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成德元年做的第一件事
第30章 成德元年做的第一件事
作者:天際驅馳
賀月腳步一滯,停在半道上,過了一會,賀月才帶著風染繼續往前走:“除了這一件呢?”風染靜靜地跟著賀月走,沒有再說話。
原本,賀月也會象他父皇一樣,做太子,等個二三十年,等到四五十歲才能登基,他想,如果要等待二三十年才能登上皇位,他的一腔激昂熱血,會不會漸漸冷卻?他的宏圖壯誌,會不會被歲月磨平?一個年近五十才登基的皇帝,能指望他還有什麽作為?他大約也會象他的祖輩們一樣,力圖守成吧?
是陸緋卿忽然的衝出一刺,改變了這一切。是陸緋卿無意中幫助他提前登位,也是陸緋卿無意中幫助他把風染逼到他身邊,他更是利用陸緋卿大肆打擊瓦解了他大皇兄的勢力。其實,陸緋卿是有很大功勞的吧?
見風染不說話,賀月不再逼風染,說道:“風染,我告訴你。我的心願是,我的國家國富民強,百姓安居樂業,軍隊兵強馬壯。用我一生的時間,讓整個鳳夢大陸都國富民強,安居樂業,兵強馬壯。”這是他埋藏在他心底最深的願望,他不能告訴任何人,甚至也不敢告訴他父皇。一旦說出來,就是與天下為敵。可是,賀月忍不住告訴了這個陪著他迎接他的朝代紀年到來的人,賀月略帶倦意的臉上閃著柔和的光輝,眼眸裏閃著熠熠光芒,輕輕攬著風染的左腰,側著頭,回看著風染,一臉莊重地說道:“風染,你好好看著,我一定會實現這些!”
風染默默地跟隨著賀月的腳步,完全沒有說話的心思。賀月的心願那麽宏大,他的心願那麽渺小,可是,賀月還是不許給他。也許,每一個初登帝位的皇帝,在進入他們的朝代紀年時,都會許下這般宏大的心願吧,可是跟他風染有什麽關係呢?他隻想救出陸緋卿,看他活得好好的,就好了。曾經,他也有過這般的宏圖大願,他也曾信心滿滿,以為憑自己的努力一定會實現。可是,他的宏圖大願很快在索雲國的鐵蹄下,輾成灰,在賀月一次又一次的逼迫中,湮滅了。
如今,他隻是很單純的,還活著而已。
走得那麽近的兩個人,一個掩不住的歡欣鼓舞,一個掩著無盡悲傷。
小七自後麵趕上來,遠遠地躬身行禮:“稟陛下,太後還在宮裏等著呢。”賀月出來時明明跟太後說好子時回,子時都過了,小七看著賀月還抱著男寵在太子府後宅慢慢晃悠,這是準備走到天亮的架式?他不能不憂心如焚,誤了時辰,太後不會拿賀月咋樣,挨訓挨打挨罰的可都是他們這些下人啊。
賀月並沒有忘記他跟母後的承諾,隻是他難得跟風染走得這麽近,風染也難得這麽安靜順從他,他不自覺地沉溺其中。聽了小七的提醒,便加快了行走的步伐,一路上,沒有再說話。
這個除夕夜,除了母子三人團聚外,太後說得最多的,就是娶後之事。賀月二十三歲繼位,身邊竟沒有一個妃子,這在索雲國曆史上,可算是個稀奇事。
早在賀月繼位之初,太後就發了話,要在群臣家眷中為賀月遴選一位賢淑的皇後。於是在百官群臣中發動了一場聲望浩大的皇後遴選,然而皇後遴選的終於對象賀月,對這事兒的態度未免太淡然漠然了。賀月把事兒交給太後全權處理,自己一頭紮進政事裏,對選後事宜基本上不聞不問。
太後覺得賀月這個態度不太對勁,逮著今晚這個機會,又借著酒興,就多說了賀月幾句。隱約透露了一些“閨房之樂,其樂無窮”的意思,然後又重提選秀之事。
太後的心理是很奇怪的。她巴不得自己的皇帝丈夫就隻娶她一個,隻有她一個給皇帝丈夫誕下後代。然而她卻巴不得自己的皇帝兒子三宮六院,皇帝兒子的後代遍地開花。太後看兒子身邊女人太少,本來提議選後和選秀同時進行,要為兒子大力充實後宮。賀月接受選後的同時,堅決否決了選秀:兒子初登大位就大肆選秀,勞民傷財,於國不利。再說皇後未定,兒子自當虛位之待,將來伉儷情深,由皇後主持選秀,豈非更好?這話被傳了出去,加油添醋把賀月傳成了個大情種!隻有太後清楚,自己這個皇帝兒子對娶後之事一點不上心,所謂讓未來皇後主持選秀之話,純是推托之詞。她不由得有點發愁:她什麽時候能抱上孫子?她剛死了皇帝丈夫,這個皇帝兒子跟她不太親近,她心裏空落落的,沒個依傍,那份親情也沒個寄托,便格外盼著有個孩子。後宮不是沒有孩子,她的皇帝丈夫還有個未滿歲的小公主呢,可那是她丈夫跟別的女人生的孩子,她要的是自己的嫡親孫子。
太後心裏也苦,大過節的,便忍不住跟賀月多嘮叨了幾句。賀月未能按時返宮,太後很自然地認為是兒子煩了她的嘮叨,免不了又是一番嗟吒哀怨。
賀月帶著風染在眾管事詫異的目光中走進後宅前廳,自己坐上主位,指著旁邊的次位道:“坐這。”
帝王麵前,賣身奴才哪有落坐的資格?何況還是差不多的平起平坐?在一眾管事們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的驚異中,風染淡淡地走過去,一屁股就坐了下去,連聲“謝坐”都沒有!
賀月也不叫眾人起身,說道:“召大家來,宣布一件事,從今兒起,太子府交由這位風染風公子執掌,大家重新見過禮。”
這是賀月在自己的成德元年,做的第一件事,宣布風染執掌太子府。
執掌的意思就是:風染雖不是太子府的主人,但風染擁有處理和處置太子府一切事情,財物,人員的權力!換句話說,風染名義上不是主人,但他擁有主人的一切權力。
此言一出,跪了一地大大小小的十幾個管事們的後宅前廳鴉雀無聲,靜得讓人壓仰,然後便聽見壓抑得讓人沉重的呼吸聲,象喘不過氣來。
“陛下!”莊總管仗著自己是跟了賀月幾年的老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賀月一向對自己有幾分客氣,他必須站出來仗義直言:“陛下,請恕小人直言,這不合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