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小影你哭了嗎
像是覺察到林思影的視線,鬱澤深偏頭朝林思影看過來,然後,就笑了。
他將煙在旁邊的垃圾桶摁滅,抬腳朝林思影走過來。
鬱澤深自然的接過林思影手上的行李。
林思影問:“等很久了嗎?”
鬱澤深說:“沒有,剛到。”
林思影一時間好像又不知道該跟鬱澤深說些什麽了。
一想到她跳舞的時候,鬱澤深就在台下看著,她的臉頰微微有一點發熱。
鬱澤深突然間來了一句:“你跳舞的時候,很好看。”
“謝謝。”
氣氛,像是一瞬間有點冷場了。
而此時,林思影的電話響了,將倆人從尷尬微妙的氣場氛圍裏拉出來。
是鄧豔打來的電話。
“小影,我看到你比賽結束了,回來吃飯嗎?媽給你做點好吃的。”
林思影看向鬱澤深,問:“媽說要給我做晚餐,你來吃嗎?”
鬱澤深說:“好。我也回去。”
林思影說:“媽,還有阿澤,他也回去吃。”
“好。”
掛了電話,車子到了,鬱澤深替林思影將行李放在車後座,吩咐司機開車。
鬱澤深一坐進來,將林思影放在腿上的手拿過來,自然的牽在手裏,放在自己的腿上。
倆人都沒有說話。
林思影偏過頭來,剛說了一個你字,卻發現鬱澤深也剛好要說什麽。
“你先說。”林思影說。
鬱澤深說:“你先說。”
兩人互相謙讓,然後互相看看,都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這一笑,兩人之間十幾天未在一起的生疏和隔閡,好像一下子就都消失了。
車子到了錦繡花園,上樓去的時候,鄧豔正係著圍裙在廚房裏炒菜。
林思影走到鄧豔的身後,抱著鄧豔的腰,撒嬌:“媽,我回來了。”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多久沒有撒過嬌了。
可是對著母親,卻是不由自主的會撒嬌。
鄧豔說:“還有這個菜馬上就好了,你洗個手去盛飯。”
鬱澤深也走了起來,將袖子挽上,喊了一聲:“媽,我回來了。”
林思影聽了,還是心裏起了一點雞皮疙瘩。
鬱澤深叫這一聲媽,怎麽叫得這麽順呢。
鄧豔卻仿佛跟鬱澤深已經無比熟悉了,開口自然又親切:“阿澤,辛苦你把小影接回來。”
其實鬱澤深也說過,讓鄧豔一起去節目現場去看,鄧豔拒絕了。
不過,她有在網上看直播。
林思影的表現很精彩。
鄧豔今天做得很豐盛,而且還準備了酒。
“小影,今天晚上你得了冠軍,媽為你高興,喝點酒慶祝一下。你沒在家這一時間,澤深也每天回來吃飯陪著媽,其實媽一點也不寂寞。澤深這孩子有心了。”
鄧豔喝了幾杯酒之後,似乎想起了什麽傷心事,又像是有一些感慨。
“澤深啊,我和小影,都吃過男人的虧。我想你應該知道的。其實當年的事情,跟我是沒有關係的。那個女學生,我是如此喜歡。我怎麽可能會去傷害她。”
她又喝了一杯酒,像是下定了決心。
“我懷疑,當年那個女孩子是被林德古侵犯之後,不堪其辱,才跳樓的。”
鄧豔話音落,林思影有點不可置信。
“媽,你在說什麽?”
如果說十幾年前她不懂,但現在,她不可能不懂。
當年那個小姐姐才多大啊,十五六歲,林德古對她,對她……
鄧豔說:“我當年,被他送進監獄,心甘情願替他頂罪,是為了什麽?他拿你來威脅我,說若是我亂說話,若是我在裏麵不乖乖的,到時,就把一切的手段對付你。可是,我哪裏知道他居然把你送出國去,還不聞不問。”
鄧豔說到後麵,幾乎有一些咬牙切齒。
林思影和鬱澤深不由對視了一眼。
若是林德古真動過這樣的心思,那麽,人並不是說能改變就能改變的。
這一些年,他的手腳是否幹淨?還是像過去一樣肆無忌憚?
林思影伸手握住了鄧豔的手,說:“媽,你放心,當年事情的真相,我一定會調查清楚的。”
最近,她在忙著欣貝的事情,然後又因為鄧豔已經出來了,她就被這事暫時放在一邊。
現在,欣貝的名氣打響了,除了將欣貝開起來,當年事情的真相,她也會繼續調查。
“媽,你放心。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她語氣十分堅定。
她能熬到現在,就是憑著內心如此堅定的信念。
晚上,林思影沒跟鬱澤深一起去對門的房子。
因為鄧豔喝醉了。
鄧豔喝醉了,不哭不鬧,而是在房間裏開始跳舞。
林思影將椅子凳子那些挪開,坐在沙發上看鄧豔即興起舞。
鄧豔說,十幾年未跳了,骨頭早就僵硬了。
其實不是的,她跳得仍然很好,身姿仍然優美。
林思影記得自己小的時候,最喜歡看的,就是鄧豔跳舞了,很美。
學校如果有什麽活動,鄧豔都會是特邀嘉賓,會有一場開場舞驚豔眾人。
那時林思影就會覺得十分驕傲,因為這是她的媽媽。
林思影見鄧豔還在跳,她也站起來,跟隨著鄧豔的舞步。
鄧豔跳累了,一把癱坐在地上,然後,嗚嗚嗚的哭起來。
她的哭聲有點淒慘,有點心酸。
林思影的眼眶也發紅發熱。
她蹲下去,將鄧豔抱在懷裏,無聲的安慰著她,就如以前鄧豔安慰小小的她一樣。
鄧豔的心裏怎麽可能不苦呢。
以前隻是被壓抑在心底了。
喝了酒,她的情緒終於不再被壓抑著,盡情的宣泄出來。
等到鄧豔終於安靜了,林思影替她蓋上了被子,又拿出毛巾給鄧豔擦洗了臉和手。
林思影坐在那裏,輕柔的摸了摸鄧豔的頭發。
“媽,以後,我們一定會好好的。”
以後,她一定會讓林德古付出該有的代價。
林思影的手機響了,是鬱澤深打過來的。
“我聽到有人在哭,是媽嗎?小影,你哭了嗎?”
鬱澤深的聲音帶著急切。
林思影隻覺得心裏一暖,說:“沒有,阿澤,我沒有哭。是我媽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