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汙蔑
“你想要燙死我嗎？”她知道嫡姐是故意為難於她，低著頭緊緊抿著薄唇並不言語。
顧初君一腳把她踹倒在地，渾身紮滿了青花瓷摔碎的碎片，額頭磕上了一旁的桌子角上。
耳中依舊模模糊糊的聽見惜言的哭喊聲，最後眼前一黑沒了知覺。
“小姐，可醒了今日竟睡到了日上三竿呢！”惜言在一旁嘴角含笑的看著她。
顧初涼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額頭，才發現此時自己躺在還未出嫁時的閨閣之中。
顧初涼明明記得自己是暈倒在了偏閣之中，此時卻又怎會在還未出嫁的閨閣之中呢？
顧初君仔細看了看惜言才發現似乎她的年歲小了些，臉上也沒那種鑽心的疼痛，手扶上臉頰，光滑細膩如那剛剝了的雞蛋殼般。
“惜言去取一麵鏡子來。”惜言雖是不知道小姐是何意思，卻也聽話的在梳妝台前取來了一麵小巧的菱花鏡。
顧初涼接過鏡子，深吸了口氣才向鏡子中看去，鏡子內的人兒巴掌大的小臉上一對略顯靈動的大眼睛，溫婉的柳葉眉微微向上挑起。瓊鼻下麵是豔如花瓣的櫻桃小口。
皮膚白皙無一點瑕疵，就如那剛剝了殼的荔枝般滑嫩。
直到現在顧初涼才敢相信自己是真的重生了，上天待她不薄，既如此也不能白白辜負了去。
“替我梳妝吧！”顧初涼懶懶的吩咐著，重生的她要發誓自己這一世要保護好跟著自己的傻丫頭，不在讓旁人欺負了去。
前世，因為她自己的懦弱惜言護著自己沒有少受了嫡姐與嫡母的欺負，而出嫁後更是隻帶了一個惜言，把惜春留在了府內。
“是，小姐今日早膳可還要食那水晶餃？”從前她最愛食的便是那水晶餃，顏色極好看著便有食欲。
“給我換個香酥鴨來吧！”突然之間她隻覺得嘴中淡的很。
“是小姐。”惜言服侍著顧初涼起了身，著了件白色長裙，抹胸上秀著淡粉色的牡丹花，外麵披了件白色紗衣。
纖細的手腕上帶著一隻金黃色臂釧，更顯皓腕的纖細。
以前她倒是從不愛這些白色衣衫，如今卻也越發喜愛上了。
吃過早飯，顧初涼越發想要知道現在是哪一年了，離自己嫁與炎軒還有多久，也好多做準備。
“陪我去庭院走走吧！”顧初涼覺得悶悶的很是難受。
“小姐，奴婢覺得小姐與從前很不一樣了呢！”惜言跟在她身後，一臉的欣喜說著。
顧初涼嘴角微微一笑，隱藏下自己的淩厲露出了往常一樣的膽小，現在她才重生無權無勢的，不宜與嫡女明著作對。
“有什麽不一樣嗎？”顧初涼淡笑著詢問，她自然是不能夠把她的事情說與她聽的。
“奴婢也看不出來是哪裏不一樣，隻是覺得和從前很不一樣。”惜言說的自己都有些糊塗了。
她笑笑卻也不在接話，經曆過那麽多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夠在與從前一般了。
“小姐你看這君子蘭，素來是小姐最為喜愛的，不如奴婢采些回去做荷包可好？”惜言繡花的手藝一直是府內極好的。
“那便在采點牡丹一同放入荷包內。”顧初涼扶著自己的秀發湊進牡丹花前，微微閉著雙眼嗅著牡丹花上緩緩透出的香氣。
“小姐，素來不愛牡丹，怎的今日對這牡丹情有獨鍾了。”惜言越是看著小姐便越是看不懂。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即是牡丹堪比國色，又怎能不叫人鍾愛呢？”顧初涼直起身子，接過惜言手中的團扇。
“起風了，小姐我們回去吧！”惜言扶著顧初涼，溫聲細語。
“也好。”顧初涼也覺得身上涼津津的。
“小姐喝茶。”惜春端上來了一盞新泡好的茶，放置於顧初涼的身旁。
顧初涼懶洋洋的蜷縮在貴妃椅上，手持詩書津津有味的看著。
惜言在她身旁的桌子上放置了兩盤新作好的糕點說著：“小姐休息一會兒再看吧！仔細著你的眼睛。”
“不礙的。”說著顧初涼放下了手中的詩書說著：“你今年多大了？”
“回小姐奴婢十三了，小姐這是怎麽了？”惜言有些糊塗了，不明白小姐為何這麽問。
顧初涼回想著惜言十三那年的事情，自己剛剛及笄，還並未見過炎軒更沒有婚約。
顧初涼嘴角揚起，這樣便可以有很好的時間來規劃一下以後的事情了。
“沒事，隻不過這兩日來忙多了忘記罷了。”顧初涼打著哈哈與惜言。
“小姐，你這幾日來可是嚇壞了奴婢了。”
“我也乏了，你下去吧。”顧初涼近日來反而有些貪睡，也不知是不是天熱的緣故。
“大小姐。”惜春在門外守著，看見顧初君帶著身旁的侍女前來行了一禮。
“讓開……大小姐要進去看看二小姐。”跟在顧初君身旁的侍女秋月上前來，指著惜春。
“二小姐還在午睡。”惜春低著頭，不敢去看大小姐。
“放肆，二小姐什麽出身，咱們大小姐要進去看她是她的福氣，憑你一個賤婢也敢阻攔。”秋月伶牙俐齒的，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顧初君也很是得意的看著。
“奴婢不敢。”顧初涼不得顧老爺的喜愛，又是庶出的身份，平日裏丫鬟都可以隨意的欺負著。
“不敢就趕緊滾開，若是惹怒了大小姐小心把你販賣給牙婆。”秋月撇了一臉嚇得渾身發抖的惜春，討好的推開了房門。
“小姐請進。”秋月殷勤的說著。
“呦！妹妹可真是好福氣。”顧初君進了屋子坐在秋月搬來的椅子之上。
顧初涼早就醒了，此時聽嫡姐如此說著方才懶懶的起身：“姐姐說笑了，妹妹不過是偷懶罷了。”
“這幾日來，母親見妹妹沒有前來請安，便讓姐姐來看看妹妹身子可有什麽不舒服的？”顧初君的話裏，兩分真八分假，從前她便是被她這幅假惺惺的模樣騙到了。
如今卻是怎麽看都覺得虛偽的很，也不知從前自己究竟是不是豬油蒙了心竟被她們小恩小惠的如此耍弄。
“姐姐到是要替妹妹多謝母親的好意，妹妹近日來隻是覺得身子不爽不敢前去請安，怕過了病氣給母親。”顧初涼是不願再見嫡母與嫡姐那虛偽的臉恐，便隻有能躲一日是一日了。
“可要請郎中前來看看。”顧初君說的言情真切，將自己手放在了她的小手之上。
從前顧初涼便是被她來看自己還感動了好一陣子，不曾看出她掩藏在美貌之下的惡毒。
“多謝姐姐厚愛，幾日來的調理已無大礙，明日便可去給母親請安了。”顧初涼伏低做小但是不曾讓她看出變化來。
顧初君走後她才露出一個笑容，命人把方才她做過的椅子裏裏外外的清理了一遍。
“小姐，她隻是一個庶出，怎能比的小姐出身尊貴，小姐又為什麽要特意去看她。”秋月很是不理解她的做法，小姐平日裏最是不喜這個庶出的妹妹了。
顧初君用著手帕狠狠地擦拭著自己的小手，一臉嫌棄的把手帕扔給了秋月說著：“一會兒把這帕子遠遠的扔著，想起來就惡心。”
顧初君轉了個彎才走到自己的院子內：“我去看她不過是為了方便我們的計劃。”
“小姐，今日就要去給夫人請安嗎？”惜言一邊時候著一邊詢問出聲。
“拖了這麽多日，也該緊緊孝心前去請安了。”顧初涼病了這幾日來，除了嫡姐前來看望一次外，並無她人前來。
“小姐穿這身白衣，真好看。”惜言微微歪著頭看著小姐身上的衣服，一臉的笑意。
顧初涼倒是覺得她越發可愛：“去把我那白色的長紗拿來挽在手臂上，豈不是更好看。”
“奴婢這裏去拿。”
及臀的長發用一根簪子固定在了頭頂，周圍用著小碎花固定著。
“二小姐。”夫人院外兩個丫鬟見到顧初涼行了一禮，滿臉的敷衍之情。
“我要去給母親請安，母親可起了身？”顧初涼撇了眼兩個侍女，終究是奴才自己不願與她一般見識。
“夫人還未起身，不如二小姐去偏殿等候吧！”夫人身旁的丫鬟甚是伶俐，安排也很是妥帖。
“你就在這候著，我自己進去便可以了。”顧初涼回頭吩咐著惜言。
惜言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小姐，卻也終究不敢說什麽。
顧初涼剛踏進偏殿，偏殿內的擺設一如從前那般並無差別。
隻是眼光落到地上看見了地上那一堆早已摔成了一堆碎片，便得知自己恐怕是中計了。
剛想要出去便傳來了一陣嬉笑的聲音，驚恐之下便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涼兒這麽早就來了。”夫人一臉親切的看著顧初涼，越過了她與老爺一起走向了主位上。
“女兒近日來身子不爽，便不曾來請安，今日身子稍稍好了便前來請安。”顧初涼屈膝行著禮。
一旁侍候著夫人的丫鬟瞧見了地上的碎片指的說著：“夫人，那是您素來最喜愛的青花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