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常年忌日
但是現在並不是確認這些的時候，如果再繼續待在這裏的話，身體會吃不消的，氣溫還在下降，我不斷地搓著手臂，都沒有感覺到一點溫暖，因為整隻手都是冰的，就像是血液被凍結了一般。
剛才在地麵上的時候，我覺得穿著短袖都熱，但是現在我真的希望能夠出現羽絨服在我身邊，這個冷藏室的冷氣到底是從哪裏放出了，溫度一直控製在零下……
“媽的，再這樣下去，我感覺人都要凍死了。”周毅罵道，問我要不要先出去一段時間，等到身體恢複了差不多，然後在到這裏麵來。
我搖了搖頭，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的話，這個房間裏就是控製整個工廠的控製間，但是為什麽就是沒有類似的按鈕。
“這個房間裏肯定有關閉冷氣的開關，我敢肯定之前董院長就是坐在這個位置上，觀察著外麵和工廠內的活動，所以一切行動的指揮都在這。”我說話的時候，剛好在觸碰放在桌上的固定麥，沒想到這句話回響在整個空間裏。
“那我幫你找找，先把門關上吧，怎麽說這裏也與外麵隔離，應該會好一點。”說完之後他就關上了門，的確阻絕了空氣的流動之後比剛才好了不少，不過身體暫時還緩不過來。
桌子上目前可以確認是肯定沒有的，這張桌子上隻簡單地擺放著兩台電腦，還有一個固定麥，外加一個喝水的杯子，沒有別的其他東西。
我找了找桌子底下，但是也沒有任何發現，抽屜裏麵有明顯被翻過的痕跡，應該是董院長在逃跑之前，將放在這裏麵的資料全部都拿走了，現在就留下了一遝的白紙，還有白紙上麵的一把鎖……應該是用來鎖櫃子的。
翻遍了所有的櫃子都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隻是在最後的一層抽屜裏找到了一張被撕碎的照片，這張照片是沿中間被撕碎的，殘照上麵的人應該是個女孩，隻不過女孩的身體從頸部開始被撕碎，隻留下了衣領一下的部位，根本不知道她長什麽樣子。
我拿著照片打量了一番，雖然不知道女孩當時的表情，但是根據她的坐姿和背後的背景來看，應該是在某個公園的噴泉邊沿坐著，而且手上塗油粉色的指甲油，估計旁邊所坐的人是一個男人.……他們兩個人在約會。
這樣一來，就更加搞不清楚了，這個照片上的女孩是誰，如果她旁邊坐著一個男人，那麽這個人又是誰.……
但是更加奇怪的是，為什麽我總覺得這張照片那麽熟悉，可是偏偏隻是覺得熟悉，安全記不起在哪裏見過。
我不再糾結於照片，將它收入了自己的口袋中，最後終於在鍵盤抽屜裏找到了，關閉冷氣的按鈕，誰知道居然要把按鈕裝在這個地方。
我毫不猶豫地按了下去，隨著那顆按鈕發出紅光，我不知道怎麽回事，整個工廠，發出了鏈條拖動的轟鳴聲。
周毅停止了手頭上的動作，靜下來去聽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木訥地站起來，也不知道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剛才我隻是按下了按鈕而已，照理說隻是關閉了冷氣而已，為什麽會發出這種聲音。
我打開了門，本來溫和的房間瞬間被冷氣給倒灌了，我看著工廠內發生的變化，終於知道了那顆按鈕是幹什麽的……
所有掛在天花板上的屍體現在都在已緩慢的速度下降，眼前的一幕真的是十分壯觀，我不知道怎麽形容，如果這個時候沒有冷氣將屍體身上的血凍結，我幾乎能夠想象到數十具屍體身上慢慢滴下的血，在地上形成一個小型血湖。
終於所有的屍體停在了距離地麵還有五十厘米的地方，周圍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終於一切都恢複了平靜。
我走上前去，聞到了那個味道有種想吐出來的感覺，屍體本身就要發臭，但是卻被人們用防腐劑強製保鮮，而且還在低溫度下冷藏，可是那味道還是不可能完全掩蓋。
周毅走上前去輕觸了其中的一具屍體“我真不知道這個口罩到底有什麽用，味道真他媽難聞……”他隨口罵道，我也跟了上去.……
我來回在屍體中穿梭，如果硬是要我比喻的話，這些屍體就如同醫院所用的擔架一般，他們的雙手都被綁著，然後身體呈自由下垂。
我突然在這些屍體上麵，發現了一個極不起眼，但是卻對這個案子極關重要的東西，在每個屍體的左肩部位有一個印記，上麵是用記號筆寫上去的編號，不能擦除，似乎這些編號，就是他們進入“市場”的時間。
這個印記的位置我清楚地記得和案子的源頭——陳璐的死亡，在陳璐的肩膀上被人刻意地挖去了一塊肉，難道兩者有著聯係.……
但是與猜想不符的是這些編號都是他們死後，才被弄上去的，陳璐為什麽要被弄上這個記號，既然弄上了，凶手為什麽又要刻意地將這塊肉給挖去，這一點是最大的疑點，我現在越來越不明白凶手的意圖了，或者說從一開始我就不知道他所做許多東西的目的。
還有這些各大案小案，之間到底有著怎麽樣的聯係，它們為何會被牽扯在一起.……
從地下室出去之後，周毅下令將裏麵所有的屍體都取出來送到警局進行處理，不過如果真的一次性送過去的話，停屍房的床位早就爆滿了，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引起有些朋友的不滿.……
回到了警局之後，我整個人都累趴了，直接躺在了休息室的沙發上，徐聰過來坐在了我旁邊問我怎麽回事。
“還能咋，還不是因為查案，今天感覺全身上下的傷都給炸裂了，你別說話先讓我睡會兒。”說完之後，我將毯子蓋在了自己的頭上，但是卻被徐聰一把掀開了。
“我知道你最近很忙，但是難道你忘記了明天是什麽日子嗎？”他說完這句話，我立馬坐了起來.……我不知道怎麽回答他，但是我記得明天的日子……
“我沒有忘記明天的日子，這個我一輩子都不會忘……我看看明天能不能抽出時間，咱們去山上走一趟。”我摸著自己的額頭，實在是太累我想要睡一覺，但是明天的事情實在是太重要，我必須要和徐聰先說好……
“什麽叫有沒有時間？難道案子比這件事情還要重要？”徐聰的話語裏充滿了火藥味，我知道他開始生氣了，因為這件事情我們已經連續四年都這樣了，沒有一年會有變動，我這個回答顯然讓他不滿意……
“我知道，明天去是肯定要去的，隻不過東西啥的你去買一下吧，我真的要休息一會兒，不然整個身子都要散架了。”我說完之後，徐聰站了起來沒有說任何話地走了。
雖然我表麵上是休息，但是久久都睡不著，明天那個日子我已經過了四年了，是我大學四個朋友的忌日，他們都是那場案子的受害者，我也是其中之一，隻不過我沒有隨他們去罷了。
那段回憶在我腦中揮散不去，他們死時的模樣和表情曆曆在目，所有的事情像是發生在昨天，而明天就是他們的忌日，我卻隻能活在今天.……
我永遠忘不掉那張豬頭麵具，還有他掐著我的脖子說要殺了我的時候，雖然這都已經是過去了，但是這個凶手卻至今都還沒有抓到，這就是我當初為何下定決心要當一名刑警的原因……
我一定要親手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