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枯萎的花
第二日天邊微微亮起鳴梵從花堆中爬出來,蹲在前麵一片幾乎枯萎的花中目不轉睛盯著,這片花已經催下枝葉泛著黑黃一片死跡。昨夜天太黑他沒有看見這片枯萎的花,可今早天一亮他轉頭間就注意到了這裏,鳴梵扶正這些花心中是說不出的難受,一路上我行走著一路上思考著,不知不覺中天空漸漸暗淡下來當我回過神時我已經迷失了方向。我蜷縮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我打算靠在牆角安心睡一覺明天再去找回家的路時一個布娃娃探出腦袋看著我,我馬上跳了起來大叫一聲,“哇哦!”布娃娃聽了我的尖叫也馬上縮回頭去,我驚恐萬分地慢慢走過去隻見一個小小的布娃娃一步一步向後退,她委屈的小表情搞笑極了。我蹲下來伸出一隻手小心翼翼地問她,“你和柳樹一樣會說話對嗎?”布娃娃跳到我的手上膽怯地說,“我會說話。”我怕她害怕便眉眼彎彎微微一笑,布娃娃忽然伸出手撫摸著我的臉頰細聲細語地說,“你的臉髒了。”我點點頭略顯俏皮地鼓起臉說,“嗯梵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黑黃的花瓣,從頂部摸到底部鳴梵細膩的動作小心翼翼,他好像很害怕這些花會被他的觸碰而瞬間死亡,可是小小的鳴梵忽略了這些花早已枯萎不再有生氣。
當我們還擁有童真時會憐惜很多弱小的生命,當我們失去童真時會說一句幼稚,是時間帶走了什麽還是時間饋贈了什麽。
憫傷抬起頭看著鳴梵蹲在前麵層默不作聲,他沒有驚擾起星滕而是一大步邁出去走到鳴梵旁邊。鳴梵剛還是暗傷的深情一瞬間笑起來,“你醒了。”
憫傷道,“嗯。”
鳴梵的笑容總是讓憫傷感覺到很新鮮,鳴梵有時會笑得很開朗,有時會笑得很勉強,有時會笑得很靦腆,也有像這一刻笑得讓人心中忽然作痛,這種感受隻有同樣經曆著痛苦的人才能看到,憫傷抹抹鳴梵的眼角,鳴梵道,“幹嘛?”
憫傷道,“給你擦眼淚。”
鳴梵馬上摸摸臉頰才敢道,“我沒哭。”
“你以前經常哭嗎?”憫傷的問題很刁鑽,鳴梵猶豫了一下道,“不哭。”
憫傷道,“嗯。”
他們之間開始沉默起來,鳴梵經常哭他不能說,鳴梵經常忽然笑他不能說,因為在他麵前的是自己的朋友,鳴梵不願讓朋友擔心,何況於擔心從前,已經如煙過往的曾經早就消散不見。
憫傷指指還在熟睡的星滕道,“你喜歡他?”
鳴梵道,“嗯,我們是朋友。”
憫傷沒有回話蹲著思考了很久聲音極為低沉地說了一句,“嗯。”這一聲嗯是憫傷對鳴梵的妥協,接受命運必有的變化是一個勇敢的選擇。
鳴梵道,“你怎麽了?”
憫傷搖搖頭,“沒。你在這裏看什麽呢?在找四季花嗎?”
鳴梵笑嘻嘻道,“不是,醒來注意到了這裏就想看看。”
憫傷看著這片毫無吸引力的花先是愣住才開口,“這些花漂亮嗎?”
鳴梵很肯定的回答,“不漂亮。”
憫傷道,“哦?”
鳴梵一朵花一朵花的撥開看,每一個動作都很溫柔,稚嫩的小手輕輕觸碰每一片花瓣留下鳴梵的氣息,這樣一個溫柔的孩子也一定會被命運溫柔對待,鳴梵的追求可能就是擁護著善良讓自己成長。
憫傷在那一刻就很清楚了鳴梵的善良才是至使他不在悲傷中失落,不在不公平中迷失,鳴梵的善良不允許他記恨別人,不允許他帶著一張哭臉麵對自己。病人從夢中恍恍惚惚地醒來抹了一把眼落下的淚水,鳴梵!這樣的一個鳴梵才讓活在黑暗中的憫傷想要抓住一道光一樣的探出一隻手,並去接受隻有光才會帶來的吸引力,所以他也接受了星滕。
有些事實就是如此簡單,接受了一件事就要做好接受由第一件事牽引出的第二件事。
鳴梵隨意蹲在地上看著一株白色的草發呆,這株草有著白絨密密麻麻排在草的兩麵,聞起來卻是臭的。憫傷看見鳴梵已經開始在木板上刻字,刻字是非常簡單的魔法。他們學習的第一堂課就是如何利用大自然的力量集中於指尖在木板上挖洞。憫傷也蹲下來看著被擠在角落中的一片掉落的葉子,這片葉子泛著淡淡的黃色,輕輕觸碰上去葉子瞬間開始更加枯黃,憫傷瞬間明白這片葉子和他家院裏的草是一個性質,這片葉子會隨著主人的心情而變化,主人傷心它就會枯黃,而這片不光枯黃已經掉落了。憫傷撿起葉子抬起頭看到幾米處有一棵一半枯黃一半茂盛的大樹,憫傷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葉子在他的手上已經發黑好像要消失了,可是憫傷不是葉子的主人大概是憫傷內心的絕望太深沉了,而這片葉子在接觸憫傷的手指那一刻就感受到了這難以言喻的絕望。
星滕壓低聲音說,“媽媽不讓我和你說話。”星滕低下了頭又道,“可是我想和你交朋友。”
鳴梵歎了口氣轉過窗戶前看著外麵道,“和我做朋友你媽媽會生氣的。”鳴梵的語氣很溫和字字雖溫柔但多多少少摻雜了淡淡的悲傷。鳴梵已經習慣了被孤立,被莫名其妙的辱罵,其實他又什麽也沒做,他也盡全力去不搞砸一件事,這個世界太奇怪,他的出生也太奇怪了,想來想去也許就是因為他什麽也沒做才會被大家厭惡,真是奇怪的理由。鳴梵有些想哭,每次都是這樣,沒有一個人願意和他做朋友,他還是一個孩子他也在努力,可是隻看眼前的人就如同瞎子一樣胡亂說。
星滕坐在床上兩隻手夾在腿中間沉默了,鳴梵玩著手中的筆道,“今天晚上你就住下吧,明天我不會告訴別人我認識你,也不會說你認識我的話。”鳴梵很清楚,這也是鳴梵常說的一句話,大家得到鳴梵的幫助後都會扭扭捏捏想告訴鳴梵可不可以當做什麽也沒發生,這句話對鳴梵的傷害太大了,但看到別人遇到困難他還是想幫一把,就是這樣一個善良的鳴梵被所有人高高舉起又拋棄了。
人類的良知被從眾心理蒙上了一層看不見真相的黑白布條。
星滕抬起眼睛道,“我也沒有朋友,你真的是第一個。”
鳴梵又再次因為這句話停頓下手上的動作,星滕的話他不知道真假,鳴梵也總是被這樣騙,
鳴梵,你好
再見
眾人紛紛議論間隻聽一個聲音如銀鈴般的女考官說,“哈哈哈哈,我是最後一道關卡的考官,在你們到達最後一道關卡時間就是後天晚上,但是提前到來的人等於為自己多爭取了時間,第三天晚上你們會麵臨非常險峻的路所以白天到了的人有優勢,第四天太陽升起時考試結束。雖然每一道關卡的時間都綽綽有餘但最後一道關卡是在
一生伴我們走下來的人不多,若身旁有一個在你窮苦時幫助你,在你迷失時罵嚷你請相信這個人早已把你當做不知彼此心的真知己。
兩輛車並排行駛在大道上離去,正午的陽光充足地撒落在車頂上搖擺的花草。
友情是你我年少的歡聲笑語,是你我半生的彼此牽掛,是你我由付出到奉獻的過程。
人生的道路不同,你我終究會一人。
孤獨的行走……
誤解的行走……
快樂的行走……
自由的行走……
”這三個字說得他又緊張又笨拙。星滕的心怦怦直跳,生怕鳴梵下一秒轉身就走人,這樣的話他該怎麽辦?星滕大腦三百六十度旋轉思考對策。鳴梵愣住了還沒反應過來星滕說的話,星滕趕快又說,“再加一顆。”星滕又倒出一顆糖在手心上,鳴梵還是愣著,星滕的舉動完全出乎人意料,沒等鳴梵張口星滕又忙得倒出一顆糖大大的眼睛盯著鳴梵,看著星滕又倒出整袋糖才反應過來攔住,“別倒了,別倒了。我都沒聽懂你在說什麽。”
星滕十分認真地一字一個停頓說,“你和我交朋友吧。”說的也是情感無比豐富。
鳴梵驚訝地道,“啊?”
星滕伸出手在鳴梵胸膛前,“這些糖給你,你做我朋友。”
鳴梵條件反射的往後仰仰頭
憫傷知道鳴梵的性格,也知道星滕的性格,更明白自己的性格。他們就像三個不同的星星卻相遇,認識對方。並去相信彼此這就是命運病人看不下去小醜先生發瘋的狀態扭扭手腕在小醜先生轉身狂笑時一把將小醜先生推倒在地死死掐住他的喉嚨,病人的速度極快幾乎是在小醜先生隻笑了兩秒鍾的時間擒住。小醜先生向上看著病人冷漠的臉心裏不知是習慣還是悲傷。小醜先生無奈動動嘴角的肌肉笑起道,“我拿你什麽了?”病人冷冽的眸子盯著小醜先生道,“沒耳的胸針是你拿走的,你這個騙子。曾經欺騙沒耳的是你,現在還想用你可憐的謊言欺騙沒耳嗎?”病人說的話句句紮心,小醜先生聽後無辜地說,“我沒拿他胸針,我要那塊爛寶石有什麽用,我沒有騙他。而且我和鳴梵的事情和你有什麽關係?白毛朋友。”小醜先生的臉忽然沉了下來一瞬間的黑臉,病人不該說欺騙二字,而且那是他和鳴梵之間的事情。小醜先生的黑臉在幾秒僵持下又變得委屈起來,他被抑製在地上一副不開心的樣子攤開手臂任由病人處置,病人從來不會相信小醜先生說的每一句話,包裹簡單的問候病人都會認為他是有所企圖。
這是小醜先生最後給病人留下的永遠印象一個玩弄感情的欺騙者,陽光一詞的另一麵。病人注定與小醜先生對峙,黑暗與陽光並不能相交,可是那個叫做鳴梵的人代表著陽光卻和黑暗的小醜先生相交甚好。鳴梵是一個願意接受一切的人,他從來不認為世界上存在著好與壞,這一點打動了孤獨的小醜先生也讓站在正義一方的病人無法接受,可是對方是鳴梵的時候病人隻能乖乖順從。
接受與不接受之間隻隔著願意二字。眼前先到商店的人是穿著昂貴的先生,他那輛既昂貴又散發著吸引力的轎車從遠方緩緩開向這裏,穿著昂貴的人手拿一把黑色的雨傘下了車。他進門先是轉身翹著屁股使勁甩起傘上的雨水在最終滿意下關住門才進來。穿著昂貴的人把炸開的雨傘合住提在手指上,跺跺腳上的雨水才算完成一係列的動作。抬起頭環顧一眼四周再看向坐在窗戶旁的沒耳平靜地說,“他來了嗎?”
沒耳寧靜悠然的姿態看著窗外的樹木或是花草亦或是雨滴在情境裏欣賞雨中的世界,轉頭的瞬間似出水芙蓉的美人在落雨時節憂愁的臉龐,那一瞬間的感覺不是長相給人的迷幻藥,是沒耳時而憂愁時才會散發的獨特氣質,就像山中冰玉,雨中嫩芽,夜中孤星。
沒耳溫柔地聲音道,“先生你是第一個。”
穿著昂貴的人一聽他是第一個來的誇大其詞地說,“我就知道那家夥不可能比我早到。向來就是如此做什麽事都這樣真是的果然還是我最了解他。”他說著說著便停不下來上下觸碰的唇瓣,在這位穿著昂貴的先生口中其實隻說了一句世界上沒有人比他自己更了解那個窮鬼,但是由於語言表達他還是說了一些需要總結的廢話。病人趴在樓梯拐角處讚同的點點頭,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沒耳。小
憫傷死死拉住星滕,雙手緊緊拉出紅印,星滕瞪大雙眼看著憫傷,他怎麽都想不到這雙手會是憫傷,回憶起前麵種種淚水就不停往下流,原來他一直在乎的是有你們的每一天。
這幾道關簡直是磨難,我還能說什麽。憫傷也好,星滕也好,鳴梵也好,都是故事的一角閃閃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