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憶當初1

  黎將軍府的書房內

  “黎樺，我想讓殤兒在你府中住幾個月，你能夠答應我嗎？”


  黎樺聞言，緩緩說道：“皇上嚴重了，三皇子在這，臣定當好生照顧，皇上放心就好。”


  看著黎樺如此恭敬的態度，慕之言無奈的笑了笑，“黎樺，眾人如此，你也非得如此嗎？”


  “臣不敢。”


  “你……當初的我們不是這樣的，為何在我登上皇位，我們就變了，就連梅雅也離我而去了。難道你也要這樣對我？”


  此時的慕之言沒有了在高位之上的威嚴和霸氣，有的隻有孤寂和痛苦，那布滿滄桑的雙眼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或許自從梅雅走後，那個有血有肉的他早已不存在了吧！

  黎樺拿起早已準備好的就扔了一瓶給他，而他則是席地而坐，自顧自的在那喝酒，“之言，梅雅死的那天之後，我和影很恨你，恨不得殺了你。可是那又能怎樣，梅雅不能活過來。自你當上皇上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梅雅離死亡不遠。我和影勸過她，可是她隻是一笑了之。我想這就是愛情，有時候明知是地獄還是一如既往的上前，梅雅也是吧！”


  慕之言拿著酒和黎樺背靠背而坐，大口大口的喝著，淚就那樣一滴一滴的滑落。梅雅死後他沒有哭過，在那裏他是皇上，他不能。而這裏他是平凡的人，他可以痛快的哭一場。他想過和她一起去，可是她臨終的話她不敢不聽，否則怕是他去了她也不會原諒他。


  “黎樺，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好。”


  慕之殤碰到黎之下是在將軍府後花園的湖旁邊，此時的黎筱正躺在樹上。而慕之殤則是站在樹下想著自己複仇之路。或許是天意讓他們相識，黎筱正想起身，腳下一個不小心一滑落下來，壓在了慕之殤的身上。


  慕之殤在自己的母妃死後就討厭女人，也因此殺了許多陷害自己母妃的女婢，但是他最終還是戰勝不了主謀，皇上為避大臣之口將他送到了將軍府。


  慕之殤將黎筱推到一邊，將她觸碰到的衣服脫了下來，嫌棄的扔掉，麵色非常陰沉，“滾。”


  見此，黎筱也沒好態度，“你就是三王爺，如此言語態度，那怎會在將軍府？說話之前，也得分清自己所處的境地和份量。”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慕之殤雖然憤怒也知道她所指的是什麽，小小女孩都能都能道出自己的處境，看來自己的境地恐怕所有的人都明白，隻是沒有道破而已，眼裏的冷意因此更加深了幾分。


  “不過還是得謝謝你給我墊背。”


  慕之殤沒有理會黎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黎筱知道皇上這麽做就是讓父親開解慕之殤。縱使皇上知道梅妃死亡背後的實情，而他也得為江山考慮，否則他也不會如此。這就是帝王家的愛情，即使是愛到情深之處，皇位永遠擺在第一位。


  黎筱不忍自己的父親天天受冷眼，於是天天去會慕之殤，這不今天又來了。而慕之殤正處於憤怒之中無發泄，黎筱剛好碰槍口。慕之殤拿著匕首刺向黎筱的脖子，而黎筱也沒有閃躲。


  “氣消沒，知道今天是你母親下葬的日子，可是你這樣有用嗎？有力氣如此，還不如去做些什麽，總比現在好。”


  慕之殤冷眼看著黎筱，陰沉至極，“你究竟想幹什麽？”


  黎之下沒有看他，拿開放在脖子上的匕首，走向門口，“能幹什麽？花快開了，果子也快了，你不也如此，隻是時間而已。衣服我讓人給你做好了，要什麽自己說，對自己不必吝嗇。”


  慕之殤看著眼前和自己一樣被痛苦和落寞包圍著的女孩，心中一怔，那是那個天天煩自己的女孩嗎？看著她給自己的衣服，拿起來試了試，正合身。這些隻有母妃為自己做過，本以為母妃走後沒人為自己做衣服，卻不想還有人，心中因為那女孩竟暖和了些許。


  從那以後慕之殤也不怎麽排斥黎筱，聽她說話時，偶爾她也會說幾句。在看到黎筱脖子上的傷口還未處理時，慕之殤眸光瞬間幽深了起來，“難道將軍府連大夫都請不起？”


  對於這天馬行空的問題，黎之下懵了，“什麽？”


  慕之殤指了指黎之下的脖子。黎之下聳聳肩：“要是被知道了，你不死定了，本來你因宮女的事就危險了，把你送到這就是為了堵大臣的嘴，知道了我們都別活了。”


  慕之殤沉默了，臉還是很臭，繼而又道：“不覺得醜？”


  黎之下笑著道：“醜有命重要嗎？況且隻是在脖子上，要劃到臉上那才是好，要不再來一刀。”


  慕之殤皺眉，不悅她所說的，“為何如此說？”


  “醜了不就沒人要了嘛，沒人要我就一直玩下去不是更好。”


  慕之殤因為這話沉默了，看著眼前的女孩，雖然每次都和自己說個不停，但靜下來的時候周圍充滿了悲傷和疏遠的氣息。那是他都無法接近的感覺，他很想了解為什麽。


  黎筱兩天沒有來找慕之殤了，習慣了她的吵鬧，沒了卻發現不習慣了。慕之殤冷冷的笑了笑，自己竟然出現這種感覺，還希望她會天天來，他要摒棄這種感覺，日後也不會有。


  心裏這樣告訴自己，但是他的腳卻出了院子。找到下人才知道每月的今天她都會將自己關在房間不出來，但是大家都不知道為什麽，就連將軍和夫人也不知道。如若不是今日裏麵的動靜過大，怕是大家都不知道這一情況。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把她放在心裏，來到黎筱的房間看著所有人被擋在外麵，慕之言尋一處隱身。


  此時將軍夫人月影在敲門，眼角還有淚水，“筱兒，開門呐，你怎麽樣了，讓娘看看。”


  黎筱此盡量忍住顫抖的呻吟慢慢道：“娘沒事，每個月今天我不都是在房間裏不出去嗎？我就……是想靜靜，靜靜就好了，你和爹爹回房去吧，不然以後我就不出房間了。”


  “別別，我和你爹這就回，你好好靜靜，明天再看你。”


  “好……讓他們都走吧，明天……我去找您。”


  月影哭著靠在黎樺身上應道：“好，你靜靜。”


  黎樺可以感受到房內人在極力忍受著什麽，但是卻無能為力。這些年，他隻知道這一天她會將自己關在房內一天，隻知道她說她想睡覺每個月都是。可是現在看來，他被她騙了，他很想破門而入，但是又怕她會變回原來的樣子，隻能摟著自己的妻子緩緩離開。


  所有人慢慢離去，慕之殤才從樹後走出來，從窗戶裏翻了進去，看到了這輩子他不想再看到第二次的場景。床上的女子因為疼痛蜷縮在，臉色和白紙差不多，嘴唇咬的破爛不堪，頭發淩亂，手臂也被抓的傷痕累累。慕之殤急速跑到床邊，將自己的手放在黎之下的嘴裏，把她抱在懷裏。黎筱沒勁了，也咬不下去了，隨著疼痛的慢慢減輕，就睡了過去。這一動作把慕之殤嚇個半死,伸手探了探她的鼻尖，聽見她呼吸，那顆懸著的心才緩緩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