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與帝雙修
第76章 與帝雙修
作者:天際驅馳
吩咐完淩江,賀月沉吟了一下,便讓淩江出去了。
現在都沒有抓到殺手,已經很難搜捕得出殺手了。想讓百姓從殺手的體貌特征中辯認出殺手身份的機率也不大。他雖然布置了誘使殺手親友前來搶屍的陷井,但對方既是死士,自是一早對家人親友做了安排,對方親友會上當的機會也極渺茫。賀月手上雖有幾十具殺手屍體,可是,這樁刺殺案的線索,基本上已經斷了。
賀月坐在前廳裏,輕輕歎了一口氣。他手上還有最後的一條線索,那便是風染。是風染劫持了他,把他送到殺手麵前去的!風染跟殺手之間配合得絲絲入扣,就算最後風染撥轉馬頭,護著他逃回了太子府,風染還曾想用玉簪殺他,風染想殺他的意圖那麽明顯,他也很難相信風染沒有跟殺手勾結。
要不要喚進大理寺卿許寧?要不要把風染投進天牢?風染絕對不會死忠於賀鋒,他多半能從風染口中拷問出他需要的口供,就算不能殺掉瑞親王,也可以對瑞親王的勢力再次進行清洗,直接把瑞親王打擊得永世不能翻身!
打入天牢,他與風染之間就再無任何的可能;留下風染,他要怎麽相信他?
理智上,賀月很清楚自己該怎麽做。可是,賀月卻一個人在前廳糾結不休,他連處理朝堂大事時,也未曾這般冥思苦想過!
最終,賀月把淩江又叫了進來,吩咐他加派人手歸巡護太子府,自己會在太子府呆一段時間。然後喚進小七,叫他傳旨,自己因遇刺受驚,需要休養,暫時罷朝,日常事務,由內閣五位輔政大臣商議著辦理,重要的大事,上奏折。
“暫時罷朝”,“暫時”到底是多長時間?賀月沒有說,小七也不敢問。小七退出去時,賀月叫小七吩咐內侍,準備兩人份量的化功散。
接著,賀月派人去皇宮,把他離開九天積存下來的奏折取來,一一批閱回複。處理完政事,天色已經大亮。賀月就在自己以前的太子府前書房裏召見了幾位大臣,把自己處理政事的旨意傳達下去,然後便把其他紛紛趕來請安問候的大臣們都打發了回去,隻說自己需要在太子府靜養休息。
回到寢宮,再次看見風染,不知怎麽的,賀月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見風染掙紮著要下床參拜自己,賀月幾步走上前,把風染按回床上:“躺著。”自己便在床邊坐下。
休息了半晚,風染蒼白的臉色,看上去仍是困倦憔悴不已,與他離開時相比,不但沒有好轉,還更見虛弱。想必體毒發作,風染雖是在床上躺著,卻也煎熬了一晚未眠。
賀月把手伸進風染被窩裏,在風染身上摸了摸,覺得被子裏和風染的身體都還算溫熱,便微微放了心,問:“身上痛得厲害?”
風染張合了兩下嘴,竟然沒有發出聲音。喘了幾下,才發出暗啞的聲音,說道:“還好。”
賀月知道風染的身體痛得厲害,連說話都困難,哪裏能夠“還好”了?俯身把風染帶著錦被一起抱著,把風染扶坐起來,依靠在床頭:“吃點飯。”
風染已經痛得筋疲力竭,哪有心思胃口吃飯,風染隻是默不作聲地靠在床頭。一會兒內侍送了血燕粥上來,賀月接過粥,親自一勺一勺地喂給風染。風染勉力吃了幾口,餘下的賀月很自然地一掃而空,渾沒想到自己也有一天會吃別人吃剩下的東西!仿佛他與風染同碗分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吃了粥,風染便想縮進被窩裏蜷起身子繼續抵受體毒發作的痛楚,賀月三兩下把碗裏剩下的粥一氣喝盡,說道:“坐著,別睡。”側頭向內侍吩咐道:“把化功散端進來。”
風染有些驚訝地看著賀月把其中一盞化功散遞到自己麵前,他不過才與陸緋卿練出一些淺淺的內力基礎,賀月也要化去麽?
風染接過來仰頭便喝了。他現在隻是被賀月囚禁在身邊的玩物,賀月施予他的一切,他隻要接受就好,不必問為什麽。
然後風染便看見賀月把手上另一盞化功散一飲而盡!
賀月怎麽會喝化功散?風染竭力壓抑著,才沒有問出來。可是他心裏忍不住會猜測:賀月為什麽會喝化功散?
風染完全想不出賀月要喝化功散的理由,便見賀月本來有些倦色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想是化功之後,身體一下子變得虛弱所致,他自己便親身經曆,剛開始的幾天,當真是舉手投足,萬般不適。不過賀月的內力不高,虛弱感應該沒有他那麽厲害嚴重。
賀月在床邊站了一會,然後就慢慢脫了外裳,揭起錦被,盤膝坐到了風染麵前,閉著眼,微微皺著眉頭坐了一會,說道:“練功吧。”
“練功?”風染有些不可置信:賀月要跟他一起練功?他練的基礎功法是為武林人士所不齒的雙修功法,他練的行功功法是玄武真人為他獨創的一套祛毒洗髓功法,這世上,除了陸緋卿,沒有人能夠跟他一起練功。
“染兒,”賀月把風染扶起來坐起,雙掌與風染相抵,說道:“這九天,我去了玄武山。跟玄武真人學了他給你獨創的洗髓功法和雙修功法。”輕輕握著風染的手,甚是莊重地說道:“陸緋卿不可能永遠在你身邊。要控製你身上的體毒,我必須要練那種獨門功法。”
賀月九天奔波,是為了學會幫助他壓製體毒的獨門功法;賀月喝下化功散,化去自己辛辛苦苦練出來的內力,是為了與他一起雙修雙練,因為要練新的功法,就必須散去舊的功法與內力;賀月以帝王之尊,竟然願意陪著他一起修練那為人不齒的邪功!
風染呆呆地看著賀月,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覺得賀月當真是喜歡自己這個玩物啊!半晌,風染才從驚訝中回過神來,說道:“先生有沒有跟皇上說過,雙修功法有十分不妥當的地方?”
風染這句話的意思,是在關心他麽?總感覺,有那麽一點點關心他的意思。這一刻,賀月覺得他九天的奔波,都值了。
“那老頭兒跟你一樣婆婆媽媽!自然都跟我說了。我願意,我不會象陸緋卿那個笨蛋,一輩子長不醒!我便是想練出那種效果來!”賀月加重了語氣說道:“染兒,既然你承認是我的人,我便該照顧好你。做我的人,我便不會讓你委屈難受。”
風染沒有再說話,默不作聲地與賀月開始了雙修功法的修煉。他已經從道義上提醒過賀月了,賀月自己要不顧一切,陪他跳進雙修火坑,那便是賀月自找的,須怪他不得。可是,風染心裏總覺得有什麽事不妥,萬分不妥。他使勁地想:賀月對他這個玩物,能做到這個份上,真不是一般的喜歡啊!
這樣的喜歡,顯然逾越了很多規矩,這樣的喜歡,顯然對索雲國來說絕非好事。不過風染是陰國人,他雖然求著侍寢,但並沒有勾引蠱惑過賀月,賀月要這麽越矩地喜歡他的玩物,是賀月的事,風染很樂意禍害賀月,禍害索雲國!
雖然兩個人都沒有內力,從頭開始,但賀月的習武資質比陸緋卿好得多,再加上他本身體內並沒有毒,很快就摸到了功法門徑,合兩人之力,不眠不休地練了一天一夜後,才把風染體內的毒,暫時控製住。
賀月持續罷朝,天天住在太子府幫風染練功驅毒,以雙修雙練之法重新修練袪毒洗髓功法。朝堂之事,全叫大臣們寫了奏折遞上來,賀月天天替風染練完功,還要處理堆積如山的奏章,能拖延的政事,全拖著,不能拖延的,批上意見,叫內閣大臣們商議著酌情處理。
那天晚上發生的刺殺事件,賀月雖然派了淩江搜捕全城,所獲甚少,倒是冤枉了不少百姓。賀月布置的誘捕機關,可惜殺手親友全都沒有上當。刺殺的線索就此斷了,雖然明知是誰做的,賀月卻不能再追查下去。
那些示眾的屍身無人認領,隻得剁了喂魚。哪知屍上帶毒,把護城河裏的魚都荼毒了,魚兒們美餐一頓之後,全都翻了白肚皮。整個成化城周圍一時腥臭薰天,賀月在民間的形象,頓時從賢德慎明轉變成了陰狠毒辣,直罵成德帝剛當上皇帝就開始“作孽”。
這樣不分晝夜的練功加上批閱奏章,睡得極少,賀月很快就消瘦了一圈,而都城裏,賀月寵溺男寵,荒廢朝政的風聲漸漸被泄漏了出去,賀月成為了索雲國有史以來,以最快速度安於荒 淫享樂的年輕皇帝。文臣武將的口誅筆伐一浪高過一浪,各種勢力又開始暗暗湧動。而處於風口浪頭上的風染,更是備受唾罵,被冠以人所能想得到的貶義詞,淹沒在一片口水中。
自然皇帝是不會有錯的,錯就錯在男寵以色侍君,妖媚惑主,大臣們非常體貼地把賀月從賢德慎明到陰狠毒辣的轉變,也歸功於男寵的挑撥教唆,風染大有禍國秧民,進而傾覆索雲國的勢頭。風染一直囚居在太子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已經被千夫所指。
如果被大臣們知道,賀月為了風染,化去了自己辛苦練出來的正宗玄門內力,修習了雙修邪功,不知道會有什麽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