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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從梵淨山上撈人

  作者:天際驅馳

  一般給皇子太子們選伴讀,都隻在嫡子們裏選,庶子直接沒有資格,除非是皇帝欽點。鄭修羽那八歲孩子是個小妾生的,便不合規矩,自然不在考慮之中。隻是鄭修羽的話,讓風染再次震驚了!鄭家人居然是要納小妾的!而且聽鄭修羽的語氣,似乎還不止納一個小妾!

  風染壓下心頭的震驚,裝得平平地笑道:“嗬嗬,我看年哥都不納妾……還以為鄭家人是不納妾的。”


  其實在鳳夢大陸,因為長期流傳貴庶之法,使得貧富懸殊極大,富的就多納小妾,窮的就娶不起親。那窮苦人家也願意把女兒賣給富家作妾,就像願意把兒子賣進小倌樓做臠童一樣,至少是條生路。


  隻是近十年來,賀月大力廢除各方麵的貴庶之法,不能抑富濟貧,便努力改善提高百姓生活,減賦減稅,便他們安居樂業,至少能夠養活自己及家人。因此這種動不動就賣兒賣女的風氣漸漸有所扼製改變。


  鄭修羽也笑了,說道:“那是年哥運氣好,喜歡嫂子的時候還沒成親。”鄭修羽的笑容和話語裏,隱著一種羨慕的意思。想一想,十四五歲就成親,哪裏懂得什麽喜不喜歡,大約就是家裏叫成親便成親了。到後麵,懂得了情愛,有了喜歡的人,就隻能納為小妾,隻能叫自己喜歡的人受委屈了。


  要說鄭家男人是不得已,把喜歡的人納為小妾,可鄭修羽竟然納了兩房小妾,這又是什麽緣故?不過事涉私情,風染便不好多問,又換個角度旁敲側擊道:“你們鄭家人,都是那麽早成親?”至少在鄭修年到十八歲成為他死衛之時,並沒有成親。


  鄭修羽對風染接二連三的發問,大約有些警惕了,含混道:“什麽時候成親不一定的,看情況。”


  想到鄭修羽房裏起碼有三個夫人,風染沒敢問鄭修羽有幾個孩子。鄭修羽如果回答說有十幾個孩子,外加幾個孫子,才三十多歲就早已經兒孫滿堂了,風染覺得自己聽了肯定要崩潰!風染想了想,覺得還是單刀直入比較好,便問:“羽哥,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麽鄭家家眷都住在梵淨山上?”


  “嗬,一直都住在山上的。”這回答,不跟沒答一樣麽?


  風染再次單刀直入:“接進城裏來住,不是更方便照顧?”


  “嗬,他們住山上,都住習慣了,不願意下來。再說,他們不住城裏,我們做事也省許多心。”


  果然!鄭家就是有意識地把家眷安置在山裏,避開可能受到的挾製。先把自己的弱點掩藏起來,這樣隨時都可以讓鄭家男人放手一搏,完全沒有後顧之憂。就算放手一搏,鄭家男人都死光了,過幾年,那山上的孩子成長起來,就又是一茬鄭家男人。


  鄭家兵法不是白鑽研的。


  風染又回複成若不經心的樣子,說道:“羽哥,前幾天我在想,年哥駐紮喆國幾年了,中間就回來省了一次親,跟表嫂聚了聚,年哥幾年都沒見著年舅娘了,我算著年哥又該回來省親了,想把年舅娘接下山來,好等年哥下回回來省親時,能見著年舅娘,說說話兒。”鄭修年一直都想把他娘從梵淨山上接下來,跟自己和紀紫煙以及孩子們一起住一起過,就像尋常的小戶人家一樣。既然把人接出來了,就不會再隨便送回去。


  鄭修羽道:“這個事啊,我得跟二叔請示。”鄭修羽嘴裏的二叔就是鄭家的現任家主鄭嘉。


  “嗬嗬。”風染失笑道:“二舅遠在射鳳堡,躲在朗昆寧山裏頭呢。等你去跟二舅請示了,年哥的省親之期早就過了。”又道:“羽哥不是少家主麽,這些小事,應該能作主吧?”


  鄭修羽一時沉吟未答,風染又道:“再不,你找姥爺商議一下?”


  鄭承弼近年不怎麽管鄭家的事了,似乎沉浸在逗弄曾外孫兒玩的樂趣中,幾乎天天都往都統帥府裏跑,帶著風賀響響和安哥兒玩,跟個老玩童似的。鄭承弼再不管事,也是前任家主,在鄭嘉不在之時,風染叫鄭修羽找鄭承弼商議,可算一個折中之法。


  同時,風染知道鄭承弼再怎麽玩興大發,也不可能是老玩童,他心頭總不能對鄭承弼完全放心。給風賀響響選伴讀,其中也隱藏著想讓風賀響響在跟同齡人玩耍之後,疏遠鄭承弼的意思。


  鄭修羽無可推托,隻得應道:“哦,好的。”


  風染又道:“還有呢,陛下想從鄭氏子弟裏給響哥兒選個伴讀,你也跟姥爺好生商議,這人要好生選,首先要嫡子平輩,其次要文武雙修。羽哥,陛下暗封你太子少保,你該明白陛下的意思,日後響兒的伴讀是個什麽前程和作用,你心頭要有數。”


  鄭修羽正色:“知道了。這個事,我會上心辦。”


  “就這一兩個月,你趕著辦,選兩三個孩子,帶給我瞧瞧,留個合眼緣的,以後就住府裏,先跟響兒玩起來。”風染又瞧了瞧練武場上兩個小小的身影,笑道:“以後啊,這練武場就熱鬧了,起碼有三個小孩子跟著你練功。”


  “怎麽隻有三個?”皇子伴讀照規矩不是應該四個嗎?加上皇子應該有五個小孩才對。


  風染道:“響兒的伴讀,陛下計劃著,選一個儒學大臣子弟,一個比響兒高一輩的宗室子弟,一個毛家子弟,再一個呢,就是鄭氏子弟。我估計大臣子弟和宗室子弟不會練武,不過呢,也不一定,他們若要練,你照常教便是,隻小心不把他們練壞了就行。”


  “這個我省得。”鄭修羽壓低了聲音問道:“小染,叫毛氏子弟給響哥兒做伴讀,怕不妥吧?”便不怕毛氏子弟在響哥兒跟前說風染的壞話,離間響哥兒跟風染的父子情誼,最後又把風賀響響搶回毛家去?

  風染淡淡道:“是陛下提議的,說跟響兒也是表兄弟呢。”賀月到底對毛皇後也不是全然無情,隻是這“情”並不是男女之情,這一點,風染倒是放心。風染也不喜歡賀月做個絕情無情之人,凡事有個度便好。再說,毛皇後想必死前給毛家發過話,要叫毛家投奔於他,共同輔佐風賀響響繼位。因此在風賀響響繼位以前,毛家不可能在風染跟前耍什麽花招或是暗中使絆拆台,所以賀月提議選毛氏子弟給風賀響響做伴讀時,風染便沒表態。風染低聲笑道:“以後你多注意著毛家公子的言行便是。回頭選人的時候,從毛家子弟裏選個老實木訥的。”


  然後風染抬頭看著練武場中間還在繼續踢腿衝拳的兩人,已經十月初了,天氣略冷,場上兩人卻已經練得小臉緋紅,大汗淋漓,尤其風賀響響還不住地大口大口喘氣,有些心疼,便問道:“還要練多久?”


  鄭修羽指了指場邊放著的一個大香爐:“第二炷香還沒燃完呢?”


  風染一看,那大香爐裏應該是插著三枝香吧,一枝已經燃完了,一枝燃了一多半,一枝還沒開始呢,問:“要練三炷香時間?”三炷香大約是半個時辰左右,風染便道:“算了,今天便少練一會兒吧。”


  鄭修羽默然了一下,才道:“小染,不是我說你,你就是太嬌慣小孩了,所以才教不好。今天少練一會兒是沒什麽大不了的,隻是這例子一開了,後麵便不好管了……你若拿出帶軍的氣勢來教他,他現在,哪會是這個樣子?”


  風染便不好再說什麽了,站在場邊看小孩兒練功,訕訕道:“自家兒子,自然是要疼的。羽哥,你常年在外,孩子不在身邊,大約想疼孩子也疼不上吧。”哪能把兒子當兵卒一樣來操練?大約隻有鄭修羽這種隻管生不管養的人才說得這等話出來吧。


  鄭修羽又默了,過了一會,又壓低了聲音,問道:“小染,你這麽急匆匆的安排響哥兒和年哥的事,是不是翻年開了春,準備打匪嘉了?”


  大家都是學的鄭家兵法,風染知道自己的行動瞞不過鄭修羽,雖然鄭修羽這一問,問得逾越了,風染還是應道:“嗯。”


  鄭修羽的呼吸忽然一粗,然後極控製地喘出一口氣來,說道:“小染!打匪嘉,殺耀乾,你可不能把咱們鄭家撂一邊!”


  如今鄭家之人,鄭家軍大部分人所在的京畿守軍北營連著鄭嘉,都被風染派去了射鳳堡,埋伏進朗昆寧山脈裏,是一把隨時可以殺向射鳳堡吸引霧黑蠻軍駐防回救的尖刀,鄭修年又被派駐在喆國提督鳳國在喆國的所有兵馬,這兩股人顯然一時半會都不可能調回鳳國,更不可能在明春時派出去攻打匪嘉。


  鄭家人留在成化城的,就隻有鄭修羽所帶領的五百個加入都統帥府府兵編製的鄭家精銳,還有一個便是鄭承弼。


  風染也默然了一會,才道:“我也是鄭家外孫,由我替鄭家……”


  風染還沒說完,鄭修羽便打斷道:“老爺子說了,我鄭家的百年家仇,要鄭家子孫自己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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