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臨走時的對話
看著在那忙個不停的圓兒,黎筱無語至極。這丫頭一來這裏,嫌著不好那不好的,整個儀人閣都快被她給掀了。這丫頭定是故意的,故意整給慕之殤看的。
“主子,這簾子也太差了。不行,明個我給你換。”
白了一眼圓兒,“圓兒姑娘,這可是上好的薄紗,今日倒是被你貶的一文不值。要是邪王聽見了,還不被你氣死。”
圓兒不以為意,“氣死最好。”
“丫頭,你長點腦子可好,氣死了,你家主子我可就是寡婦了!”
聽此,圓兒賊賊一笑,挑著眉,“主子,難道你承認了他是你相公?”
“咳咳咳。”
見此,圓兒得意的抖著手裏的衣服,“看,我就說嘛!”
“得,我認輸可行?”
“行。”
屋內緩緩的安靜下來,黎筱躺在軟榻上看書,圓兒疊著手裏的衣服。
看著更加沉靜的主子,圓兒眼裏的笑意暗了下去。疊衣服的手也停了下來,因為軟榻上的女子目光沒有停留在書上,而是轉向窗外的彼岸花。那眼神太過平靜、太過專注,她不知道主子為什麽喜歡那些花,可是直覺告訴她那不是好的預兆。那些花黑的太過沉寂,紅的太過妖豔,白的很是蒼白,沒有一絲舒服的感覺。
收起不該有思緒,圓兒有恢複笑意,“主子可知道今日是花燈節?”
“怎麽了?”黎筱沒有收回目光,眼神依舊看著那些花。
“主子,好歹你也在大尊,怎麽連花燈節都不知道?”
“好了,你忙你的,我累了,先睡會。”
“哦,等會吃飯我叫你的時候你的起來。”
“知道了,囉嗦的丫頭。”
“主子,你……”圓兒的臉因為黎筱的一句話頓時紅了起來。
“好了,我真的想睡了圓兒。”
“好好,我不說了。”
看著窗外的花,黎筱才能讓自己保持清醒,才能夠明白自己的生命還有多長。三分之一的時間已經流逝,還有兩年的時間讓她處理好一切,然後淡然的離去。
“夕陽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黎筱,這麽多年難道你的心還沒有沉寂嗎?”
緩緩睜開眼,看著那妖豔的彼岸花,黎筱在問著自己,她到底在期待什麽,或者她在希望什麽。
慕之殤推門進來,就看見坐在軟榻的黎筱。從他的角度隻看到黎筱的側臉,順著她的目光,他看到了那些花,鷹眸變得幽深起來。昏暗的光線散落在她的臉上,慕之殤看不清她的表情,抬手將紗簾撩起,他感覺到了死前的沉寂。
快步走向黎筱,將軟榻上的她緊緊抱在懷中。他的內心很不安,他覺得將會發生些什麽他不能接受的事,隻有擁著她,才能緩下心裏的不安。
“在想什麽?”
溫如羽毛的聲音從黎筱的耳側響起,將她遊離的思緒漸漸拉了回來。溫暖的懷抱讓黎筱感覺很舒服,很久很久,久到她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這麽溫暖了。
“沒想什麽。”
將黎筱從懷中拉開距離,鷹眸緊緊的鎖住她的雙眸,想從裏麵發現寫什麽,結果隻看見平靜,除了平靜什麽都沒有。
“沒想什麽?沒想什麽就連我來了也不知道。”
黎筱推開慕之殤,躺在軟榻上閉目。見黎筱如此,慕之殤的雙眸暗了暗,眼裏滿是無奈,可惜的是黎筱不曾看見。慕之殤隨著黎筱躺下,將她摟在懷中,“丫頭,別睡了。今晚花燈節我帶你出去玩。”
“不去。”
“前幾天不是嚷著要去玩嗎?現在怎麽不去了?”
“我要睡覺。”
看著如此懶惰的家夥,慕之殤捏了捏她的鼻子,“現在可以讓你睡,晚上你陪我一起去可好?”
“好處?”
“貪心的丫頭一點便宜都不讓人占,本王的一切都是你的,你還想要什麽?”
“這是當然,但是便宜越多越好,本小姐不嫌多。”
瞧了瞧黎筱的頭,慕之殤故作無奈,“娘子,為夫就差這人給你了,要不今日你就要了為夫怎樣?”
“咳咳……咳咳。”
天哪,這還是那個人人看作神一般的邪王嗎?這還是人人害怕的邪王嗎?這還是跺一腳江山撼動的邪王嗎?如果可以,他寧願要那樣的邪王,這樣他還省些力氣。“慕之殤,你可以好好說話嗎?”
“娘子,為夫說的是正經話,難道為夫說的話不對嗎?”
看著不斷蹭來蹭去的慕之殤,黎筱怒吼道:“慕之殤,你再這樣我生氣了。”
“那娘子去還是不去?”
“你威脅我?”
看著有些惱怒的黎筱,慕之殤立即從軟榻上爬起,舉起手,“我發誓,沒有。”
看著慕之殤這小孩子的舉動,黎筱頓覺好笑,“好了,信你就是。”
看著那修長的手,黎筱將其拿下,緩緩的說道:“慕之殤,你有想過未來嗎?”
看著瞬間變得嚴肅的黎筱,慕之殤撫著她的臉頰,“怎麽想起說這個?”
“沒什麽?你說一個沒有未來的人應該是怎樣的感受?”
看著陷入沉思的黎筱,慕之殤緊了緊她的手,直到黎筱的眉梢皺起才放鬆力道,但是依舊抓著她的手。平靜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雙眸如同大海般深不可測,而這樣平靜的看著黎筱。
強大的氣息,似大網撲向黎筱,讓黎筱無所遁形。慕之殤放開黎筱的手,淡漠道:“本王不希望聽見第二次,晚上本王再過來。”
這樣的慕之殤黎筱倒是真的怔住了,平靜下的暴怒這才是最可怕的吧,這不連本王都用上了。
“圓兒。”
“主子,我在。”
“陰和缺那邊怎樣了?”
“回主子,一切就緒。”
“嗯。”
“主子,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明日吧,否則會令人起疑。”
“那,王爺那邊?”
黎筱那清澈的雙眼,看著提出問題的圓兒,隨意說道:“這些事還要我說嗎?”
見此,圓兒心中一怔,緩緩退下。
風將窗紗吹起,沙沙作響的聲音,似在說著:是該歸去了。
“是啊,就連紗簾都知道我也應該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