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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皇夫府

  作者:天際驅馳

  北有霧黑蠻子隨時可能反撲,南有汀國,兵強將眾,是塊難啃的骨頭,另有簡國喆國兩國尚未解決,虎視眈眈,賀月不由得有些替風染擔心:“霧黑蠻子尚未驅逐,不是對汀國用兵的時機。”


  風染道:“隨機應變,見機行事,也不一定會對汀國用兵,但是,要先把理占住。”


  “你準備什麽時候回軍營?”賀月是盤算著,既然不能就擁戴太後幹政一事治群臣的罪,那就借著大赦天下的名義,迎娶風染。所以才一直拘著風染不讓離開。現在婚已經成了,塵埃落定,自然也就該放風染回軍營主持軍務了,萬沒有還繼續拘著風染尋歡作樂的理。


  “明天……天?”明天兩個字,風染開始說得很幹脆,後麵越拖越覺得遲疑。今晚是他的新婚之夜,隨後三天是他的新婚之期。當年他無意中攪黃了毛皇後的新婚之期,難不成,一報還一報,他自己的新婚之期也享用不成?

  賀月斷然道:“不成!明天不許走。反正汀國已經占據烏國了,再急也不差這幾天,咱把咱們的好日子享用完了再說!”


  風染笑道:“好,都依你。”


  當晚,思寧殿上春光無限,帝夫恩愛纏綿,隻聽得守在寢宮外的內侍女侍們麵紅耳赤。


  風月盡興歡娛之後,清洗了身體,躺回床上,賀月有些感慨:“老了,歲月不饒人啊!”風染躺在一邊,一副饕餮滿足的模樣,半天舒口氣,才問道:“你說,是誰給簡國出主意,讓他們去跟汀國求援?”


  賀月立即大不滿意:“你跟我……那個……的時候,心頭在想這個?!”


  風染趕緊順毛,死不承認道:“沒有,我就剛才才在想。”


  賀月也就是嘴快,喝責了一句,並不是當真要跟風染在這上頭較真,又覺得跟風染相比,顯得自己太沉溺於私情歡愉了,便跟上風染的話題,說道:“你管是誰呢,說不定是簡國自己想出來的……你把東路霧黑蠻軍困起來,又老是拖著,圍而不殺。簡國總有聰明人,應該有人看得出你的用意。”


  “嗯。”鳳軍一直不肯拿下東路,簡國自己打不進去,在自己家門口前一等再等,在海上漂泊了這麽多年,老是上不了岸,不免心急,便找汀國幫助出兵收複失地,也在情理之中。


  賀月又道:“我更關心,汀國出兵幫簡國收複了失地,幫他們複了國,汀國得了什麽好處?”這是汀國和簡國之間的協議,至少目前來看,汀國並沒有割據簡國的國土。賀月頓了頓,又道:“天路城還被汀國占據著呢,一直不肯撤出去。”鳳國大臣就鳳汀兩國分割嘉國國土和財物的事,正跟汀國大臣進行曠日持久的談判,這都已經談判一年了,仍沒有結果。


  賀月懶懶地翻了個身,慵懶地把手搭在風染身上,說道:“一半嘉國國土,加上烏國國土,汀國的國土比以前增加了兩倍……野心不小啊,要是被他們得逞了,以後等他們強了,怕不好收拾。”


  風染輕輕撫摸揉按著賀月搭在自己胸口上的手臂,輕輕道:“快睡吧,累得眼都睜不開了,還想這些。”心頭卻覺得賀月說得有道理。若是放任汀國合並嘉國一半和烏國全境的國土,再加以發展,汀國的國力和人口都會大增,時間拖得越久,便越不好收拾汀國。


  汀國顯然不是可以通過外交途徑說服合國的,想合並汀國,唯有用兵。然而,要想對汀國用兵,總得找個理由,不能無緣無故打過去,不然會激起民憤,否則就算強行合並了,原汀國民眾也會心有不服,會給賀月今後的治理埋下許多不安定因素。


  風染本來是想暫且留著汀國,喆國,簡國三國,先把霧黑蠻子驅逐出去再說,可是,汀國這麽一鬧,似乎不能再縱容汀國發展下去了。


  次日新人起來,賀月帶著風染去祥瑞殿給太後請安。本以為太後會趁機給風染難堪,哪知,太後隻叫馮紫嫣守在宮門前,攔著賀月和風染,隻道:“太後娘娘說當不起風將軍的大禮,請風將軍以後都不必來祥瑞殿請安。”


  新婚次日,不讓新人拜見父母,不喝新人茶,不賞紅封,這擺明了,就是不承認新人!賀月的臉色沉了下來,還沒發作,風染淡淡道:“如此,甚好。”說完,拉著賀月調頭就走,留下馮紫嫣目瞪口呆。


  太後對自己不對付,長輩賜福時,夾槍帶棒,賜福賜得跟詛咒似的,風染心知肚知,隻是顧全賀月麵子,沒有當場發作。可以不用天天來請安,風染求之不得。在風染的成長過程了,缺失親情,缺乏長輩的關愛,相應的,在風染心頭也沒有什麽孝悌的概念,並不覺得他已經嫁為皇夫,就該孝順賀月的母後,風染做人的原則很簡單,就是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太後不待見他,風染也絲毫沒有巴結討好太後的意思,倒覺得沒什麽事,最好兩不相見。


  自己說不用風染來請安,風染連樣子都懶得裝一裝,立即調頭就走,還說“如此甚好”,太後聽了馮紫嫣的稟告,隻覺得心頭氣悶得疼。自己兒子就這麽被風染一路拉走,完全不為自己說一句話,太後更是覺得心頭氣堵得疼。自己還叫了妃嬪前來,想羞辱羞辱風染,讓妃嬪們看看笑話,如今風染調頭就走,太後覺得自己倒讓妃嬪們看了笑話,太後隻覺得心頭又悶又堵又疼,人頓時不好起來,馮紫嫣趕緊派人去宣太醫,其他妃嬪便識趣地先告退了。


  等人都退下了,太後才問馮紫嫣:“他怎麽能就這麽調頭走了?”這種事若落到後宮其他剛進宮的妃嬪身上,那些妃嬪必定知道一定是自己惹到了太後,太後動了怒,不喝茶,不召見,就是不承認妃嬪的身份,妃嬪隻有跪在祥瑞殿外哀求的份兒。妃嬪相當於是皇帝的妾侍,她們必須要得到太後的承認,才能在後宮存在下去。然而,風染不同,他是皇帝明媒正娶的皇夫,不管太後承不承認,喝不喝他的茶,都沒關係,反正已經頒布了大婚詔書,舉行了婚典,風染的名分和婚事都不會因為太後喝不喝茶而改變。


  馮紫嫣想了想,回道:“大約他是前堂將軍吧。”士可殺,不可辱。風染調頭就走,馮紫嫣雖然覺得詫異,心頭卻為風染覺得痛快。她又勸道:“娘娘,奴婢說句冒失的話,還請娘娘恕罪。”


  “講。”


  “風將軍是前朝將軍,娘娘不好以後宮規矩要求將軍……將軍既然已經是陛下的皇夫了,娘娘若是對將軍不好,陛下夾在中間不好做人。再說,風將軍畢竟是前堂將軍,娘娘多少該為風將軍留些顏麵,不然,鬧起來,陛下臉上也不好看。再說,奴婢冷眼瞧著,陛下心疼將軍,娘娘為難將軍,又要疏遠跟陛下的母子情份……得不償失……”


  馮紫嫣不提母子情份還罷了,一提這個,太後的心頭更是被剜得滴血!國無二君,朝堂爭權你死我活,被賀月清醒之後搶回了朝堂大權,這個,太後理解,並無怨懟。她圖謀攝政,固然存著一些私心,但其中最主要原因,是想除掉兒子身邊這個毒瘤。然而,兒子不但不體諒她的苦心,事後還要治她後宮幹政的罪,這哪裏還有母子情份了?後來又以治罪,要幽禁她為要挾,不顧人倫禮儀道德顏麵,圖謀迎娶一個男人為皇夫,兒子連自己的臉都不要了,哪還對她講什麽母子情份?

  太後“啪”一聲,把手邊的茶盞掃落,跌得粉碎,恨恨道:“孽障!”自己兒子本是個聰明睿智的,怎麽會被風染蠱惑到這等地步?!

  接下來的三天新婚之期,風染嫌思寧殿氣氛太過肅穆,殿外又沒有花園,跟昭德殿和禦書房離得太近,賀月逮到一點空子就要溜進去批閱奏折,風染便拖著賀月住到菁華宮去了,借著新婚之期,不讓賀月處理政務,好生休養休養,也算是偷得浮生幾日閑。


  新婚第三天,賀月陪著風染回了趟都統帥府,正式以帝夫的身份,召見了莊唯一,鄭紀氏,鄭氏姐弟,鄭紹鈞等,以及府裏的下人。以前賀月在都統帥府是可以使喚任何人,可是要細究起來,賀月在都統帥府當真沒有任何身份,大家不過敬他是皇帝。現下以帝夫的身份回來,賀月直有一種終於可以在都統帥府當家作主,揚眉吐氣的感覺。


  給府裏的人都派發了賞錢,揚眉吐氣之後,賀月心情舒暢,飽醮濃墨,大筆一揮,寫下龍飛鳳舞的三個字:皇夫府。


  風染一看,臉就黑了,問:“你想掛哪?”他這府可是都統帥府,是官衙!難道賀月要把都統帥府的匾額給他換成皇夫府?那不是把官衙搞成私宅了?那成什麽話?


  賀月本來是這麽打算了,一看風染的神色,就知道風染不樂意了,趕緊讓步,最終,做個了皇夫府的匾額,掛在了前堂後宅之間的中門上,意思,前堂仍是都統帥府官衙,進了中門,後宅就是皇夫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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