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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寒夜受罰被吊

  第7章 寒夜受罰被吊

  作者:天際驅馳

  晌午的時候,詹掌事因見風染是由莊總管親自送進後宅的,還當風染跟莊總管有什麽關係,便對風染甚是這客氣,一點都不敢為難輕慢。下午時才打聽到,風染是花一文錢買進府的死契奴才,那嘴臉頓時就變了,後悔沒有在新進男侍麵前作威作福一回。想不到晚上一到風染屋裏,就逮著個發作的機會。


  風染斜躺著沒動,淡淡質問道:“你怎麽進來了?怎不通傳?”


  “通傳?”詹掌事輕蔑地譏笑問:“你當你是誰?我進一個男侍的房間還要通傳?”風染明明躺在床上氣息奄奄,他總感覺風染有股咄咄逼人的氣勢,囂張拔扈得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裏,刺得他渾身不舒服。


  風染不知哪來的力氣,抬手端起那碗湯膳潑了出去,冷聲問:“你怎麽不吃這東西?!”


  詹掌事頓時變了臉色,叫道:“小遠,去把邵群邵英叫來!”風染隻是潑了一碗湯膳,聲音也不高,詹掌事總覺得風染身上無形中散發出一股凜洌的氣勢,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他必須要給風染一點顏色看看,也殺雞敬猴,容不得任何人敢挑釁他在男侍大院的威嚴。


  小遠很是擔憂地看著風染,詹掌事提高聲音叫道:“還不快去?連你也反了?”小遠小小聲地替風染央求道:“詹掌事,少爺剛來,不懂規矩……”詹掌事拿眼一瞪,小遠嚇得趕緊一溜煙跑了出去找人。


  等小遠出去了,詹掌事看著風染,冷森森地笑道:“今兒叫你知道,在這男侍大院,是誰當家,是誰說了算?敢跟我叫板?”走到風染床前,伸手摸上風染的臉,頓時嚇了一跳:“臉怎麽這麽冰?”隨即,他便拋開了這個疑問,繼續說道:“不要以為你長著張漂亮臉蛋就可以得寵,我告訴你,在太子府,就沒有得寵一說!誰能侍寢,給誰侍寢,是我說了算,信不信,我可以讓你一輩子埋汰在男侍大院裏永不出頭,你跟他們不一樣,他們是臠童,到了十七歲就會放出去,你是男寵,一輩子都別想離開,隻要我還是掌事一天,你就得聽我的話……”


  詹掌事還在繼續炫耀著他的權力,風染奮力把詹掌事的手一把拍開,惡心地閉上眼睛,一口一口喘氣,平息著湧上來的嘔意。


  不一會,小遠帶著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走了進來。詹掌事指著風染吩咐道:“這奴才不服管教,糟塌東西,把衣服剝了,掛院子裏吊一晚上。”


  “你敢?!”風染有些不敢置信,他就潑了一碗髒東西就叫糟塌東西,還要處罰他,那他以前的日子不是該叫暴殄天物?


  “我是掌事,還不敢管你了?!”


  盡管風染下午在床上躺了兩個時辰,恢複了一些精力,但也仍然虛弱得很,連一個壯漢都對付不了,更別提兩個了。而且這兩個貌似也不是普通的壯漢,似乎是練過一些武功的。風染完全沒有抵抗之力,被粗魯地剝了衣服,一路拖到院子裏,雙手綁著淩空吊在了樹杈上。


  隻是剃個毛,泡個澡,風染就虛弱成那個樣子,一直令詹掌事疑惑萬分,這也太脆弱了點吧,這麽個脆弱法,將來怎麽侍寢?詹掌事也知道就風染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經不起折騰,一路緊緊跟著,隻要風染求個饒,說句軟話服了他,他就饒過他。可是風染一直抿緊了唇,一直吊上了樹杈也一聲不吭。為了找個台階下,詹掌事不得不放軟了語氣,大冷天頂著寒風誘導道:“風少爺,念在你初來乍到,不懂規矩,隻要你認個錯兒,以後都乖乖聽我的話,我就馬上放你下來……”每次一張嘴,寒風直往嘴裏灌,冷得他透心涼。他暗暗後悔:他一定是吃錯藥了,大晚上不好好歇著,站在這寒風地裏苦口婆心。


  旁邊小遠也跟著勸:“少爺,你就認個錯吧,你看你這麽虛弱,坐都坐不穩,哪受得了這個罪?天又這麽冷,趕緊認個錯,好漢不吃眼前虧……”


  院子裏的動靜早驚動了其他男侍,紛紛走出來,遠遠圍著風染看熱鬧,還評頭論足,指指點點,可是誰也不敢給風染出頭。


  這次好歹給風染留了件褻衣底褲,穿這麽薄薄的一層衣服,被吊在屋外寒風中,就跟沒穿衣服似的,風一吹,仿佛直接刮在皮膚上,寒意刺骨,漸漸帶走風染身上微弱的一點溫度。這紅塵如此不堪,風染閉著眼,什麽都不想看。開始還能聽見詹掌事和小遠在說什麽,後麵漸漸地聽不清了,再後來,聲音就漸漸低了,漸漸沒有了。


  風染在心裏輕輕笑道:“終歸清靜了。”朦朧中,似乎看見陸緋卿那純真的憨厚麵容上展開純淨的笑容,喊他“師哥”,輕輕地擁抱著他,象之前無數個夜晚那樣,讓他覺得溫暖,漸漸的便感覺不到寒冷了。


  風染輕柔而微弱地叫道:“緋兒……”


  在跟許寧敲定了陸緋卿的供狀之後,一場由太子和宣親王聯手發動的對瑞親王的圍剿無聲無息地展開。所有的人員布署一一到位,隻等著最後到時一舉收網抓捕。


  作為決策者和領導者,賀月自然不必事必躬親,衝鋒在前。但是患得患失的漫長等待更是一種煎熬,自從他下達了“開始行動”的命令後,他就坐立不安,總覺得要出什麽亂子。宣親王賀藝也跟賀月一樣,在自己的親王府如熱鍋上的螞蟻轉來轉去,終於熬不下去了,索性跑到太子府來跟他的太子哥哥一起等消息,怎麽說,有個人陪著,也比一個人好過。


  賀月的父皇是鳳夢大陸上的強國索雲國的皇帝,還不到五十歲。繼位尚不到五年。


  賀月在他父皇所有的皇子中,排第三,比他的大哥小十歲。他之所以能被立為太子,是因為他命好,投生在了正妃的肚子,成為了嫡長孫。按照鳳夢大陸的風俗,不管是爵位還是財產,嫡長子嫡長孫具有優先繼承權,因此,賀月生出來就是皇太孫,沒有人能跟他爭奪,等他父皇繼位後,他就順理成章地升級成了皇太子。賀月上麵還有一個庶姐,下麵有一個一母同胞的兄弟和十幾個庶弟庶妹,這庶弟庶妹還有不斷增加的趨勢。


  以他父皇的身體狀況,起碼還能再活二、三十年,賀月做好了長期等待的準備,他就算再怎麽有雄心壯誌,再怎麽想一展鴻圖,他也必須要等到他父皇升天之後。


  賀月心裏有著怎樣的野心,他不敢告訴任何人,便是他的父皇,他也不敢說,那是大逆不道的,那是與天下為敵!


  賀月以為他也會象他父皇一樣,要等到年近半百才能登基。沒想到這個情況,在四天之前驟然改變:一個極年輕的刺客潛進皇宮,刺了他父皇一刀!刺客當場被擒下,但他的父皇傷得不輕,又受了驚嚇,一下子就一病不起。雖然宮裏嚴厲封鎖皇帝的傷情,但皇帝一受傷就斷然下旨太子監國,這令得索雲國朝堂上下人心惶惶,浮動不安。


  雖然大家嘴裏都說著“皇帝萬福,必當康複”之類的話,但心裏都在猜測,皇帝的傷情大約不容樂觀。想要繼位的,想要篡位的,想要掌位的,想要上位的,全都蠢蠢欲動,必須要搶在皇帝傷情明朗化之前做成既定事實。


  如果賀月再做二、三十年太子才繼位,他有足夠的時間慢慢排擠他大哥的勢力,然而現在情勢驟然緊張,他要安然繼位,他要鏟除他大哥的勢力,他隻有鋌而走險!

  賀月和賀藝對著女侍們的曼妙舞姿,視而不見;吃著滿桌子山珍海味,味如嚼蠟;兩個人有一搭無一搭的說著話,說得牛頭不對馬嘴。


  賀月今天才二十三歲,賀藝才二十歲,剛封的親王,還沒有到封地去。到底兩個人都還年輕,還沒有那麽好的定力,做到不動聲色。


  “三哥,你府裏還有沒有新鮮玩藝?這些太沒勁了。”


  賀月想了半天,說:“對了,我今兒上午,剛收了個男侍。”


  “長得如何?”


  “風流倜儻,英姿勃勃,一等一的人才。就是年紀大了點。”


  “叫來看看,鑒賞鑒賞。”


  賀月想了想:“我們去看他吧。反正這歌舞也沒勁,順便走一走,消消食,一會還有得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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