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過往
複古的咖啡廳裏麵,是簾子分開的一個個空間,古銅色的燈盞裏麵放出來的燈光穿過簾子在空間裏麵印下略帶曖昧感覺的投影,沒有背景音樂,隻是偶爾有細碎的聲音傳來。
呂遙有點坐立難安地坐著,對麵是穿著針織衫,戴著畫家帽的蘇豫。
可以看出來蘇豫來之前有精心打扮過,妝容不濃,但是勾勒得恰到好處,淡紅的漸變唇色充滿著少女的動人氣色。除此之外,長長的睫毛微動,她嬌俏的鼻子上有淡淡的反光。
然而呂遙明明自認是個很有文藝氣息的人,到這種時候,在咖啡館裏麵,和一個美麗動人的女孩對坐,他偏偏滿腦子理不清的混亂,就這樣下去,他再坐個一半也開不了口話。
“兩位需要喝點什麽?”還好服務員來得及時,呂遙鬆了口氣。
看著呂遙幾乎是撲到菜單上的樣子,蘇豫默不作聲地露出一點淺淺的笑意。
“美式咖啡,大杯!”呂遙又不懂咖啡,看那些什麽卡布奇諾啥的又看不懂,就這個美式美式什麽意思一目了然,就很有好感。
“美式咖啡是最苦的哦。”蘇豫在一旁提醒道,“你可以來一杯卡布奇諾試試。”
“那就卡布奇諾,”呂遙愣了愣,拘謹地,“大杯。”
“我也是,中杯就行。”完,蘇豫看了眼呂遙,嘴角露出一點笑意,“我最喜歡卡布奇諾了。”
“是嗎?”呂遙著,從桌上端起來服務員送來的水杯,仰麵灌了口水。
看著呂遙一係列的舉動蘇豫終於是忍俊不禁地笑了。
“好了,搞得像上刑場一樣,難道我妝化得像條恐龍?”
“沒有沒有,你今非常好看!”呂遙急忙搖了搖頭。
“其實今叫你出來,是想問問你上大學之前的經曆。”蘇豫向後靠在了椅背上。
“啥?”呂遙再次摸不著頭腦,“你要知道這些幹嘛?”
蘇豫看了看呂遙,綻放出來一個特別特別調皮的笑來:“我就想了解了解你,你別問那麽多嘛!”
呂遙總覺著哪裏不對,但又不出來為什麽……
這種事情誰好意思,而且真要起來,肯定感慨萬千,不定眼淚著著就留下來了,要不然就是心潮澎湃,反正容易失態,實在是不太好。
看到呂遙一臉為難的樣子,蘇豫撅了撅嘴,滿臉不樂意地:“那你就隻講講高二下學期的事情就好。”
時間一下從三年縮短到六分之一,呂遙總算鬆了口氣。
不過真講起來,他才發現不對的地方還是不對……
事實就是他整個高中最精彩的時間就是那半年。
……
在那半年剛開始的時候,他本來是個在鄉鎮學校上學的鄉下孩子,一向懵懵懂懂。
不過他和其他人還是有區別的,半年之前,他在學校的回收處裏麵翻到了幾盤斷掉的磁帶。
他充滿好奇地把磁帶帶回家,把磁帶接上,放進了家裏麵那個老舊的錄音機裏麵。據這個錄音機還是太爺爺年輕時候因為軍功的原因得到的獎勵。
隨著一陣雜音過後,就是平淡而充滿魔力的聲音,那種聲音深深觸動了他,讓他在混沌的世界裏麵看到了一點光芒,那是一盤民謠磁帶,那時候這個歌手還不火。
後來他去鎮上撿瓶子換錢,去吉他店裏麵打工,在攢到第一把吉他的同時學會了彈唱。
時間一晃到了高二下學期,他去鎮上重點高中參觀,在那裏看到了校園樂隊的演出,樂隊的吉他手正好麵臨升學,退出了樂隊,呂遙就自告奮勇去報名參加。
那時候有很多人,很多從學樂器的人去麵試,但是最後隻有他被選上。
樂隊主場其他人隻是機械地彈,機械地唱,而呂遙的聲音真的有民謠,有故事。
呂遙到現在還記得那個叫劉恒的兄弟。起來其實呂遙並不了解他,隻知道他深藏不漏,似乎身體裏麵住著一個老靈魂,起話來充滿著魅力。
快放假的時候他們樂隊五個人就一邊打工一邊到民謠盛行的地方追逐夢想。
去了大理,去了鳳凰,去了成都,在幾十個酒館或者街頭留下了他們的聲音。但他們最終沒有混出來,所以就各回各家,計劃大學畢業以後再聚。
……
完,呂遙心中確實感慨萬千,特別是關於那個主唱劉恒,這個人在樂隊其他人看來算得上是神通廣大,而且每神出鬼沒。其次就是他長得一般,但是人格魅力非凡,雖然樂隊沒火,但是他卻火了。不過後來他勸呂遙好好讀書之後,就沒有再出現過了。
“劉恒?是那個一首西關橋引爆網絡那個?”蘇豫問道。
“是啊!我還是主音吉他手呢!”呂遙一臉自豪地道。
“那,你還記得在鳳凰街頭上唱歌的時候,有個病倒的女孩?”蘇豫有點激動地問,她雙手抓緊了她的包包,不過這一切呂遙是注意不到的……
“這個……”呂遙搖頭晃腦了一會兒,突然有點驚訝地,“好像是有那麽一點印象。不過……”
努力地在腦海裏麵搜尋著,呂遙突然感覺頭疼欲裂起來。
蘇豫立刻站起身來,有些心疼地看著呂遙皺緊了眉頭。
靈十一,怎麽回事?
呂遙在心中呼喚靈十一。
“那要問你了,哦,你也想不起來了,反正就是你失去了一部分回憶,可能是以前傷到了腦子,別想了!時機未到,想不起來的。”
腦海裏有個聲音回應。
呂遙不去想以前的事情,瞬間就好了許多。
“我當然有印象啦!那個女孩就是我啊!”蘇豫雀躍地著,突然眼眶一紅,抿著嘴,似乎在竭力忍耐著什麽。
“那……”呂遙心想是你就是你唄,搞樂隊的時候女孩見得可多了,就是加個生病的前綴似乎也沒什麽奇怪的,畢竟哪個追星少女不是瘋狂得要命……
還不等呂遙出個下文,蘇豫突然低頭捂著臉起身跑了出去。
呂遙還坐在那裏一臉不知所以的樣子,不過他也好像感覺到蘇豫似乎牽扯著一段對於他來十分重要的事情,也可能是最為重要的事情,因為一想起來,他的心髒就跳得很快很慌張……
……
另一邊,在寢室裏麵,方同躺在床上,方秋秋拿著個罐子在他臉上塗抹著什麽。
不過方秋秋一臉的怒色。
方秋秋突然一巴掌打在方同肚子上:“你是死鴨子嘴?被別人欺負了還不告訴我是誰,老娘不把他們幹翻?”
方同哎喲一下差點從床上彈了起來,可這麽一彈馬上又牽動了其他傷處,疼得不斷地哎呦著,方同的話就夾雜在不斷的哎呦之間:“男人的事情,男人自己解決。”
“喲!還男人呢?我現在就打電話給呂遙!”方秋秋放下手裏的罐子,從口袋裏麵拿出電話來。
方同又哎呦了一陣,沒有啥。
“喂,”電話那邊傳來呂遙的聲音。
“喂,呂遙,你知道方同被誰打了嗎?”方秋秋有點憂慮地看了看方同。
“不就是……”
哪知道方同突然一個支楞坐了起來,用一種不怕死的巨大聲音喊起來:“呂遙你是兄弟你就別,別屈服在你嫂子的威逼之下,好兄弟,啊!”
還沒完,方秋秋就是一腳把方同踹開。
“別理這死豬,你,”方秋秋瞪了眼方同。
“哦,就是那個特訓營裏麵那個叫什麽李青的兄妹。方同非要自己報仇……”
呂遙那邊還沒完,方秋秋就掛了電話。
“喲!還自己報仇呢?就那兩個欺男霸女的貨色,我還不知道?就是我們體育部的,什麽玩意兒?”方秋秋插著腰站起來,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秋秋。”方同在身邊很平靜地喊了聲。
“別煩老娘!”方秋秋還在氣頭上,大概在想怎麽幫這個豬一樣的男朋友報仇。
“我是個男人,我不能窩囊下去了!”方同眼睛裏麵有著堅定的光芒。
方秋秋有些驚訝地回頭看了眼方同。
……
呂遙還坐在咖啡館裏麵,哭著臉喝著卡布奇諾,然而對麵還擺著一杯。他要是知道這麽苦的話,他早知道就不要那什麽麵子了,直接點杯果汁啥的也比這好啊……
“先生,兩杯卡布奇諾,四點江左點數。”長相清秀的服務員走過來,用很禮貌的聲音。。
可呂遙看她的樣子就像惡魔,本來他還想著不喝算了,誰知道這麽貴,真的是要老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