天又讓我做些沒用的事情，現在還不讓我吃飯。雲棲，你可是跟我媽保證了會好好照顧我的，你現在做的確定是好好照顧我？」


  雲棲沒想到這林珊珊居然天真都這個地步，輕笑了聲，「可是你昨晚不也保證了一切都聽我的？那你現在又在幹什麼？」


  「我、我在……」林珊珊瞬間卡殼，腦子一下子有些轉不過來。


  「你要是不聽我的，那就沒必要留下來學習了，直接收拾你的東西回去吧。」說完，雲棲擺擺手貌似在催促林珊珊離開，轉身進了屋裡。


  小嘰也抬著腦袋，一臉高傲地跟在雲棲身邊離開。


  林珊珊停留在原地，臉色變幻個不停，最後才身形頹廢地回去院子。


  *

  午飯時間到，雲棲給小嘰訂外賣的時候，順便自己也訂了一份。


  大概半個小時，外賣來了。雲棲出門，經過院子的時候發現林珊珊正收拾行李，眼睛閃過幾分意味不明。沒想到這麼快就要走了，看來計劃也得擱置了。


  確定無誤，雲棲攔著袋子往屋子裡住，卻在經過院子的時候被林珊珊叫住。


  「有事？」雲棲看向林珊珊。


  「我不會走的，你放心。」林珊珊對雲棲深深鞠了一躬，「我也不會放棄的。」


  還挺有鬥志的。雲棲挑眉，旋即搖頭，可惜心術不正。林珊珊年紀比原身大，原身去林家寄居的那幾天，這個表姐不是向原身破碎就是往鞋子里放釘子，要不是原身穿鞋子之前都會提前看一眼，那指節一般長的釘子非得擦出一個大血洞出來不成。這些還只是其中一件事，要真計較起來，那林珊珊罪行簡直是罄竹難書。


  不過也是，有穆筱雅這種助紂為虐的母親，林珊珊的行為也不是不難理解的。想到原身以前被欺壓的畫面，雲棲的眼神一瞬間便冷了下來，輕輕「嗯」了聲，便回屋子裡。


  外賣的香味飄散在空中，一瞬間就勾起林珊珊的食慾。然而雲棲說了沒她的份，只能摸了摸肚子，將褲腰帶勒緊，回去睡覺。


  再等等，等學會法術，就不用再搭理雲棲了，說不定還能學得比對方厲害。在這種想法中，林珊珊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然而還沒感覺睡了多久，她就感覺全身被火烤一般炎熱。


  好熱。好熱。


  林珊珊身子一抖，緩慢地睜開眼睛，一道火焰正懸浮在她面前，嚇得她倉皇後退。等離得遠了，林珊珊才發現火焰是雲棲指尖冒出來的。


  「雲棲，你在做什麼？知不知道這樣會很危險的。」林珊珊摸了摸臉，聲音帶著憤怒。要是她反應慢一點，那火燒到臉上，那就完了。


  雲棲指尖動了動，收回火焰，才不咸不淡地說：「你該起床了。」


  叫起床也不能玩火啊。在雲棲的暴力手段下，林珊珊敢怒不敢言，憋回罵人的話，擠出一抹笑容問下午的訓練是什麼。


  「繼續抓小嘰，如果依舊抓不到，晚飯也是沒有的。」雲棲笑道。


  話音一落，一陣咕嚕聲響起，她看向林珊珊的肚子，明知故問：「你餓了？」


  林珊珊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頭，以為雲棲這是考慮給她吃的，連忙問：「那我可以吃東西嗎？」


  「不行。」雲棲伸出食指搖了搖，「食物都是雜質，修道之人，要學會辟穀，遠離食物。」


  林珊珊聽見她這麼說，心中有些雀躍，面上卻還是一副委屈的樣子，「可是你沒教我怎麼辟穀。」


  「所謂辟穀，就是不進食不吃東西。」雲棲說得那叫一個一本正經，「然後要喝水排毒，將你體內的雜質排出去。」


  「是這樣嗎？」林珊珊總覺得哪裡怪怪的的，「這樣子要持續多久？不會餓死嗎？」


  「這得看個人，如果過段時間都沒順利辟穀的話，那就說明你沒有這個天賦，只能放棄了。」雲棲有些可惜地說。


  林珊珊十分自信地接了句：「我一定可以順利辟穀的。」


  雲棲看了她一眼，「但願吧。」


  林珊珊一想到以後的生活，頓時鬥志滿滿，突然想起什麼，問雲棲：「我們什麼時候才能不抓小雞而是學法術？」


  「凡事都要有個循序遞進。」雲棲抬眸看了她一眼。


  「可是不用檢測一下天賦之類的嗎？小說都是這麼寫的。」


  「你都說了是小說了，怎麼能當真？」


  「也是。」


  雲棲拍了拍手，喚回對方的注意力：「好了，繼續比賽。」


  *

  雖然說不抓住小嘰不準林珊珊吃飯，但餓久了，總會死人的，故而雲棲還是讓對方吃了點，但也僅是一點點。這對運動一整天的林珊珊來說，一分飽腹都算不上。


  大概七點，雲棲帶她出門，小嘰和雲崑崙也非要鬧著一起。


  雲崑崙又變成小孩子的模樣，跟在雲棲身邊：「我都好久沒吃能量了，今晚你記得給我抓幾個。」


  「咯咯咯。」小嘰附和。


  雲棲：……明明前段時間才吃了，這都不到半個月。


  林珊珊之前就想問了，只是雲棲好像沒有介紹的意思，她也就沒問。現在一同出門，她連忙問了出來：「雲棲，這小鬼是誰？」


  不等雲棲回答，雲崑崙就抱著雲棲的大腿，聲音十分軟糯地回答：「我是媽媽的寶貝。」眼睛一眨一眨的，臉蛋白白嫩嫩，五官精緻，仔細看下去，確實和雲棲有幾分相似。不過這也難怪，畢竟雲崑崙和雲棲相處最多，近朱者赤，變幻人形不免受到影響。


  「雲棲，他說的是真的嗎？」林珊珊震驚地看向雲棲。


  「真的。」雲棲本來想否認，但想到什麼，給了個確定的答案。


  然而出乎她意料，她說完之後，這林珊珊頓時滿臉驚愕，似乎是真信了她的話，看得雲棲略微有些無語。


  為什麼這麼荒唐的話都相信？她現在才成年，而雲崑崙外表已經六歲了，仔細一想怎麼都不可能是真的。總不能她十二歲就生孩子，十一歲就懷孕了吧？這個推測，林珊珊就不能用腦子想想？

  林珊珊好一會兒才將這個秘密消化，咽了咽口水，盯著雲崑崙問：「雲棲，他爸爸是誰？」


  「這個我知道。」雲崑崙舉手，在雲棲疑惑的目光中，說道，「那是一個帶著面具的男人，每次出現在我家都會帶著面具，身材很魁梧。而且他很喜歡吃乞丐雞，還會帶給我吃。」


  越說越離譜，雲棲一個拳頭敲他腦門上：「別胡說。」


  雲崑崙吐了吐舌頭，連忙捂住嘴巴。


  看見這一幕，林珊珊垂下頭，眼裡閃著異樣的光芒。


  雲棲未婚生子，可是個大秘密，一旦暴露出去估計就會成為抹不掉的黑點，就這麼告訴她，看來雲棲確實把她當做自己人對待了，真是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