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選擇
就在還在沐眠一邊被投喂，一邊沉浸在自己居然靠著吃東西得來了一個縣主冊封的時候，外頭傳來了一個侍從極其尖銳的“陸尚書到！”
頓時沐眠停止了吃東西，看著一身朝服的陸父嚴肅無比的走了進來，沒有了昨日看見的那般笑意還有倔強。
皇後娘娘僅是抬眸看了一眼，之後垂眸開始剝起幹果來，低聲溫柔的對著沐眠道：“來，莫要管這些！不是來之前還未進食的嘛？多吃些。”
沐眠看著溫柔無比的皇後娘娘，以及她給自己剝的那些幹果，嗚嗚嗚……這皇後娘娘簡直太好了吧？
想到昨天陸予舟也是這樣給自己剝的，沐眠有點想念了，不過沒有任何表露出來，點了點頭開始非常樂意的充當一個被投喂的小可愛。
下麵陸父走進來之後趕忙行了一個禮，皇上倒是不如對待沐家一般的好態度，隻是如同往日一般道：“愛卿平身！”
陸父緩緩地起身，但看著這個場麵實際上也知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了。
“之前早就聽聞陸老夫人過世之前便把陸家嫡子陸予舟托付給了沐老夫人？不知道……確有此事？”
陸父擦了擦額頭的汗，點頭咬牙承認下來：“確有此事，之前是臣糊塗，所以家母才……”
隻是後麵的話皇上也不願聽下去，打斷道：“既然確有此事，那朕為何聽說……愛卿又出爾反爾的想要把人要回去？”
在皇上犀利的眼神之下，陸父咬牙辯解起來：“皇上，不管如何，陸予舟都是臣的嫡子，臣自然念著他。”
這話但凡多知道裏麵一點事情的都不會相信，皇上挑眉看著陸父神情之中已經有些不耐了。
“好了，誠之一字想必就不用朕說了吧？沐家待你家陸予舟也不差，之前你陸家也不說這事情，怎的現在又要把人要回去？”皇上挑眉，“這怕是有些於理不合吧？”
這一字一句的，說的讓陸父有些不知如何開口了。
“皇上，這本是是臣的家務事，不必勞煩皇上費心的，但今日也是屬實無奈。”陸父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繼續道，“想必皇上早就聽聞我們陸家苛待了這個嫡子，所以家母才臨終之前托付給了沐家。”
這倒是不假。
皇上挑眉，聽著陸父繼續講下去。
“之前的事情屬實是臣做的糊塗了些，但……現在臣也幡然醒悟了，所以還望皇上給臣一個機會。”說著陸父苦澀一笑，跪下對著上麵的皇上就是行了一個大禮並磕了頭。
在一邊充當著沒得感情的被投喂者，沐眠腮幫子還是鼓鼓的，但看著下麵的情況秀眉微微一皺。
說來可笑，她好像真的有些能夠感覺這個陸父是認真的。
或許因為自己的變化，所以陸父的態度也開始發生了改變了。
沐眠嘴裏味如嚼蠟，默默思索起來。
所以自己現在強求的還對不對？陸家對他態度已經不一樣了，畢竟是他的父親，他不是一直缺少父愛嗎？
沐眠也有些迷茫了，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
下麵的陸父情真意切好像還真是那麽回事，看著委實有些讓人動容。
皇上坐在上麵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歎了口氣望向沐家的方向：“不知沐老夫人還有沐愛卿如何說？”
沐老夫人到底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對於陸父的一番話並沒有多大的動容，反而想的更深。
陸父或許是真的幡然醒悟過來了，但是這麽多年，他的態度還有陸家的態度對於陸予舟的傷害都是彌補不了的。
更甚者……現在這個陸家主母也不是一個善茬，所以陸家的內宅依舊是如同豺狼虎豹一般的存在，若是陸予舟真的回去可想而知了。
想到臨終前把陸予舟托付給自己的陸老夫人，沐老夫人自然不會就這樣放任。
“這……”沐父看著自己多年同僚好友這般模樣，也有些遲疑起來。
不過還是沐老夫人開口說話道：“既然如此，那就看這孩子自己的意願吧！”
皇上想了想，這倒也是，點了點頭：“既然如此的話，那便傳這位陸家的陸予舟吧！”
對於陸予舟這麽一個人皇上隻是聽聞過一些，這孩子不受陸尚書喜愛，但是聽聞先生誇讚過這孩子有堅韌之氣，屬實不易，假以時日必然能夠能夠自己的一番天地。
皇上看著大殿入口，倒是有些期待能夠得到那些嚴苛先生如此評價的少年是如何模樣的。
很快沐眠就看見一襲黑衣，麵如冠玉的陸予舟緩緩地走了進來，對著上麵的皇上不卑不亢的行禮。
皇上眯了眯眼，認真的打量了一下下麵這位少年，有些滿意的頷首。
“起來吧！”
陸予舟緩緩地起身，抬眸看著上麵，視線停留在皇後娘娘身旁被投喂的腮幫子鼓鼓的，宛若一個小鬆鼠一般的女子時，神情一瞬間的柔和了下來。
“你就是陸予舟？”
陸予舟頷首，垂眸：“是！”
皇上看著他心裏也是滿意極了，見過無數高門貴子，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喜歡的。
“陸家，還有沐家任你二選一，你選哪個？”
陸予舟看也沒有看一眼身旁緊張的陸父，而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願留在沐家。”
皇上說了一聲“好！”之後，視線落在下麵嘴角無比苦澀的陸父身上，歎了口氣：“陸愛卿啊！這是他自己做的選擇，既然如此就已經沒有什麽好說的吧？”
陸父垂頭，一瞬間好像蒼老了些，剛開始挺的筆直的脊背一下駝下去了許多：“臣……知道了！”
站在陸父身旁的陸予舟瞥了一眼之後，嘴角有些諷刺，看著有些無情了一些。
有些事情不是後悔就會有用的。
已經這麽多年的忽視了，他心中對於父親的期待早就沒有了，所以現在和自己來這一出又有何用呢？
在上麵充當一個背景板，一言不發但是一直緊張的關注著這件事的沐眠不知為何鬆了口氣。
即便他選擇了再給陸父一個機會，回到陸家也好，但是這麽一個結果她還是忍不住慶幸，還好……還好他沒有離開，他選擇了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