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楊千葉與蘇憐
看著蘇伊諾那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中,婉轉著委屈的淚水,季曜沂感覺心都要融化了,隨著她的眼淚一起將落下的酸楚。
眼下還問什麽原因,就是這一個理由,就能讓他為了蘇伊諾而戰鬥,即使豁出命去,也不能人人傷了蘇伊諾半根的汗毛。
季曜沂不由是身姿一挺,將手中的軒刀,橫在了胸前,一雙警惕的目光,在麵前,一對男女的身上掃過,隨時準備出手。
“既然這樣,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刀劍無眼,兄台可要小心。”
見季曜沂已經是完全的相信了蘇伊諾,根本沒有想要聽聽事情原委的意思。
同樣是作為一個男人的楊千葉,不由是將身邊,已經是氣得說不出話的蘇憐給拉倒了身後,與季曜沂說出一這一句後,便是噌的一聲,抽出了手中的寶劍。
手臂一動,長劍舞動而出,劍鋒所指,便是直接指向了季曜沂的胸膛。
長劍一動,他的身子也不由是擺出了架勢,抱元守一的對著季曜沂,卻沒有立刻出手的意思,像是在邀請季曜沂,比試一樣。
而季曜沂見他這般模樣,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同樣將蘇伊諾向後拉了一下,以免動手之後,殃及到她。
隨後一雙劍眉橫立,手中寬大的軒刀一揮,也是擺了一個鳴鴻刀法,招牌的起手動作。
兩人擺好的架勢,不由是有一種決鬥的意味,從兩人的身上,散發了出來。
刀光劍影隻在一念之間,街道上的人群,被這一雙刀劍的寒光,不由的嚇得避讓了開來,可也很少有人願意就此離開。
看習慣了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殺戮,還著實沒有見過,像兩人這樣,很是有風度一樣的對峙。
人群不自覺的圍成了一個圈,將對峙的兩人,和兩個脫不開關係的女人,皆是圍在其中。
雖然生在亂世之中,本就該有躲避麻煩的覺悟,但是眼下卻很少有人離開,都是有些期待的看著季曜沂與那男子。
雖然人很多,但是周圍卻是安靜的嚇人,好像是沒有人願意,打擾到即將展開一陣刀光劍影的兩人一樣。
楊千葉這一戰可以說是可有可無,蘇憐雖然是被氣的不行,說不出話來的模樣,但很顯然,季曜沂看起來,卻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隻要自己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倒是可以避免一場無味的廝殺。
隻不過,這一戰如果不打,倒還真心是,不能讓蘇憐心中的怒火消失,畢竟是走到了一起的人,又怎麽會不了解蘇憐的性格。
平時就沒少為了她的脾氣少對她說教,可是這天性的問題,還真心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改變的。
楊千葉心中知道,今天要不打上一場的話,還真就沒完沒了了,為了自己的女人,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那也沒話說,更何況隻是打上一場而已。
而眼前這人,看起來倒不像是一個心胸狹窄之人,動作之間倒是有幾分大家的風範,事態應該不會再壞到什麽地方去。
楊千葉心中這樣想著,嘴角上不自覺的又是浮現出一抹笑意,而他的笑意,不由像是一個訊號一樣。
掛上嘴角的同時,他同時開口說了一句,“兄台小心!”
此話一出,楊千葉手中的長劍,便是左右搖擺著,向季曜沂攻殺而來。
一陣陣的劍吟,震動四方,那逼人的寒氣,也同時讓空氣中的溫度,都是開始下降了起來。
楊千葉這一劍,不難看出,注重的就是一個快,而他出招之前的一句小心,卻是將他的行動,給說了出來。
這不由是讓劍招的威力,大打了折扣,對已經死做要準備應對的季曜沂來說,顯得一點的威脅都沒有。
不過他這一個看似在招式上,已經自落下風的動作,卻是讓季曜沂的心中,對他有了一些的好感。
楊千葉絕對是一個謙謙君子的模樣,讓季曜沂不得不心生敬佩起來。
心中這樣想著,季曜沂手中軒刀也沒有閑著,作為對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季曜沂自然不會依仗他的謙讓,而搪塞他,隨便一個動作,將他的長劍擊開便了事。
手中軒刀急轉,鳴鴻刀法一招禦字訣,迎刃而上,全力以赴的與楊千葉,交戰在了一起。
由於在憶藍山莊中的挫敗,季曜沂這些天一直不敢懈怠,一有時間便修煉刀法,這般的苦心修煉,效果自然可見一斑。
鳴鴻刀法一經使出,倒是能有幾分,鳴鴻而唳的氣勢,大氣而出,轉轉而動,劈、刺、撩、挑一轉一變之間,無比的連貫起來。
威力自然也不能小覷!
一刀一劍碰撞著,一陣陣的脆響,漫天的寒光,在夕陽下像是一朵朵美麗而又耀眼的花朵。
楊千葉的實力,自然也是不弱,劍氣靈動,婉轉而綿綿不絕,兩人不由是鬥了一個旗鼓相當,愈發的酣暢。
皆是全力以赴,卻難分高低,隻是一轉眼的功夫,便已經是過了二十多招。
打鬥的甚是精彩,看得周圍的人都不由的大聲喝彩了起來,而兩人也是來了興致一樣,臉上皆是浮現除了興奮的神色。
都說以棋會友,這兩人你來我往的打鬥,反倒更像是在切磋武功,從對方的招式中,看出自己的不足之處,從而彌補起來。
這就像是下棋,和比自己高深很多的對手,隻能感覺到挫敗感,而沒有辦法融入到棋局的精妙之處。
而和比自身要差的人下棋,隻會是和臭棋簍子下棋,越下越臭。
眼下的兩人,正好是一個不分上下的境界,這樣就能打的盡興,也能同時感受武功的精妙。
看著兩人已經到了一種,從對方的招式中,得到感悟的境地,蘇伊諾不由是覺得無聊了起來。
因為同樣是沉浸在感悟的境界中的兩人,根本知道要打到什麽時候,更別說能分出勝負了。
沒有勝負的比武,就像是沒有秘密的武林,是不完整的人生,勝負對於要強的蘇伊諾來說,有著異乎尋常的意義。
而同樣的,發現兩人這樣的比試,蘇憐更是轉過了頭,根本就不再去關心戰況了,而是低著頭,用一柄小刀,修起了指甲。
看來這樣的比試,在楊千葉的身上,很經常發生,她早就是有備而來,一心做著自己的事情,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不過眼下這種局麵,還是讓她覺得有些咽不下這口氣的感覺,見蘇伊諾瞟來的眼神,不由是回瞪了一眼。
這要是按照以往,楊千葉的性格,這一場比試下來,肯定能和對手交上朋友,要是這樣的話,她在蘇伊諾身上受到的委屈,以及被她偷聽的事情,自然而然會不了了之。
這人是屬於男人之間的事情,她也曾很認真的,就這樣的事情,問過楊千葉。
而得到的回答,卻是讓她很難理解,說什麽男人之間的友誼,隻有在兩種地方最容易建立起來。
一種是在酒桌上,一頓酒喝下來,不熟的兩個人,也能變成鐵哥們,而另一種,就是在戰場上,隻有經曆的生死,才有同樣的感悟,靈魂也更加的拉近了。
這樣的說法,不由是讓蘇憐覺得戳之以鼻,怎麽還搞的跟談戀愛一樣了,都能涉及到了靈魂接觸的層麵上去了呢?
但是男人,就是這麽奇怪的生物,尤其是楊千葉這樣的人,見了誰都是一副嘻皮笑臉的模樣,不管有多大的憂愁,也總是很不在乎一樣,一臉的笑容。
就好像什麽事情,在他的笑容下,都能夠迎刃而解一樣。
可是經過相處後,蘇憐這才知道,事情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麽簡單,成天嘻嘻哈哈的背後,卻是可憐的讓人心疼。
那寂寞孤獨,像是一個漂泊在汪洋中的一葉扁舟,隻有被他認定的人,才能真正的走進他的心。
而他臉上的微笑,隻不過是一種習慣性的禮貌,而絕對不是發自內心。
這就是她的男人楊千葉,將武學看成是畢生追求的人,愛上這樣的一個人,無疑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因為他最愛的卻不是你。
這或許也是蘇憐會很容易動怒的原因,因為和楊千葉這樣一個,平和到沒有脾氣的人在一起,真心是會上火的。
不知不覺中,夕陽已經是落在了地平線的位置,正用最後的力量,將那萬丈的光芒,無私的灑向人間。
那金燦燦的色調,放在天邊,不由是讓天邊雲霞,照射的泛起了玫瑰一樣的暖色調,很是美麗的一副畫卷。
輕柔的晚風吹過,帶著些涼意,將以整天浮躁的心情,衝刷了一個幹淨,好迎接右一個漫長而又甜美的夢鄉。
而眼下的這在比試的兩人,卻是沒有感覺到時間的流失一樣,依舊是你來我往,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刀光劍影中,每一次的驚險,都不由讓周圍的人,發出跟同深受一樣的驚呼,而轉而精妙的化險為夷,不由再次迎來的一陣掌聲。
這樣的畫麵,不由是讓蘇伊諾在心中生出了,這兩人在表演的感覺來,這一幕幕的驚險打鬥,讓流連忘返,甚至圍觀的人群,隨著夜幕的降臨,越來越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