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世家之亂(中)
“將軍,將軍來了。”張義倒下去的時候,雙目圓睜,似乎想要看到並州騎兵是如何將這些敵人殺死的。
守軍的力量終究有限,在黑衣人不要命的進攻下,城門失去了控製。
“快快打開城門。”趙煜大喊道,隻要將定襄的軍隊放進來,這場戰鬥他們就算是勝利了一半。
沉重的城門緩緩打開,策馬而來的張遼,無力的看著張義緩緩倒下,眼眶通紅,舉起長槍,大喊道:“殺敵!”
每個黑衣人的武力都不俗,可是麵對衝鋒而來的騎兵,他們顯得是那麽的渺小,臉色森冷的張遼更是如同惡魔,一杆長槍舞的是密不透風,黑衣人無一合之敵。
呂布得知城門有變的消息,當即意識到情況不妙,這定然是世家最後的手段來了,如果將他們的援軍放進城來,他承受不起這個損失,晉陽城是他的心血和希望,被破壞,就很難翻身了。
至於說世家攻破州牧府,完全是扯。
“命北營騎兵,火速支援,陷陣營誅殺城內宵小。”呂布沉下心來,緩緩說道。
“主公,世家定會派人攻打州牧府,當速走。”李肅擔憂道。
“哼,世家如此猖狂,敢犯上作亂,一旦此事平息,城內將無世家。”呂布冷聲道。
李肅神情一震,主公言辭之間已經決定和世家開戰了,可並州的世家並非城內三家,其餘各郡縣或多或少都有世家,若是晉陽世家都沒了,肯定是人心惶惶,那才是並州真正的危難,李肅有心提醒,可是看到呂布的神情,心知這個時候勸也是無益。
“大人,有士兵正在進攻州牧府,他們人數很多,兄弟們快撐不住了。”一名士兵滿身是血,右手捂住左臂不斷流血的傷口。
府外的喊殺聲,驚醒了睡夢中的嚴蘭,見呂布沒有回來休息,帶著女兒前往大廳尋找呂布。
“父親,我怕。”呂玲綺見到呂布之後,立即撲進他的懷中,小臉煞白。
李肅見到嚴蘭到來,急忙躬身退到一旁。
呂布輕輕拍了拍小玲綺的後背,安慰道:“玲兒不怕,和母親待著房間內不要亂走,我去將壞人趕走。”
嚴蘭眼角微紅,輕輕拉過泫然欲泣的玲綺“夫君若死,妾身定不苟活。”言畢,抱著呂玲綺坐在一旁。
呂布心中一暖,這是他的妻子和女兒,這一世的親人“蘭兒放心,想要我的命,卻還需要有這樣的本事。”
呂布的臉色變得很冷,亂世之中,人命最是低賤,他要用手中的刀槍,為親人、為兄弟打下一片堅實的土地。
獨自一人站在州牧府大門中央的典韋,雙戟每一次起落,必然會帶走一名士兵的性命,雙戟上隱約可見死去士兵的肉末、內髒,這讓平時在百姓麵前耀武揚威的老爺兵有些難以忍受,若不是李成不斷的在後麵督戰,他們恐怕早就掉頭逃跑了。
“一群反賊,竟然敢攻打州牧府,當俺老典是泥捏的?”典韋不屑的冷哼道。
李成叮囑身邊的士兵幾句,大喊道:“殺了此人,賞百萬錢。”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有了金錢的刺激,士兵衝擊的勁頭兒明顯更大了,百萬錢,有了這麽多錢,一輩子不愁吃穿。
前麵的士兵不停的倒下,後麵想要賞錢的士兵不停的往前衝,大門中央的典韋不動如山,仿佛一尊門神,牢牢的守衛著州牧府,麵前堆積著雜亂的屍體,濃濃的血腥味以大門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地麵如同血洗,典韋本人更是被鮮血沾染的難分五官。
三名弓箭手趁機搭弓上箭,直取正在廝殺的典韋。
李成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不管你武藝多麽高強,躲過明槍還能躲得過暗箭?
典韋殺敵之時,總是會留下三分心神觀察周圍,這也是他能成為一個好護衛的原因,敵人的弓箭手沒有躲過他的眼睛,大吼一聲擊退麵前的敵人,典韋飛快的從地上撈起一具屍體,擋在麵前。
看了一眼屍體上的箭矢,典韋大吼一聲,將屍體扔向衝來的士兵,當先兩人被砸的連連倒退。
帶領護衛趕到大門的呂布,看到孤身一人的典韋死守不退,擋住上千敵人的路,神色冷峻,持畫戟大吼道:“兄弟們,殺敵。”
百餘名護衛在呂布的帶領下,如同猛虎下山。
典韋見主公殺來,揮舞雙戟衝入人群中,論馬戰他或許有些不如,步戰卻是他的強項,一人雙戟,殺敵的速度比呂布快多了,簡直就是戰場上的絞肉機。
畫戟沉重、招式精妙,許多沒有見識過呂布武藝的士兵,才發覺原來傳言不虛,有些士兵進攻的腳步明顯遲疑了很多,他們的本領雖然差,眼力卻是不弱。
李成渾身有些發冷,突然他覺得千餘人有些不夠用,照這樣打下去,不用太久,士兵恐怕就跑完了,他已經做好了跑路的準備,隻能將一切寄希望於城外的援兵。
“降者不殺!”呂布的喊聲,讓膽寒的士兵找到了一絲希望,賞錢是很誘人,可也得有名去拿,袍澤的不斷死亡,讓他們從金錢的刺激中清醒了過來。
他們本就是晉陽城內的士兵,隻是因為受了李成的蠱惑,當麵對死亡和活下去兩個選擇時,他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
一名士兵放下了武器,見那名士兵被帶到了一旁的空地上,並沒有被殺死,越來越多的人紛紛效仿。
隊伍後方的李成見大勢已去,帶著幾名心腹急忙逃走。
以百餘人破敵方千人,呂布手下的親兵皆是渾身浴血。
命令州牧府內的親衛看管這些人,呂布帶領典韋和餘下的十幾名護衛,向東門而去。
城門告急、州牧府告急,一向沉穩的高順,神色匯中透露著焦慮,接到命令之後,當即帶領陷陣營衝向趙府。
陷陣營的將士讓寂靜的趙府沸騰起來,趙府頗大,府內守衛不在少數,但身經百戰的陷陣營又豈是他們能夠阻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