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泠月歸來
“師叔，真的不可以吃它，這是殺生！破戒的。”如水抱著小白兔怯怯後退，忘了她的師叔早就破戒了。
蕭可可收回貪婪的目光，正色道:“我什麽時候說過要吃它了，你師叔我看起來像那種欺負小動物的壞姐姐嘛。”
如水點點頭，被蕭可可拍了一腦袋，隨即無辜搖頭，“不像……”不像好人~
“乖，師叔隻是想抱抱它，和它玩玩。絕不把它給吃了，真的。”鬱悶，她有那麽不值得信任麽，死如水。
“可師叔方才還說兔子肉很香很美味。”還回味無窮。
蕭可可咬牙切齒，懂不懂得幽默啊，這是藝術懂嗎！果然藝術家都是寂寞的。
“師叔，泠月姑娘回來了，師太讓你去她禪房。”如非走到她們麵前，雙手合十。
蕭可可眨眨眼，泠月回來了？正好去瞧瞧究竟是何方神聖，讓老尼姑念念不忘的。
“好啊，走吧。小尼姑，你呆在這乖乖喂小兔子，等我回來啊。”蕭可可轉身叮囑如水，如水抱著小兔子的手緊了緊，看師叔滿臉不懷好意的笑容，她猜鐵定沒什麽好事。
蕭可可見如水似防賊一樣死命盯著她，半眯起眼，心裏暗自嘀咕著，看她回來不好好教訓這傻乎乎的小尼姑，最好是邊嚼著香噴噴美味的兔子肉，那最好不過了。
想著，蕭可可渾身便來了勁，抬頭挺胸跟在如非身後，還止不住臉上得意的笑容。
走到靜和師太禪房前，如非便退了下去，蕭可可負手咧嘴笑笑，正欲推開房門，卻見如心如月從房間出來。
“師叔。”兩人對她施禮。
“嗯。”蕭可可止住笑容，麵無表情揮揮手。瞥了眼她們的背影，直接跨進禪房。
“小姐……”
蕭可可還沒站穩腳跟，便被緊緊抱住。
女子把臉擱置在她肩上，蕭可可能感覺自己薄薄的衣衫被打濕了，眼睛眨巴眨巴，詢問前麵的師太，這是怎麽回事？
靜和師太會意，淡淡一笑，衝女子背影說道:“泠月，莫要緊張。”
女子擦了擦眼淚，鬆開她，聲音略帶顫抖，“小姐，你終於醒了，終於醒了……”
蕭可可被她哭的暈頭轉向，搞了半天，眼前這位看上去十八十九，穿著淡藍色紗裙，眼眶通紅的小姑娘， 原來就是她們口中的泠月啊。
還以為她和這明月庵的尼姑一樣，穿著灰袍，剃著反光的光頭呢，和她想像中的泠月真的是相差甚多。
“小姐，你現如今感覺如何？可還有不適？”泠月緊張的看著蕭可可，她感覺小姐好像不太認識她，甚至，自進禪房都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
蕭可可繞過她，走到桌子旁坐下，“沒事，早就好了。”
“都怪泠月，要不是泠月疏忽大意，小姐就不會……”
“泠月無需自責，這不怪你。”靜和師太安慰道。要怪，都是她的錯，她不該告訴雪兒那些事的，都怪她呀。
“姑姑，泠月沒用，沒有照顧好小姐，連天山雪蓮也……”泠月低著頭，若是她能早些取回天山雪蓮，小姐也就不必受這麽多的苦了。
靜和師太不忍泠月這般自責，繼續安慰著她，“我知道你盡力了，雪兒也不會責怪與你的。”說著，兩人雙雙看向盯著她們糾結皺眉頭的蕭可可。
蕭可可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小姐？姑姑？雪兒？天山雪蓮？
這什麽和什麽啊？！尼姑還有帶丫鬟的？
“小姐，你怎麽了？可是那裏不舒服？”說罷，泠月快步走到蕭可可麵前，拉起她的手，食指和中指放在蕭可可的脈搏上。
“你會治病？”蕭可可驚喜，想不到她還有個這麽有用的跟班。
泠月突然身體一僵，問:“小姐，你怎會不知道泠月會醫術？”她和小姐一起長大，從未分離過，她會醫術別說小姐，就連明月庵上下都是知曉的。
蕭可可“咯噔”心漏一拍，一旁的靜和師太歎氣，解釋道，“雪兒醒來就這樣了，什麽都不記得，就連我們都忘記了，而且整個人也……”
泠月似有些不相信，看著蕭可可的眼睛確認道:“果真如此？”
蕭可可猛點頭。
泠月抿著嘴，蕭可可瞥見她傷心的眼神，心裏不好受，忙安慰道，“你別難過啊，我不是還活著嘛。”
“是啊，活著，才是最重要的。”靜和師太堅定的看著她們。
此時，屋子裏頭充滿了一種莫名的緊張氣氛，三人皆是無奈的表情看著彼此，各懷心事。
自泠月歸來，蕭可可每天除了睡覺，便是逗逗從如水那裏搶來的小白兔，小日子過的要多無聊就多無聊。
不過，和泠月相處的這些時日，蕭可可發現她的跟班不僅長得美，連脾氣都好的沒話說，尤其是對她，比對待自己的親妹妹還好。
蕭可可也問了關於這身體主人以前的事，隻是泠月和老尼姑都和她說，忘了便忘了，忘了也是件好事。
隻是在她日日夜夜纏著泠月，求她告訴她實情，打發打發她的好奇心，泠月也隻說，她們自小就在這明月庵長大，而蕭可可的本名叫做蕭懿雪，至於其他的，死活不肯透露。至於代發修行，不過是老尼姑給她一個住在明月庵的身份，連老尼姑自己都不知道別人叫她師叔，而她到底是什麽職位。
再關於這身體的前主人，泠月說，那天晚上，她在老尼姑房間出來後就不見蹤影，翌日才發現她躺在後山，奄奄一息。
經泠月診斷，才知唯有天山雪蓮才能救治。便不顧老尼姑的反對，泠月獨自一人跑到雪山尋找天山雪蓮。
可天山雪蓮豈是那麽容易尋到？且不說五十年開花，五十年結果，能不能碰到還很難說，況且，雪山陡峭無比，到處是懸崖。為此，泠月去了半個月不僅空手而歸，還險些去了性命。
蕭可可感動的抱著泠月的肩，人生能有這麽一位忠誠的跟班，夫複何求？
當然，要是能再捎上那離夜美男就更好了。
“小姐，泠月無礙，隻要看見小姐安然無事，泠月便放心了。”泠月淡笑，在如水的月光下顯得似美麗的仙子。
蕭可可趴在她肩上，聲音帶有濃濃的鼻音，“你……幹嘛對我這麽好啊？”怪不習慣的。她是家裏的獨女，都說獨生子女集千萬寵愛於一身，可她打小就沒人管，爸媽天天就知道工作，上學把她仍學校，放學要麽把她仍家裏，要麽扔補習班。親戚偶爾也隻是虛情假意的來噓寒問暖。
久而久之，蕭可可也就習慣了，也不在乎了。
“小姐真會說笑，泠月不對你好該對誰好？你可是泠月相依為命的小姐。”泠月盯著她的眼睛，很真誠。
蕭可可突然很羨慕這身體的主人，不僅有一個這麽好的跟班，連老尼姑好像也很疼愛她。
而她，又有什麽呢？
泠月見蕭可可一臉失落，忙問:“小姐，你怎麽了？”
蕭可可望著天上璀璨的星光，淡笑，“真美，很久沒有見過這麽美麗的星空了。”
小時候和爸爸媽媽旅遊的時候見過，長大後就再也沒有注意過，星空是否依舊如往日一樣美麗。
“小姐……”泠月蹙眉，小姐從不曾用這麽悲傷的語氣說話，就連知道自己身份的那晚，也依舊是淡漠如水，更何況，小姐經常站在窗口看著星空發呆呀。
難道是因為經曆了生死一劫，小姐才會如此？
泠月咬著唇，把蕭可可溫柔的環在懷裏，想借此來溫暖她。
蕭可可靠在她的右肩上，看著天上俏皮的星星眨眼睛，仿佛又回到從前，靠在媽媽懷裏數星星，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