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毛皇後造訪風園
第159章 毛皇後造訪風園
作者:天際驅馳
風染問道:“明年此時,我功力當能回複四成,鄭家再來,能奈我何?”
知道風染說的是實話,鄭修年無語。風染又道:“修年哥,別跟著我了,回去吧,據實以告。”
“憑你現在的功力,那狗賊,如何能辱你?你為什麽一定要留在他身邊?”
風染自問,他為什麽要留在賀月身邊,難道僅僅是為了願賭願輸?還是說,他真的喜歡了他?這樣的扣心自問,太令風染崩潰了。風染隻木然回道:“我說了,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風染說“我喜歡他”時,是萬分的不肯定,說“他也喜歡我”時,卻是萬分的肯定。
“喜歡?他那是辱你!”
“修年哥,你也有相好的女子,你跟她做那事時,你覺得你是在辱她?”
“那不一樣,你們兩個是男的!他若是真喜歡你,幹什麽不讓你上他?”分明,那狗賊是把他家少主,當做了男寵。所謂喜歡,也隻是對男寵的那種喜歡。跟他對紀紫煙的那種喜歡,是不同的,風染怎麽就不開竅呢?可是,這種房中羞事,鄭修年又不好多說多問,隻氣得冒煙。
讓他上賀月?叫他把自家小兄弟捅進賀月的那個地方去?風染隻要想一想就覺得惡心!在行歡好之事時,賀月有沒有故意羞辱於他,風染能夠分辯出來,說道:“我便喜歡那狗賊帶給我的快活。”再不會有其他人能帶著他體驗沉浸在身體上的歡愉之中。風染再勸道:“修年哥,走吧,再怎麽守著我,也是沒用的。”他如今,什麽心思都湮滅了,隻是一個一心沉溺在肉體歡娛裏的普通男寵罷了。
當初,風染是懷著肉包打狗的心情,想拚著被狗啃了,救出陸緋卿;後來陸緋卿是被救出來了,他也被狗啃了。然後那狗啃上了癮,死逮住他不放,拚命舔他討好,拚命搖尾乞憐。他逃不掉,又殺不死那狗,反而被狗啃了一次又一次,最後風染悲摧地發現,他竟然喜歡上了被狗啃的感覺!人怎麽能喜歡上被狗啃的感覺?他已不配再做人,不配活在人世間。求死未死之後,風染的心情就轉為破罐破摔,得過且過了,如今更是朝著雙修妖人的絕路上狂奔,一日千裏。
終歸,他會眾叛親離,世所不容。
風染那一聲“那狗賊”讓鄭修年覺得風染仍是自己所熟識的那個風染,他想,風染一定是有什麽苦衷,才會迫不得已留在賀月身邊,既然風染堅不肯說,他便不好再問,隻說道:“我發過誓,做你死衛,是一輩子的事,你在哪,我便在哪。”
“何去何從,隨你。當初在地牢前,我吩咐過尚掌事,隻要看見你,當以闖府論罪,殺。你若被他們發現了,別怪我!”
鄭修年沒有說話,隻是輕輕一笑,再無聲響。然而,風染知道鄭修年會說到做到,他會隨時潛在他身邊。可是風染心裏,卻是越加陰鬱。
一方麵,風染是希望鄭修年守在他身邊的,可以讓他不那麽孤單無助,在他需要的時候,鄭修年會毫不吝惜地伸出援手,與他並肩作戰,甚至能為他死。另一方麵,鄭修年守在他身邊,他的那些不堪與醜態也會盡落鄭修年眼底,隻會令他越加的羞愧欲死,無地自容!
風染情願孤單無助,也不想被鄭修年看見自己的醜態!
連他自己都放棄了自己,自己都鄙視自己,鄭修年為什麽還不放棄?
幸好,鄭修年雖然潛在風染身畔,但極少現身露麵,風染自己騙自己地當做鄭修年不存在的樣子,仍舊一月兩度,與賀月盡情歡好,其他的日子就閉門練功。
賀月雖然一月隻與風染歡好兩次,卻是隔三岔五的就會歇在風園,堅持著跟風染雙修練功,也堅持著跟風染探討朝堂上的政事。
風染自己的功力增長恢複得快,反過來,也幫助賀月快速提升了功力,賀月被化去的功力很快就在雙修中盡複舊觀,並且還在繼續穩步上升,這令得賀月在操勞繁重瑣碎又無休無止的政事之餘,也顯得容光煥發,精神抖擻。
賀月在跟風染探討政事時,風染多數時候仍舊隻是聽著,一言不發,唯有對與陰國相關的事務,才會關注。
這日,一大清早,莊總管便親自跑到容苑來,催著小遠趕緊服侍風染起來洗漱更衣,報:“皇後娘娘駕臨!”
等風染懶懶地從被窩裏爬起來,洗漱更衣,又用了早膳之後,毛皇後已經在前堂前廳上坐著,把一盞茶水都喝清亮了!
風染一身如常裝束,走進前廳裏,向毛皇後行了跪拜之禮。毛皇後素手一抬,道:“起來,看座。”語氣平靜,顯得氣定神閑。這是在自己府上,風染便不客氣,大喇喇地在皇後跟前落座。雙方喝茶無語。
毛皇後暗暗打量著這個奪了自己新婚之歡,令自己顏麵大失的男寵,風染也暗暗打量著自己差點被毛恩“清君側”的毛皇後。風染對女人沒什麽鑒賞力,隻覺得毛皇後生得還算清麗端莊,跟眾大臣吹捧的淑女之姿,相去不遠。其實,皇後賢不賢,跟自己沒有關係吧?
茶過三巡,風染看毛皇後仍是不急不燥的樣子,隻得先發問了:“皇後娘娘光臨寒舍,不知有何指教?”
毛皇後優雅地放下茶盞,輕啟朱唇,嬌啼宛轉地道:“本宮隻是來公子這裏看看。”手一抬,旁邊的女官趕緊上前扶住毛皇後,毛皇後便在寬敞的前堂前廳裏四下踱步,打量張望。
看看?看啥?
風染道:“這裏從前是太子府,風染從未進行過改造。”言下之意,這就是從前的太子府,沒啥好瞧的。
毛皇後張望打量夠了,又由女官扶著,坐回了主位,笑道:“本宮知道這是太子府,想本宮的孩兒,將來會住在這裏,不是麽?”
風染恍然想起,他似乎聽人說起過,皇後已經懷孕了。難道皇後是來替她肚子裏的孩子搶房子住的?看毛皇後的腰身,確實微微凸出,據傳是皇帝在新婚之夜春宵一度的結果,那麽毛皇後當在秋末冬初時生產,隻是誰能說,她生出來的就是嫡長子?就算是嫡長子,也要長到十八歲才能住進太子府,毛皇後這麽早就跑來搶房子了?
風染端坐著說道:“這裏以前是太子府。不過陛下已經將它更名為風園,賞賜給了風某。娘娘的孩兒想要住進來,還得先問問風某同不同意!”
毛皇後聽了這話,一點不惱,隻輕輕笑了一聲說道:“都下去,本宮有話,要對風公子說。”
有了上次太後娘娘來鬧事的先例,又有賀月發話再前,莊總管帶著尚掌事等一眾護院,虎視眈眈地在前廳外盯著,生怕風染吃了虧。
既然毛皇後先遣退自己的女官宮婢內侍等,風園方麵也不好不退,料想憑毛皇後一個懷了孕的女人也不能把風染怎麽著。
莊總管站在外麵,拚命豎直了耳朵想聽個動靜。不想前廳裏隻聽到毛皇後一個人的聲音,風染從頭到尾都不則一聲。可是,從毛皇後的話語中,卻又不是在自說自話,顯然是在與風染一問一答,這是怎麽回事?莊總管回顧身邊的尚掌事,從尚掌事眼中也看出了類似猜疑。不過尚掌事是習武之人,對武學的獵涉比莊總管廣得多,最終用不太肯定的聲音道:“是凝音成線?”那是內力練到相當高的境界時才能練的一個內力功法,能用內力把聲音凝練成線,直接送入對方的耳中,音不入餘耳。
莊總管忽然意識到,這幾個月,風染的功力恢複得極快,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恢複到這種程度了!賀月在自己身邊養了這麽個武功高手,真不知是福是禍。風染要護著賀月,便沒人能傷得了賀月,是福;風染若想不利於賀月,也沒人救得了賀月,是禍。
莊總管從毛皇後一個人的說話裏,聽不出什麽端倪來,隻是聽得出,毛皇後似乎對風染並沒有太大的敵意,語氣還極平穩,中間有提到過毛恩。似乎是毛恩從北方南棗郡帶回了什麽東西,委托毛皇後轉交於風染?毛恩不是要殺風染麽?這兩人什麽時候有關係了?
密談進行的時間並不長,前廳門再度打開後,毛皇後便儀態萬方地微笑著帶著女官內侍們向風染告辭而去,風染冷冷淡淡地站著微微頷首,高傲而漠然地看著皇後離去。
莊總管再是總管,他也不好過問主子的事。不過,皇後造訪風園的消息卻很快傳開了,晚上賀月便問風染,毛皇後來說了什麽。
風染隻淡淡地回道:“她說,她會給陛下生出個皇子來。”
賀月一怔,抱著風染哈哈地笑:“她來氣你呢,氣你生不出來。染兒,她還是小孩兒,別跟她一般見識。”
風染沒說話,也沒動。賀月止了笑,正容道:“染兒,我是皇帝,有些事,必須要做,有些責任,必須要承擔。”
比如帝裔的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