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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聯手坑鄭家

  作者:天際驅馳

  把患者隔離控製起來,這是應對疫情,防止擴散的強力措施。


  匪嘉正是在疫情初起之時未加控製,後麵再想控製時,疫情已經擴散到了全國,隻有不加控製,任由百姓自救,熬不熬得過瘟疫,聽天由命。匪嘉目前隻能嚴密控製各個軍隊,兵營裏人口密集,一旦爆發,可能是一個兵營一個兵營成千上萬的死人。因此匪嘉為了杜絕瘟疫在兵營爆發,隻要發現有疫症症狀,不單生病的兵卒,連帶住一個營帳的兵卒,全都拉出去砍了,所住營帳焚毀,就地深埋。一時間,搞得兵營軍心浮動,人人自危,還要相互監督。


  雖然成化山上派了大夫,備了藥材,但疫病凶猛,進去的患者多,被治愈了活著出來的少,那些患者都是被強製送來的,哪肯甘心在山上集中等死?時常有些症狀略輕的患者便想逃下山去,單個患者不行,還聯合起來,跟京畿守軍發生過幾次衝突騷亂。雖然患者都被京畿守軍抓了回來,但經過這番接觸,有不少京畿守軍被感染。


  賀月一聽鄭家所在的京畿北營竟然無一人染病,心頭便大為不悅:“你是說,玄武真人已經配出了藥方,被鄭家藏私?”一定是玄武真人配製出了對付疫症的藥方,但鄭家隻用在自己人身上,秘而不宣!

  賀月從風染口裏知道玄武真人嗜醫成狂,嗜武成癡,連人都病死了,他還要偷偷剖開屍體以查病因,以求下次對症。這麽大一場瘟疫,玄武真人沒有道理不知道,按照他嗜醫成狂的性子,他如果不把這疫症攻克下來,隻怕他會比病死的人還難過。賀月暗自後悔,他怎麽能把這個醫術無雙的老瘋子給忘了呢?

  瘟疫從春季暴發,持續到秋季,又再次大模規在鳳夢大陸全境爆發,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一直沒有配出對症的良方。各地大夫都拚命研製藥方,但似乎總是對一些人有效,一些人無效,有效的少,無效的多,更加談不上防治。而鄭家所在的京畿北營在同樣的跟患者衝突接觸之後,卻無一人染病,至少說明玄武真人已經找到了防止染病的藥方。


  據此,賀月猜測,隻怕那治病的藥方也都早已經配製出來了,隻是被鄭家藏私了。鄭家就看著疫區死人,守著藥方秘而不宣!

  “……已經配出藥方了啊?”風染沒賀月反應得快,倒沒想到玄武真人會已經配出了對症的藥方,隻是鄭家藏私早就不是第一回了。以前在陰國時,陰國跟索雲國連年開戰,陰國是越打越弱,而鄭家,卻是越戰越強。不藏私,鄭家怎麽強大得起來?風染是親眼見識過鄭家是如何假公濟私,中飽私囊,壯大自己的。隻是風染對風家對皇族沒有歸宿感,眼看著鄭家損害風家和陰國的利益也不吱聲,反而樂見鄭家強大起來,

  賀月想了想又問:“你我練他那個什麽功法,他都沒露麵。你知道他被鄭家關在哪?”大約因為這老頭幾年沒露麵,才被忘了。


  風染道:“以先生的身份和武功,鄭家不可能把他關起來,最多是用了什麽方法,控製了他,不讓他露麵……怕你找到他。”


  賀月奇了:“怕我找到他?為什麽怕我找到他?”


  “怕你知道了雙修功法的妙用。”風染道:“因是邪功改良的,可能鄭家也以為可以像邪功那樣,用來強采他人精元。鄭家是想讓我散了跟你雙修出來的功法,再跟別人雙修,然後強采別人的精元,練成像範小天那樣的妖人。這種事,自然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鄭家知道後就把玄武真人控製起來了。所以等你在鼎山集會上知道我活不長,跑去找玄武真人問個究竟時,玄武真人早已經被鄭家控製起來,一直外出‘雲遊’中。如今你我已經練了合體雙修了,是時候該讓玄武真人‘雲遊’歸來了。”


  鄭家這麽做,全是為了保護自己,風染心頭自是感激。怕賀月又壞了對鄭家的印象,風染又道:“這都是以前的舊事,不提也罷。鄭家控製的人,我不好直接找他們要,不過你可以傳旨。”


  “我傳旨找他們要人?”


  “你不用管人在哪裏,你隻消把旨意傳給鄭嘉,叫他把旨意轉達給玄武真人就是,言明若是轉達不到就治罪,要讓鄭嘉無可推萎,隻能把先生推出來應旨。這樣先生就是奉旨北上馳援,就可以擺脫鄭家的控製了。”既可以把玄武真人從鄭家的控製下解救來,又給了鄭家一個台階,玄武真人又可北上馳援,還賣了六和軍一個天大的人情,為以後的協作招安打下基礎,一舉數得。


  賀月在心頭想了想:“這個使得。不過,馳援以前,要叫老頭子先來見我,叫他把藥方交出來。”對症和防治的藥方,可是救命的東西!

  “這事緊急,六和軍那邊等著大夫藥材救命,你趕緊叫汪大人進來擬旨,然後立即叫內侍去給鄭嘉傳旨。”風染想了想,又道:“要不,把二舅傳進府來,你親自宣旨,態度不要太正式了,用半開玩笑的口吻傳旨,叫他去把先生找來,一則相謝先生傳了那功法,二則派遣先生去北方馳援救命。”


  用這麽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方式傳旨,雖然是在鄭家手裏掏人,但不至於讓皇帝同鄭家的關係太過緊張。賀月體會得出,是風染回護自己之意,本是個糙漢子,卻替自己想到這等細膩的地方,自是對自己非常用心用意。賀月道:“你想得周到,便這麽做。你先回後宅,我宣汪大人來府上擬宣。”


  鄭家是風染的母妃娘家,再怎麽鬧矛盾,也有割舍不斷的血脈,風染回護鄭家是理所當然。然而,當自己跟鄭家有衝突時,風染會嚐試著調和兩者的衝突,以尋求一個雙方都不受傷害的方案,賀月覺得,至少自己在風染心目中,已經提升到了跟鄭家一樣的高度。不,賀月覺得自己的份量甚至還比鄭家更重一些,因為這一次,是風染主動出主意,幫著自己坑鄭家。


  這麽一想,賀月的心情頓時愉悅了起來,衝淡了幾分對鄭家拿著玄武真人藥方藏私,置鳳夢大陸千萬百姓的性命於不顧的惱怒。


  本來都統帥府裏就有個現成的內閣學士莊唯一,宣內閣學士擬旨的事,本不用跑外麵去另外傳人。可是,莊唯一的身體自打受刑後,便越來越差了,雖有紀紫煙的精心照顧,每每處理公事公文也顯得越來越力不從心,尤其難盡監督之責。莊唯一自己也知道身體不行了,上了幾次奏折,懇請致仕讓賢,賀月卻一再駁回不準,隻叫莊唯一有精力了就上朝管管事,沒精力就在府上將養身體。所以,賀月有什麽政事,不敢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招喚莊唯一議事,隻有非常要緊之事才會傳召。賀月為了保留莊唯一內閣學士的身份,還特意把五人內閣擴充成了七人。像散朝後需要臨時擬旨之類的事,就傳召住得跟都統帥府距離比較近的內閣學士兼工部尚書汪士清,


  賀月跟風染練過合體雙修的事,鄭嘉作為現任鄭家家主,自然一清二楚,鄭家對賀月居然心甘情願用自己的精元和壽命來供養風染的事覺得不可思議。然而,再不可思議,不可理解,也是不爭的事實,多少使得鄭家對賀月的認識和態度有所改觀。賀月的供養,至少讓鄭家覺得,賀月對風染並非純然的玩弄和利用,這個認知,多少讓鄭家尤其鄭承弼心裏好受了一些。


  至於皇帝跟將軍合體雙修同練邪功的事,茲事體大,非同小可,在鄭家內部也是高度機密的事,除了鄭承弼,鄭嘉,鄭修羽老中青三代家主,和前死衛鄭修年之外,一概隱瞞。


  鄭嘉忽然被傳旨召見有些意外,在書房覲見時,鄭嘉對賀月的態度仍十分恭謹。隻是皇帝穿著常服,在都統帥府的書房裏私下召見,皇帝又跟自己的外侄有那麽一層親密關係,恭謹的態度裏,便滲雜了少許一些親近。


  賀月也不多說廢話,直接把汪士清剛擬的旨交給鄭嘉看,說事情緊急,北方等著救人,令他立即去向玄武真人宣旨。


  鄭嘉還想推托道:“不是有專門的宣旨內侍麽?陛下怎麽會叫臣去宣旨?”


  賀月微微一笑,態度和靄地說道:“宣旨之事,本不敢煩勞鄭將軍。不過玄武真人乃當世的世外高人,神龍見尾不見首,內侍哪裏找得到?據風將軍說,鄭將軍跟玄武真人乃化外之交,要找玄武真人,隻管著落在鄭將軍身上便是。”


  鄭嘉兀自還想推托,辨解道:“臣跟玄武真人也不是很熟……”


  賀月哈哈一笑,用極是緩和的語氣道:“想那玄武真人跳出五界,不願理會紅塵俗事,朕可以理解。不過此事事關重大,不得不宣他老人家來應個急。鄭將軍隻消告訴真人,若真人不來應旨,朕便要問將軍個辦事不力,擔誤軍情之罪。那真人是個重情義之人,自不能叫鄭將軍為難,必定前來應旨。”說完了,又笑盈盈問:“這招若是不成,鄭將軍可還有別的高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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