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五個人是誰?
第103章 第五個人是誰?
作者:天際驅馳
風染忍下惡心,飛快地拍開賀鋒的手:“王爺謬讚。”這大半年,雖然賀月時常駕臨風園,但多數時候寧願讓風染在一邊看著,並不要風染服侍。風染懶得去猜賀月的心思和用意,隻是樂得清閑,站在一邊看著。
上路第六天,又在一小山村裏宿夜,隊伍剛剛安頓下來,大家各自尋找自己的處住,紛紛埋鍋造飯,正忙亂中,小遠趁著風染服侍賀鋒洗了頭臉,洗去一日的風沙灰塵,出來倒水的空當,把風染扯到僻靜角落說道:“少爺,齊姑姑說,她發現了個瑞親王的秘密!”
“什麽秘密?”
小遠說道:“其實齊姑姑也不敢肯定是不是秘密,隻是覺得蹊蹺。”
“說來聽聽。”
“這幾天,齊姑姑都在給那個王府廚子打下手,才能夠每天給少爺做一樣清淡宵夜。”
風染這才知道,他每天在賀鋒睡下後,小遠都會拿一樣齊掌事做的宵夜給他吃,原來這宵夜是齊掌事用每天的苦工換來的。盡管他說過,叫齊掌事不要做了,但齊掌事仍然在做,風染心裏忽然生了些微微波瀾:“小遠,你跟她說,就說我說的,不許她再去給廚子打下手了。我晚上不吃宵夜了。”
小遠大不讚同地說道:“齊姑姑說的,少爺胃口不好,晚上吃得少,夜裏時間長,須得要吃頓宵夜才好。小遠覺得齊姑姑說得是。”
風染的性子向來寡淡冷清,勸人的話說過了就過了,聽不聽,在別人,不會多勸強勸,說過一次,風染便不再提了,隻問:“是什麽事,讓齊掌事覺得蹊蹺?”
小遠說道:“齊姑姑說,王府的廚子會每晚把剩菜剩飯,平分成五個碗裝著,剩得多就多裝一些,剩得少就少裝一些,放在案板上,稍後會有王府護衛來拿走。”
“拿哪去了?”
“齊姑姑偷偷跟著去看,王府護衛是把剩飯拿進了一輛車裏,過一會兒,會去車裏把空碗收出來。”
“哪輛車,什麽樣子?”風染努力去回憶王府的車輛,然而風染一直沒有留意過,此刻想來印象極是模糊。
小說道:“齊姑姑說,是輛寶藍緞麵油壁車,沒有車簾子,是兩扇車門,關得緊緊的,晚上跟其他車停放在一起,車子周圍守著二十多個護衛。”
錦緞油壁車在王府車輛中,是除了親王車輿以外,算是比較寬敞舒適的車型了,是王府客卿們坐的,風染開始坐的青紗小車是給王府下人們坐的,如果不是他們東西太多,人是可以坐進車廂裏去的,再往下就是平板車了,用來拉東西的,沒有車廂,人隻能坐在車轅上。王府的護衛們無車可坐,隻能跟護送官兵一樣走路。
小遠繼續說道:“齊姑姑沒有武功,聽不見車裏的聲音,不過推測裏麵關著五個人,因為五碗剩飯配了五雙筷子。”
“五個人,是誰?”
小遠說道:“齊姑姑猜測,是不是被王府拿下的四個統領,另外一個是看守他們的護衛。”
“多出來的那人不是護衛。”若是行走在路途中,有可能派一個護衛進去看守他們,但是已經停車準備過夜了,護衛完全可以出來,在外麵看守著。再說,護衛絕對不會跟囚犯吃一樣的剩飯。五個人都吃剩飯,說明五個人身份是一樣的,都是王府押管的囚犯。
小遠問:“不是護衛?那會是誰?”
王府拿下統領之後,一直拒絕把統領交給護送兵卒看守,堅持要自己押送,直到前方路過大的城鎮時,交給城鎮官府,押回都城受審。據說,這四人在負隅頑抗之中,本就受了傷,後又受了刑,行走不便,撥輛車子押送,也在情理之中。風染在想:除了四個統領之外,還有一個是誰?會不會是那個窺視賀鋒的人被拿住了關在一起?可是莊總管明明說那人逃走了,並隱身於護送隊伍裏。
隻是在王府車隊中,為什麽恰好有一車裝著車門的油壁車?一般馬車,為了進出上下方便,都隻掛個車簾子,分隔遮擋一下車廂內外,極少有裝車門的。用來把人關在車廂裏運走,倒甚是方便。從京城出發,王府的車隊裏應該就有這麽一輛裝著車門的車?不會是半途改裝的,莫非那輛車裏一直都關著人?
這麽一想,風染忽然豁然開朗,從王府裏出發就被關進車廂裏,準備運送到賀鋒封地的那個人,是鄭修年!那四個統領是後麵才關進去的。
對了,把人質關押在自己身邊,想用隨時都可以用,才是最方便的,怎麽會留在京城王府裏?
風染忽然覺得手心裏滲出了津津的冷汗。他怎麽會認為鄭修年在瑞親王府做著王府護衛統領呢?
回頭細想他看見鄭修年的情形,他隻是看到鄭修年穿著王府護衛統領的服色,身上無傷,武功仍在,精神甚好,能說能跳,體貌如常。可是,他怎麽就忘了鄭修年與他有十多年的感情?若是鄭修年真的平安地在王府做著護衛統領,他怎麽會不想法子去太子府救他,至少他也會給他報個平安。也許,鄭修年的情況並不像自己所看見的那樣。
“小遠,去問齊掌事,是哪輛車,明天指給我看。”風染又囑咐道:“這件事,叫齊掌事不要告訴莊總管,你也不要跟任何人說起,就當不知道。”想了想又問道:“晚上齊掌事能出來麽,叫她在這裏等我……算了,她婦道人家,晚上在營地裏行走不便,明天再約個時間見麵。”
次日一早起程,風染便分外留心地東張西望,注意看了下王府車輛,除了親王車輿,有三輛錦緞油壁車,兩輛暗紅色,一輛寶藍色。暗紅色的油壁車每輛大約坐了五、六個客卿左右,那輛寶藍色的油壁車果真與別車不同,車廂前不是車簾,是兩扇門,始終關著,沒有動靜,周圍散布著不少護衛,隱隱呈合圍之勢。有四輛青紗小車,每輛車都擠了六、七個下人,其中小遠守著風染的東西,獨占一車。此外還有三輛平板車,滿滿了裝著東西。整個王府一共就十一輛車。風園的車輛跟在王府隊伍之後,風染一時瞧不見。
中午,風染趁著隊伍小憩吃飯休息,裝著不經意的樣子,帶著小遠在各個車輛旁邊走來走去地“散步”。
“昨晚沒再看著齊姑姑,不過照齊姑姑描述的,應該就是這一輛車。”小遠遠遠地站著,看著那輛寶藍錦緞的油璧車:“這些車都是車簾子,隻有這個是車門。”
風染運使起內力,暗暗向車內探測了一下,除了能聽見幾道微弱的呼吸外,什麽聲響都沒有。
“小遠,你向那車跑過去。”
“啊?”小遠一驚,繼而使勁搖頭:“不成的!王府護衛會殺了我!”
“又不是要你去救人,你就當慌不擇路,一頭跑了過去。”
小遠仍是搖頭:“不行不行,我怕!那些護衛可凶了。”
風染臉一寒,忽然手一揮,“啪”地一聲重重摑在小遠臉上,然後扯著小遠筆直地向那輛車走了過去。小遠被風染這一掌打懵了,那眼淚唰地一下就流了下來,一邊哭一邊低低地叫嚷著求饒:“少爺,少爺。”他家少爺雖然一向冷臉冷臉,冷得不近人情,但也是講理的,今兒怎麽非要把他往護衛們的虎口裏送?
風染還沒有靠近那輛車,隔著四丈左右,便有四五個王府護衛遠遠地擋在前麵,等風染走近隔著兩丈的距離就把風染攔了下來,甚是恭謹地說道:“請少爺止步。”
“讓開!”
四五個護衛仍是把風染攔得死死的,說道:“少爺要去何處,還請繞道。”
風染不說話,隻指了指護衛身後的那輛寶藍緞油壁車。眾護衛的神色本來還算恭謹,見風染一指油壁車,神色頓時變得嚴厲戒備起來,:“少爺想幹什麽?”
“我這小童,昨晚對那車中貴人不敬,”風染手一抖,把小遠摔到護衛麵前,說道:“我今知道,已經教訓過他了,現在特帶他來向車中那位貴人致歉。”
護衛大驚,繼而又萬分不信:“少爺的小介定是記錯車了,這車裏不是什麽貴人。”
風染走上兩步,抓起小遠高聲質問道:“你說,你昨晚得罪的是誰?”
小遠害怕得一身抖得跟篩糠似的,臉都嚇黃了:“少、少爺、小遠、乖乖的,沒有、得罪誰,小遠、不敢……”他剛懂事就被家人賣進了太子府做小廝,這幾年早學得練得謹慎膽小,怕事勤勉,得罪主人貴客的事,那是一萬個不敢。
“哦?還敢嘴硬?”風染的聲音再拔高了幾個音階,翻手又摔了小遠兩個巴掌,冷煞淩厲地大聲質問:“是我冤枉你了?要不要請出貴人來對質對質?看我今天怎麽教訓你這個奴才!”
小遠一邊痛哭,一邊使勁分辯:“我沒有,我沒有!”
護衛也說道:“少爺搞錯,這車裏坐的真不是貴人。”
風染叫道:“你們都說我搞錯了,我會冤枉一個奴才?有沒有搞錯,請出車中之人對質一下,不就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