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墳地乞丐
晚上雖然說心事重重，但是下午的那一覺對於我來說顯然是不夠的，簡簡單單地洗了一個澡之後，我就躺在了床上，果然柔軟的床比休息室的沙發要舒服多了，我隻穿了一條褲衩躺在床上，那感覺就如同水床擁抱了我一般，格外冰涼。
打開久久沒有運作的電視隨意地看了幾眼，半夜三更的實在沒有什麽節目好看，就連那些虛偽做作的真人秀節目也落了幕，我的眼皮在這種無聊的時刻很快地就合上了。
我睡著之前，還依稀的聽到電視機裏，主持人與主持人為了活躍現場氣氛而瞎說一通.……
第二天早上，手機的鬧鍾準時沒完沒了地響著，不過確實也睡得差不多了，我伸手去床頭櫃摸到了手機，然後將鬧鍾關掉。
七點半，本來是應該上班的時間，不過今天我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幸好昨天晚上已經發了一條短信給周毅，今天請了一天假，不然還真的沒辦法出來，現在這個案子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了。
警員們有的忙著調查那天撞擊駱鬆的車輛，還有一批在全城搜捕著董院長的，而我這個案件的負責人今天要曠班一天。
隨便的洗漱了一番，我在衣櫥裏挑了一件比較舒適的衣服穿上，外麵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飄起了小雨，而且還有變大的趨勢，不知道今天上山會不會有些難度。
在八點的時候，我撥打了一個電話給徐聰，他也已經起了，現在正在洗澡，他說洗完澡之後要把東西整理一下，然後會打個電話給我去接他。
接下來沒有我什麽事情了，我所要做的就是在家裏等他電話就好，雖然說大早上抽煙不好，但是今天這個日子，我不由衷地點起了一隻煙，但是打火機每次燃起的時候，無論怎麽樣火苗剛竄出來就熄滅了，我試了三次都點不上，最後我才知道原來是“他”來了。
我將煙放在了窗沿，然後點上用遙控器壓著煙尾巴，剛沒點上多久，煙就燃了一大半，我笑著對著煙說“還記得當初我抽煙就是你小子教我的，現在沒想到過來和我搶煙抽。”
我對著空氣說話，沒有人回答，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在……
我坐在床上，看著那隻煙慢慢的燃燒殆盡，最後隻剩下了地板上的一堆煙灰，不知道為什麽此刻看上去像是骨灰，等到煙抽完之後，我過去將煙灰打掃幹淨。
徐聰的電話也隨之而來，他告訴我一切都準備好了，讓我現在去他家就行了，我問他要不要帶上丁苧，他沒有說話，隻是讓我快點過來，然後掛斷了電話，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麽這三年來，隻要我一提到丁苧他就會不高興，甚至是對我發火，而且每次丁苧和我說話的時候，他都不會加入其中，而是選擇離開……
之前在大學的時候，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我還記得他出主意幫我追丁苧，他去幫我約丁苧出來，現在卻反而變成了這樣，到底是怎麽回事……
雖然奇怪，但是我知道徐聰做許多事情都是有他的原因的，隻不過他不會把事情說出來，我就不必要追問。
我下樓將車開了出來，我的家和徐聰家離的有些距離，不過恰好都和墳場順路，在半道上，我路過了一家花店，因為所有的東西都讓徐聰準備了，自己兩手空空似乎也有些不好看，就讓花店老板娘包了兩束花。
大老遠的我就看到了徐聰站在他家樓下，我將車停靠在了他旁邊，他將所有的東西都扔在了我的後座，然後坐上了副駕駛座。
“今天下雨可能路麵有些難走，我買了兩雙雨鞋，待會兒我們上山的時候你換上吧。”我點了點頭，然後將昨天晚上發生事情的後續告訴了他。
“昨晚我收到的那封信，裏麵還有一遝照片，你知道照片是啥內容嗎？”他一遍在弄早餐，一遍回答我，回答當然是不知道.……
他將買好的早餐漢堡遞給了我，我一手拿著吃，另外一隻手開車，早餐堵住了我的嘴，讓我暫時沒有跟他說明白。
“你說等會兒上墳的時候，要不要帶個鐵鍬什麽的上去，萬一墳頭長草了什麽的，雖然之前雇人打掃，但是不知道有沒有幹好。”他多慮地像是女人，其實也不怪他，畢竟他們幹法醫這行的，比我這個做刑警的心思還要縝密。
“應該不用吧，而且買了那麽多東西，我們也拿不了鐵鍬啥的，就這樣上去吧。”我吃完了手中的漢堡，將包裝紙揉成了一團塞在了車門的旁邊。
他沒有再說話，而是將頭看向了窗外。
沒有花太多的時間，大概在十點十五分的時候，我們就來到了山腳下，我還清楚地記得他們所埋在的具體位置，從車上拿下了東西之後，我和徐聰徒步走了上去，因為外麵在下雨，而拿著東西的我們完全不方便打傘，整個頭發都被淋濕了。
還別說本來以為山路會很難走，有了雨鞋之後真的簡單了不少，而且也不用擔心鞋子弄髒的問題……
我熟門熟路地走到了宋明的墳前，站在原地，我朝左望去，這一排埋葬著的不是別人，都是我大學時候的同學……不知道為什麽我今天的感覺和往年不同，本來往年都是想哭懷念，但是今年我的感覺卻是說不清的糾結，總覺得這個地方讓我感到害怕。
“你先把這些香火全部都點上吧。”徐聰將一把香遞給了我，然後讓我在五座墳前點上，風有點大，而且還下著雨，點香成了一件比較難的事情，我點的同時還要用紙板擋住。
不過撐不了多久，那香火就熄滅了，我們一同在墳前跪拜，徐聰將一堆零食什麽的擺在了墓碑的前麵。
我特地點了一隻香煙放在了第三座墳墓，這裏埋得是趙謙，“徐聰你知道嗎，早上我點煙的時候，怎麽都點不起來，後來我放在窗邊點，就一下子點起來了，趙謙這小子早上來向我要煙抽了……”
“我們幾個抽煙還不都是他給帶了，當初我們不會抽煙，他非要我們抽，結果後麵我們也都會了。”徐聰說著然後掏出了兩支煙遞給了我“怎麽可以讓他一個人抽，你說是吧。”
我笑著將煙點了起來，雨還在下，有時候會打在燃燒的煙上，但是沒有將它熄滅，反而是被蒸發了。
“三年前的事情，是我沒用，如果當初我能夠早點抓到他，那麽事情也不會演變成這樣，也就不需要死那麽多人了.……”我話還沒有說完，徐聰打斷了我.……
“你別說這些了，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死去的人已經回不來了……”我們站在墓前向它們訴說著今年所發生的一係列事情都說給它們聽，其實就是當了一個樹洞的角色，它不會給你回答，但是就像是有人在傾聽著你所有的喜怒哀樂。
就在這個時候，有個乞丐敲鑼打鼓著嘴裏念叨著一連串奇怪的話語，這也是一份工作，在墓地裏乞討的乞丐會祝福活著的人越過越好，祝福地下的人也能夠過得不錯。
“兩位先生行行好吧，給點錢吧，我日子不好過啊。”我和徐聰對視了一會兒，然後掏出十塊錢給了他，他突然奪過了我的錢包就開始跑，明明路很難走，但是他卻跑得特別快，我從後麵跟上去，徐聰叫我別去，我也沒聽，他跑得過程中居然還刻意回頭看我，似乎就是引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