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留宿
第38章 不留宿
作者:天際驅馳
“去哪了?大冷天的怎麽不在屋裏?”賀月照例伸手把風染從地上拉起來說道:“以後站著見禮就好了。”不著痕跡地帶著風染一個轉身向男侍大院外走去,賀月的手很自然地伸到風染左脅下,輕輕勾住風染的身體,把風染的身體帶著靠向自己。
就算是眾目睽睽下,被賀月這般輕薄,風染也沒做任何抗拒,默默地半靠在賀月身前,跟隨著賀月的腳步前進。半路上,賀月輕輕握著風染的手道:“手又這麽冷?是不是衣服還不夠暖和?”
“風染一向便如此。”那是他幼年精血損耗所致,早已是沉屙難返。
賀月沒有再問,隻是一直握著風染的手,給他取暖,然後把風染直接帶進了一處寬敞奢靡的宮殿,宮殿裏燒著幾盆紅旺的炭火,大約地下也鑿著地龍,整個宮殿都像春天一般暖和。
賀月沒有說,但風染看過太子府地圖,知道這便是太子寢宮的正殿。風染的身子不由得僵硬了幾分:賀月把他帶進寢宮,終是要他侍寢了吧?風染暗暗吸了口氣,暗暗放鬆,暗暗告誡自己:今晚無論如何,要管住自己,不反抗,不掙紮,一切要順了賀月的心意,也一定要忍住不吐,不能敗了賀月的興致,要讓賀月玩到心滿意足……他就當被狗啃了,被狗上了!他就當這身子不是自己的。
賀月淺淺地笑道:“我這宮裏還算暖和,你該住這裏才是。”然後吩咐道:“進膳吧。喝酒不?”
“陛下要喝,風染自當奉陪。”
賀月給風染喝的是葡萄釀,純度低,跟喝果汁似的,不醉人。
風染仍舊吃得很少,吃得很快。廚房風急火燎地趕著做了二十多道菜,賀月和風染各自挑了幾道菜,吃了幾筷子就放下了。
風染想著一會要侍寢,怕吐了。
這是賀月今天的第五頓飯,已經吃撐了。中午剛吃完午膳不多會兒,就聽到風染查帳,他忙趕到太子府陪風染吃了第三頓飯。晚上在全飽的情況下,又陪著太後用晚膳。太後心疼兒子,看賀月吃得少,親自給賀月夾了不少菜,賀月隻得硬著頭皮吃了。可他剛放下筷子,就接到稟告,說風染在帳房坐了一下午,然後就把賀月派去的內侍的手硬生生砸廢了。風染的狠辣確實讓賀月吃了一驚。他又馬不停蹄跑來太子府吃今天的第五頓飯!
賀月想,在他的治下,他的國家一定會國富民強,他的百姓一定會像他今天一樣,人人都吃得這麽飽,飽到撐!
這是個好兆頭。
賀月用自己的筷子夾著內侍剝好的蝦仁送到風染跟前。風染謝著用碗接下,隨即就放下了碗筷:“陛下,風染已經吃飽了。”立即就有機靈的內侍拿著漱口洗手的一套用具上來服侍。賀月手一揮:“且下去。”
賀月又夾起一個蝦仁送到風染眼前:“張嘴。”風染隻是微微遲疑了一下,便把嘴張開,賀月直接把蝦仁放進風染嘴裏,看著風染咀嚼後吞了下去。
賀月再夾起一個蝦仁,特意放進自己嘴裏咂吧咂吧兩下,然後遞到風染嘴邊,看著風染跟吞毒藥似的,把那蝦仁吃了下去。
賀月這才放下碗筷讓內侍把飯菜收拾了下去。賀月聽見風染漱口時,極輕地嘔了一聲,說道:“想吐,就吐出來,別忍著。”
風染並沒有吐,直到漱口洗手之後,賀月又叫上了兩杯茶,風染才借著茶的苦澀和清香,把那湧上來的濁氣壓了下去。
“風染,”賀月看著風染難看的臉色說道:“你在我身邊,就得適應我!”賀月從來不是肉麻膩歪的人,不至於肉麻得在路上就要摟摟抱抱,也不至於膩歪得把自己舔過的菜喂進風染嘴裏會覺得有趣,做這一切,隻為了要強製風染適應他的存在。就象穿衣服一樣,一開始風染幾乎時時刻刻都在覺得惡心,現在已經可以覺得“尚好”了。他要一步一步侵蝕進風染的生活和內心,最終讓風染從身體到內心接納他的存在。
看看風染的臉色略略好轉,賀月又道:“你那小廝看著太蠢笨了,讓我打發了。新派的你又不喜歡,我今兒把小七賠給你用。他人機靈,好使。小七,見過你新主子。”站在賀月身邊,一身內侍服色的小七很是聽話地跪到風染麵前叩了頭,再站起來,就站在了風染身後。原本哭哭啼啼跟在風染身邊的小田已經被人帶走了。
這小七,是個極機靈會看臉色的,跟在賀月身邊,既是賀月的得力助手,又把賀月的飲食起居照顧得極妥貼,極得賀月的喜歡。關鍵小七因是賀月的貼身近侍,得賀月特許,練了一些不入流的武功在身。賀月知道風染敢把內侍的手砸廢了,另一個也必定架不住風染的毒手,甚至他再派幾個內侍去,都得遭風染的毒手。把小七放到風染身邊,一則在風染身邊放個耳目,二則也表示自己對風染的重視,三則隻有小七這樣又機靈又練過幾手的才招架得住風染,到底風染內力被廢了,真動起手來,風染占不了優勢。
交待了小七,兩個人又沒話可說了。賀月喝了一盞茶,心頭還惦記著政事,便起身準備回宮。風染吃了一驚,賀月都把他帶進他的寢宮了,居然還是不碰他!看來賀月果真隻喜歡十四五歲的臠童而非男寵,他隻有再主動一些,才能爭取到機會。
風染跪送賀月離開時,賀月把風染拉了起來說道:“說過了,站著行禮就好,不用跪。”風染反手握住賀月的手,輕輕道:“天色晚了,陛下不如就在此留宿一晚……風染身子已經大好了。”
這話裏的意思那麽明顯,賀月如何不懂?可是,賀月也清楚,風染這般殷勤挽留的背後,根本就跟他無關,風染挽留的不是他這個人,而是他這樁交易!風染越是殷勤,賀月心裏便越是煩悶不自在。甚至風染還象三年前初見那樣,連個正眼都沒有施舍過,風染正眼看的隻是一樁交易,而不是他這個人。他對他做任何事,隻要與交易無關,風染全都不在乎。
賀月把風染的手拂開說道:“來日方長。”
一送走賀月,風染斜倚在太子寢宮的躺榻上,問小七:“多大了?”
“二十。”
“叫莊總管來。”
一時小七把莊總管找來,風染指著小七淡淡吩咐道:“這奴才已經二十歲了,照府裏的規矩,二十歲早就不能在後宅近身伺候主子了,莊先生看該怎麽打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