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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低頭

  第54章 低頭

  作者:天際驅馳

  陸緋卿這才明白風染傳授他毒內丹的深意,眼睛酸澀得厲害,卻已經流不出淚來:“師哥,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風染送給他的,又何止是江湖中人人夢寐以求的內功內丹?

  “因為……你是緋兒。”風染淡淡地低語:“我答應過先生,要照顧好你。”因為他是唯一一個,在他陰冷灰暗的人生裏,給了他溫暖的人。因為……有些話,風染死也不會說出來。


  兩個人,背靠背各自地坐在柵欄兩邊,直到獄卒又送來牢飯。陸緋卿沒有熱忱地期盼飯來,期待著果腹,隻望著飯碗不動。倒是風染,小心地把自己的飯放到陸緋卿那麵:“緋兒,吃飯了。”


  “師哥,我出不去的。”陸緋卿早就知道了索雲國官府對自己的判決:五馬分屍。隻等著到了老皇帝的出殯前夕再殺他,用他的頭顱和鮮血去祭奠老皇帝的在天之靈。但這話,他不敢告訴風染,怕風染難受。


  風染象沒聽見一樣說道:“有機會就趕緊走,離開索雲國,改名換姓。吃飽了才有力氣跑路。”


  逃跑嗎?就他現在這樣虛弱的身體,連站著站不穩,怎麽逃?除非:“師哥一起?”


  “這裏是太子府,我不能離開。”他親手簽下的賣身死契,除非賀月放手,他不能離開。風染努力揚起唇角,勾起一個笑,極低聲地說道:“等你有身份了,可以問那人討要我。”


  未來的日子,他隻能在太子府等著承歡他人身下。沒有了毒內丹,他根本無法重練內力,甚至連活也活不了多久,很自然地泯滅了曾經打算過的逃走念頭。他想給自己一點點微弱的期盼,希望陸緋卿活得自在,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喜歡自己喜歡的女子,他能夠時不時地聽到一些關於陸緋卿的消息。好讓他覺得,在活著的時候還有那麽一點點盼頭。他本就活不長久,不如把毒內丹傳給自己深愛的人,讓他的緋兒一輩子受益,就算死了,他也會覺得心慰。至於讓陸緋卿來討要他,隻是隨便說說,誰敢問索雲國的皇帝要人?


  陸緋卿沉默著,仿佛一會兒功夫成長了。從風染那句話裏,他忽然明白了“太子府裏的那人”指的是誰,他也明白了風染成了誰的男寵,他更明白了風染為什麽會淪為男寵。可是,他不能說出來,怕傷了風染。讓那麽高潔孤傲的人,躺到別人身下承歡,受盡屈辱和淩虐,陸緋卿的心象滴血一樣痛。可是他不能說出來,什麽都不能說。第一次象個男人一樣,默默地承受著錐心剔骨一般的痛苦,什麽都不說,一聲不吭。


  一個在山林中長大,生活得無拘無束,性子天真純淨到沒心沒肺的少年,忽然之間,就從男孩長成了男人。


  陸緋卿默默地把兩碗飯都吃了,他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活著出去,養好身體,奪下江湖第一的名頭,娶到幻沙公主,才不辜負風染的付出。最重要的是,他一定要爭取權勢,盡早回來……討回他的師哥!或者,不惜搶回!


  這一天便這麽沉默地過去了。


  晚上獄卒再送牢飯來時,風染攀著囚室的門,向獄卒哀求道:“大人,請代為傳個話,風染求見陛下,轉告陛下,風染保證以後絕不違逆分毫,用心侍奉,還乞皇上垂憐。”


  等獄卒一走,陸緋卿輕輕地叫:“師哥……”


  “緋兒!”風染輕輕打斷道:“記著我的話,有機會要逃走,別管我。”本文作者:天際驅馳。17K小說網獨家首發。


  半夜,地牢裏一陣嘈雜的亂響,陸緋卿被驚醒,便在火燭中,看見獄卒把風染那邊囚室的門打開了,幾個侍衛模樣的人,如狼似虎地在門外候著。頓時便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叫道:“師哥!”一邊叫著,一邊努力攀著柵欄想站起來。


  風染並沒有去扶陸緋卿,看著他抖巍巍地掙紮著站起來,說道:“緋兒,做人要硬氣,你是男人。”脫下灰兔毛衣服從柵欄縫隙遞過去,給陸緋卿披上。


  風染就隻穿了這麽一件外裳,這一脫下來,裏麵隻剩下了褻衣裏褲。他身上許多的傷痕便落在了所有人眼裏。雖然已經休養了兩天兩夜,傷痕消褪了不少,但在明晃晃的火燭照耀下,還是看得很清楚,暖昧而礙眼。大家都清楚風染身上的傷是怎麽來的,因此都不敢吱聲,隻有陸緋卿叫道:“師哥!”


  風染對他笑了笑:“這裏所有人都知道我是男寵,做的就是那麽回事,根本就不用穿衣服。你要是嫌衣服髒,就扔了吧。”


  這得多絕望,才能說出這番話來!陸緋卿痛心得已經說不出話來,眼睜睜地看著風染半裸著走了出去。不知道這一分離,要多久才能再次重逢,或許他們根本沒有機會重逢。


  陸緋卿裹緊了衣服,感受著風染兀自留在衣服上的溫度和氣息,咬著牙,攀著柵欄,站了一夜。他知道,今晚對風染來說,一定會是一個難挨難耐,充滿屈辱的不眠之夜。“師哥……”他一遍一遍在心裏呼喚,他不過隻是一個山野少年,有何德何能讓風染拋棄尊貴的身份來救他?他自問,做不到象風染這樣的對待風染。


  風染一身的臭氣,自是不能直接去見賀月。被安排洗了澡,換了幹淨的衣衫,整潔了容顏之後,才被帶到賀月麵前。


  賀月穿著常服,正坐在太子寢宮裏看奏章。把風染送進地牢的兩天,除了當晚他回到皇宮裏臨幸了蘭侍選,倦極而睡之外,他都難以入眠。一覺醒來,心頭的怒火便消退了,平心靜氣地想一想,覺得自己有可能是冤枉了風染,風染怎麽可能是淫邪之人?其實不用任何證明,風染的身體那樣生澀而緊窒,怎麽可能是淫邪之人的身體?那晚,他那樣對待風染,是不是做得過份了?可是當時他為什麽像中邪一樣就那麽認定了風染呢?結果氣得自己想發瘋!


  尤其,在聽了暗部領統的稟告後,賀月更清楚地知道自己想錯了!


  不過,他是皇帝,就算明知道做錯了,他也沒道理要跟一個男寵道歉賠禮。他也不想就這麽把風染放出來,逃走的那個男子是誰?他必須要聽風染親口告訴他。


  風染走到賀月身前,嚴格按照臣見君的禮儀,行了三叩九拜大禮:“風染拜見皇上。”


  賀月慢悠悠把手裏的奏章看完,禦筆朱批之後,才掃了一眼一直恭身跪伏在地上的風染,說道:“你不是說男寵不需要穿衣服嗎。你在我跟前倒是穿得整齊。”


  風染保持著跪伏的姿勢便開始寬衣解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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