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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無恥,無止無盡

  第73章 無恥,無止無盡


  作者:天際驅馳

  以陸緋卿現在的身體狀況來看,絕不可能硬闖出城,而陸緋卿想娶到幻沙公主,也不可能隱姓埋名。如果賀月誠心追殺,陸緋卿是躲不過去的。就算僥幸躲過一回兩回,也不可能長期僥幸。當陸緋卿徹底煉化了毒內丹後,他的內力和武功都會比賀月高強很多,但講心機,智謀,策略,手段,權勢,陸緋卿就差得太遠了,根本不是賀月的敵手。就算陸緋卿會成長,會成熟,但至少在短時間內,他還無法與賀月抗衡。


  一國之君,怎麽能做到如此的厚顏無恥,不擇手段?風染想:在他想交易的時候,賀月毫無誠意地隻想憑白占有他,在他不想交易的時候,賀月以追殺陸緋卿為要挾,逼他交易,逼他就範。


  隻見風染緩步走了回來,到賀月馬前停下,雙膝一曲,跪了下去,掏出那條鑲嵌著金銀絲線的鞭子,雙手托著,高舉過頭,說道:“風染冒犯皇上,憑皇上責罰。”


  風染會屈服,在賀月的意料之中。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要動用到脅迫,才能留得下風染,對他來說,不是無恥,是丟臉之至!他哪裏還有一點皇帝的威儀、矜持和風度?他與他之間,本就隔著千山萬水的距離,如此要挾強留,又在大庭廣眾之下逼迫風染下跪服軟,這般羞辱於他,隻怕在千山萬水的距離之外,還要再加怨憤仇恨。


  人,近在眼前;心,背道而馳。


  賀月翻身下了馬,接過鞭子,握住風染的右肩,把他從跪伏,拉成跪坐的姿態,手重重按在風染右肩上那朱墨印記的硬痂上,漸漸加力,直到把硬痂壓裂壓碎,血從衣服下滲出來,賀月才壓低了聲音說道:“染兒,要長記性,不要再拿嘴巴說屁話!”


  風染垂著頭,低聲應道:“是。”聲音中透出無盡蕭索悲傖之意。剛才還那麽鮮活生動的人,仿佛轉眼間就耗盡了生命的活力,垂垂老去。


  這樣的風染,令賀月傷惜萬分,拉起風染,手一伸,從風染脅下穿過,摟住風染的腰身,把他微微輕顫著的身體箍到自己胸前,輕聲道:“受了傷,毒又發了,還想硬撐著離開,你想找死?!”


  風染任由賀月在大庭廣眾之下抱著住,沒有掙紮,沒有抗拒,隻是他的身體是僵硬的,就象玉雕一樣冷硬,不帶一絲柔軟和溫度,無聲無形地跟賀月對峙著。


  “知道我去哪裏了?”賀月問,但他並沒有等待風染的回答就說了出來:“玄武山。如果你自尋死路,我一定用玄武山給你陪葬,人要殺淨,山要燒光!”


  “你……!”風染不知道說什麽了,知道賀月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卻不知道賀月原來可以無恥得這麽無止無盡!玄武山是陸緋卿的家,也是風染得以新生的地方,是風染最後的依靠。賀月竟然拿玄武山來威脅他,剝奪他死亡的權利。


  賀月似乎猜透了風染的想法,在風染耳畔,輕輕說道:“我不是要脅你。用玄武山陪葬,是我許給你的葬禮!想保住玄武山,你就要活得長久。”


  這不過是一種好聽一些的說法而已。


  “我總會死的。”難道一定要拉上玄武山陪葬?

  賀月說道:“隻要你不自尋死路,我可以放過玄武山。”緊跟著壓低了聲音警告:“想保住玄武山,就別在我跟前耍花招。”以風染的性子,絕對做得出買凶殺自己,或借刀殺自己的事來。一個人一心求死而不自己動手,可以有很多招數。


  風染終究漸漸放軟了身子,靠向賀月。從今以後,他隻能活在賀月的身邊,還必須堅持著長命百歲。


  賀月擁著那具放柔軟了的微微戰栗著的溫暖身子,一把把風染打橫抱起,小心地不碰觸到風染的箭傷,滿口苦澀地說道:“回寢宮吧,先給你治傷。。”


  雖然賀月強留下了風染,但過程和結果都不是他想要的。他去玄武山,是想給風染驚喜,結果,他卻拿玄武山來要挾了風染。現在驚喜化為泡影,他跟風染本就矛盾重重,算計重重的關係裏還要再加上玄武山這筆爛帳。兩個人的關係,更是雪上加霜。


  “傳旨:明晨卯正照常開啟城門通行。”賀月剛下了旨意各城關許進不許出,他是皇帝,自然不能馬上又廢掉前一道旨意。次日一早重新開城放行才顯得比較正常。這道旨,安了風染的心。


  下一道,不是聖旨,是賀月的禁令:“今晚太子府之事,任何人等,不得外傳!外傳者,殺!舉報者,獎!”


  皇帝要靠著威脅利誘才能留下一個男寵,這事要傳出去,就是一個笑話,令賀月顏麵掃地的大笑話!他今天的所做所為,完全不是一個皇帝應有的作為,與他二十三年來所受的教養格格不入,什麽平心靜氣,雍容大容,公正賢明,全都拋到腦後!他要留下風染,他不顧身份,不擇手段,隻想留下風染!他幾乎有種強烈的預感,覺得他今夜若放風染離開,隻怕這輩子他也見不到風染了。退一萬步,他們真有再相見的一天,隻怕也是刀劍相向,兵戎相見!


  可是,他終究要靠著要挾,靠著交易,才能留下風染。他是如願以償強留下了風染,但他跟風染的這一仗,他輸得一敗塗地!

  寢宮正殿已經被收拾幹淨,怕還殘留著臭氣,點上了清雅的薰香。陸緋卿曾在這裏生活過九天的痕跡已經被全部清除,臨時搬來給風染睡覺的圍床也撤了下去,一切恢複成賀月離開前的樣子。


  回到寢宮,賀月一放開風染,風染便跪伏在了賀月身前。體毒久了未經內力壓抑,又漸漸發作起來,他的身體越來越痛,痛得越來越虛弱,無力再跟賀月爭執。早料到自己逃不掉,果然沒有逃掉,風染並沒有太大的失望,自己想送的人,已經送走了,無論賀月想怎麽責罰自己,他都覺得無所謂了。賀月答應放陸緋卿出城,概不追殺,就代表著他們之間的交易已經搭成,他隻是賀月的男寵,他不必再跟賀月爭執什麽,一切隻要順著賀月就好,在賀月身邊,活一天,是一天。


  賀月陰沉著臉把風染拉起來跪坐著,扯開風染右肩上的衣服,伸手慢慢地把那塊剛剛變得堅硬,又被自己按壓裂開成幾塊的硬痂,一小塊一小塊地硬生生從風染肩頭剝下來,血水再次冒出來,順著肩頭一直流到衣襟上。“染兒,我要你親口告訴我。”


  “風染此身,屬於皇上所有,從今往後,聽命於皇上,絕不違逆。”傷疤被硬生生揭開,風染並沒有感覺到多痛,他身上的毒性發作得更痛。


  “你要記住你說的。”賀月仔細地把傷口上殘留的硬痂摳除幹淨,留下一個血淋淋的新鮮傷口:“傷好了,這裏可能要留下個疤。光是顏色不能叫你記住,摸著疤,你總會記得。”然後,賀月直起身走了出去。


  風染痛得在地上跪著,蜷縮成一團。他知道賀月並沒有離開,隻是隱隱聽到他在寢宮門口說話。聽聲音,好象是太醫。因為這幾天太醫都在為陸緋卿治傷,風染也學著為陸緋卿打理傷口,跟太醫說過不少話,有些熟悉太醫的聲音。


  一會兒賀月回來了,拿剪刀把插在風染背後的箭杆剪斷,說道:“脫了衣服,趴到床上去。”在明滅的燭光中,看不清楚賀月的臉色,平平淡淡的一句話,便帶著幾分威壓,容不得人抗拒,帝王之威,於舉手投足間便霸氣側漏。


  賀月叫脫衣服,風染沒有遲疑地就開始脫。他懶得再去猜賀月叫他脫衣服的用意。賀月是想打他,上他,或是玩另外的花樣,他都覺得無所謂。當風染脫了上衣,再脫褲子時,賀月阻止道:“隻脫上衣就好。”繼而冷哼道:“還偷侍衛的衣服穿,你怎麽不嫌髒了?”光裸的上身,流暢的條線,光滑的肌膚上還殘留著鞭子留下的紫痕和捆綁後留下的瘀青,就象玉石上滲著的青紫紋理,溫潤剔透而賞心悅目。賀月冷眼看著,眸子漸漸閃亮。


  風染偷的是浣衣局洗幹淨了的侍衛服,雖是被人穿過,但好歹是清洗幹淨了的,何況裏麵也還穿著賀月的褻衣裏褲,侍衛服並沒有貼身穿,風染也就將就著穿了。對賀月的質問,風染仍舊一語不辯。賀月叫隻脫上衣時,風染已經把侍衛服的外褲中褲脫掉了,這些被人穿過的衣服,穿在身上,雖不貼身,到底覺得惡心。


  賀月的目光不經意地掃過風染的裏褲,忽然發現風染本該軟塌塌的地方竟然把裏褲微微撐起!賀月一個健步竄到風染跟前,伸手就摸進了風染的裏褲,在風染愕然之中,已經抓住了風染正在偃旗息鼓的小兄弟。頓時,兩個人都僵住了!


  按風染的說法,他那小兄弟,長期沒精打采,一年才來幾次精神。然而,在這當口,風染的小兄弟竟在半睡半醒之間,真是難得啊!被賀月這麽伸手一抓,非常給皇帝麵子的精神抖擻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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