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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一戰枇杷穀

  第111章 一戰枇杷穀

  作者:天際驅馳

  盡管小遠的身形比風染魁梧得多,但被風染挺著相對瘦小的身板一訓,小遠隻得佝僂下身子垂頭不語了,氣勢直有雲泥之別。


  風染放緩了語氣說道:“小遠,都說過了,這些事,你不懂就別管。你要是覺得你是風園的人,就跟他們關一起去,你若是覺得你是我的人,就留在帥帳,以後別再管風園不風園!”早在賀月把他送出風園,他就跟風園無關了,那園子是存是亡,何去何從,都跟他無關了。


  小遠雖然沒有說話,但眼裏全是盈盈的淚光,顯然對風園眾人很是不舍。他很小就被賣進太子府了,那裏雖然等級森嚴,層層欺壓,可也像他的家一樣,他終究對那裏是有感情的。


  風染安慰道:“你放心,我拿下他們,隻是有用處,不會真的害他們。”然後趕緊警告:“你別動心思去救他們,不然我連你也關進去!”


  在小遠的精心照料下,鄭修年在到達枇杷穀的第四天上終於清醒了過來。


  相互說了一下自那夜匆促別後的情情,鄭修年的具體情況基本上跟賀鋒告訴風染的情況差不多,鄭修年被賀鋒花費了大力氣,囚在瑞王府裏,一直未能逃脫。說道:“姓賀的都是狗賊,你別信他胡說,那個什麽姓王的統領敢打斷我的腿?不是他下令的?他是向你示好,拿底下人頂缸。”


  風染輕輕點道:“這個我知道。你在瑞王府這麽久,他們都不敢傷你,一上路就傷了你,隻能是姓賀的下的令,我會給你把這帳討回來的!修年哥,你這腿傷能複康不?”


  鄭修年道:“不清楚,隻能先養著。隻是穴道被封久了,內傷重,怕是功力要廢了。便是養好了腿傷,也是不中用了。少主,等有機會了,送我回去,讓家主給你另選個死衛。”


  風染心頭一酸,說道:“修年哥,我送你回玄武山,求先生治你。”


  “先生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傷,沒什麽出奇的地方,先生不會收治我的。”鄭修年也在玄武山上呆了八年,非常清楚玄武真人的怪僻。玄武真人最鍾情於疑難雜症,收治一例難症,便興致勃勃,殫精竭智,絞盡腦汁的要將之攻克下來,反而對於一些容易醫治的病症,興趣缺缺,不屑一顧。


  其實,像鄭修年這樣的病例,在武林中不在少數,要治愈,也不難,關鍵這個人,要既通醫理,又內力高強,一邊以內力引導,一邊用藥石疏通閉塞的經脈,由難而易,假以時日,最終全愈。這樣的人,在鳳夢大陸不是沒有,隻是都遠在異國他鄉,遠水不解近渴。


  風染隻說道:“我好好求先生,總會求得先生援手。”


  鄭修年輕輕一歎,沒有說話。玄武真人若是那般好求,就不是怪僻的人了,又問道:“少主,那夜我逃後,那狗賊沒對你怎樣吧?”


  “沒有。”這兩個字風染回答得很快很堅決,生怕鄭修年起了疑心,又淡淡地解說道:“修年哥放心,那狗賊雖是妄想我,但他是皇帝,還顧著身份,我不願意,他不敢強來,不然會叫人笑話。”


  鄭修年鬆了口氣:“這就好!我在瑞親王府,隱約聽說那狗賊把太子府賞給你了,又傳你怎麽怎麽受那狗賊的恩寵,我就一直擔心你這個!”


  風染再次保證:“我真沒事,你放心,那狗賊把太子府賞我,就是為了討我歡心,我哪會在乎一個宅子?那些流言,隻是以訛傳訛,不可信的。我是怎樣的人,修年哥應該明白,不該聽信那些流言。”


  鄭修年點點頭:“我自然是相信少主的!”他也素來知道風染是心高氣傲的,哪肯雌伏他人身下,做出這等失德敗行辱沒祖宗的醜事?何況陸緋卿已經逃走了,風染更沒有這麽做的必要:“賀鋒那廝告訴我,說你做了他的男寵,當時氣得我想吐血。後來想一想,那是不可能的!”


  風染淡淡地應道:“他胡說的。他要挾你,是想我給他做勤王之師的主帥。他是不識珠玉,以修年哥的才幹,就足夠做他的主帥了。”


  “我稀罕!?”鄭修年冷笑著嗤之以鼻:“倒是你,做了這個主帥,準備怎麽辦?”


  風染心頭一動,問道:“狗賊那些私鑄軍械一類的罪行,是你告訴賀鋒的?”


  “對啊!什麽勤不勤王,他們倆就是倆隻狗,我便給他們一個狗咬狗的機會。”鄭修年笑了起來:“瞧瞧,這咬得多歡快!”


  風染把自己的謀略策劃告訴了鄭修年,又道:“我現在不叫風染,冒了鄭家之名,叫做鄭染,軍中都知道,此次是陰國鄭家子弟掛帥出師。”


  “沒事,你本是鄭家少主,我也是鄭家之人,算不得冒名。”鄭修年嗬嗬笑著開解道:“老頭子若是知道你用計誘殺索雲國皇帝。開心還來不及呢,豈會怪你冒名?”


  風染良久沒有說話。他是用計誘殺賀月,可是用計相誘的基礎是不堪提及的種種難堪之事!到時鄭承弼問及之時,他該如何回答?


  鄭修年既然醒了,便不肯再躺在床上休息,行走不便,就叫小遠推著車子,視察了陣地,又給風染提了一些更好的完善建議。


  第七日一早,賀鋒帶領著親軍抵達枇杷穀親自督戰,勤王之師萬事俱備,士氣高漲,隻等賀月率軍來襲!

  大約巳正,馬蹄聲聲,車輪粼粼,賀月帶領的八千由鐵羽軍和京畿守軍給成的先鋒隊抵達穀口。但是並沒有立即進穀,而是一直停在了穀外。


  “怎麽回事?他們察覺了?”賀鋒有些忐忑不安地問。


  風染解說道:“王爺不帶兵打仗,自然不懂。時近晌午,進了枇杷穀就是一場惡戰,他們是在穀外休整吃飯。”


  賀鋒問:“咱們在這裏等著,他們在外麵吃飯?我們要不要派人出去衝殺?”


  風染淡淡道:“不用,讓他們安心吃完最後一頓飯。”


  賀鋒在一邊說道:“趁他們吃飯,我們衝出去殺他個措手不及,這機會多好!”


  風染輕輕一笑:“跑了幾十裏遠路,吃飽喝足之後,王爺認為,他們最想幹嘛?”


  賀鋒張口結舌,不知道怎麽回答,風染也不等他回答,自問自答道:“睡覺!他們今天從起靈村出發,兩個時辰行走三十裏趕到枇杷穀外,一路行軍甚急,此時應該人困馬疲,人一吃飯,就想睡覺,飯後困頓倍增。趁他們吃飯之時衝殺,不失為一個時機,不過我們布置的是防守反擊的陣形,不適於主動出擊,會打草驚蛇。等他們吃完了,在人的精神最困乏之時自己走進陣來,才是最好的。要沉得住氣。”


  賀鋒問:“聽說奸逆的後援隊伍明天就能到達。你準備怎麽應對?”


  “拿下賀月,這天下就是王爺的,後援隊伍到達,也隻有趕緊向王爺投誠的份,還要怎麽應對?”


  賀鋒並不是好糊弄的:“他們若是不降呢?”


  風染的回答更幹脆:“滅之。”


  吃過了飯,賀月的隊伍又在穀外停頓良久,然後才磨磨蹭蹭地開進了枇杷穀,一進穀底,立即展開防守隊形,一步一步,緩慢推進。


  風染站山崖之上,冷冷地遠遠地看著賀月。


  賀月一身戎裝,黃金鎧甲,黑底金繡的帝王戰袍,相當英武,也相當顯眼。賀月居於隊伍中央,在重重兵卒的環繞簇擁下,緩緩向山穀之中推進。在賀月身邊,是三位戎裝的大將,風染隻認得其中兩個,一個是禦前護衛都統領葉方生,風染留宿皇宮那一夜,與之有一麵之緣;另一個是鐵羽軍都統領淩江,當賀月把太子府更名賞賜那一天,淩江仗義直言,也曾見過一麵。此兩人皆是一等一的謀略,二流的武功。風染輕聲給鄭修年介結,賀鋒在一邊補充道:“那一個,是禦前護衛副都統領朱耀。貴族世家,隻會吃喝玩樂,沒什麽本事。奸逆給他這麽個副職,是要拉攏他家族。”


  賀月軍行至穀底中間,便不肯再向前走,風染又等一會,見賀月軍仍無動靜,歎道:“他們再前進一點就好了。”逐下令道:“鳴炮!第一隊,衝下去!”


  勤王之師炮鳴七響,與此同時,埋伏在兩邊山坡半腰的兵卒猝然現身,呐喊著向穀底的鐵羽軍和京畿守軍們衝了下去。此隊打頭之人,全是風染挑選出來的江湖中的好狠鬥勇之輩,亡命之徒。風染給他們下的命令:盡可能殺敵!

  勤王之師是一群烏合之眾,相互的配合,遠比不上鐵羽軍和京畿守軍,因此風染便隻能以江湖亡命之徒的猛烈衝殺,以圖給對方當頭一棒,從而壓製其氣勢。而且,開進枇杷穀的九千人馬,風染在此壓上了五千之眾,如果賀月真的聽從他的“計謀”,兵分兩路,那麽,此時,賀月所率人馬當是四千,風染便是要以五千的亂軍,衝殺四千官兵,盡可能地撲殺官兵,不計代價。


  有什麽代價可計?風染清楚自己所指揮的是賀鋒的勤王軍,他完全不必愛惜兵力。如果他指揮的是鄭家軍,這一仗,他便絕不會這麽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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