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偷胸針的賊
夜下火光熊熊衝天映照著天地,病人和小醜先生站在火圈中看著對方沒有多說一句廢話,狂風呼嘯而過吹起頭發在耳旁淩亂飛舞,病人毫無畏懼之色頹廢的站在離火焰最近的地方瞧著小醜先生。小醜先生完全不意外病人突然出現甚至想要自己的命。火焰朝著黑雲蒙蒙的夜空熊熊燃燒,可是如此大火卻沒有蔓延到周圍建築引起火災。病人從來不是一個亂來的人,可是對於小醜先生他就像變了一個人。
對於病人來說討厭小醜先生的理由已經充足到多餘。
小醜先生從來不畏懼病人每一次的威脅,因為小醜先生唯一的對手隻有鳴梵配得上。他看著病人怒氣衝冠的樣子不由譏笑,小醜先生咧開的嘴角在火光照應下可怕又迷人。火焰持續燃燒著裏麵的人流下一滴接著一滴汗珠,小醜先生舔舔嘴角的汗液心想今晚又少睡兩小時。最好幾分鍾就結束吧,我已經困了。小醜先生打著哈氣一步一步接近病人,小醜先生非常不開心對於他剛才的打招呼病人不屑一顧的表情。病人穩穩站在原地背後是火光衝天的一片騰空火海一般的氣勢。尋找了一晚上的獵物就在病人眼前並且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令人發指。病人活動活動手指攥緊拳頭等待著幾秒鍾後的硝煙戰場。小醜先生走到病人的麵前圍著病人轉了一圈低沉的聲音道,“找我有事?”小醜先生微微挑眉勾起一抹勾人懾魄的笑容,病人不爽小醜先生始終從容不迫的樣子,更不爽他做了錯事還理所應當的表情。
這個世界上存在思想與方向完全不一致的人,可是卻在某種時刻感覺他們是一模一樣。小醜先生和鳴梵就是誌不同道不合性格不同卻又相同的人。
病人咬咬牙冰冷地道,“你拿了不該拿的東西。”
小醜先生向後彎著腰抬頭望著病人,聽到病人說的話險些跌倒,他兩隻腳站穩手耷拉在背下翻出半個白色眼球恐怖的一撇,以這樣的姿勢滑稽地走了兩步站直笑著說,“你說我拿了不該拿的東西?”小醜先生跳躍著嘶啞大笑,“什麽東西是我沒有的?”
病人看不下去小醜先生發瘋的狀態扭扭手腕在小醜先生轉身狂笑時一把將小醜先生推倒在地死死掐住他的喉嚨,病人的速度極快幾乎是在小醜先生隻笑了兩秒鍾的時間擒住。小醜先生向上看著病人冷漠的臉心裏不知是習慣還是悲傷。小醜先生無奈動動嘴角的肌肉笑起道,“我拿你什麽了?”病人冷冽的眸子盯著小醜先生道,“沒耳的胸針是你拿走的,你這個騙子。曾經欺騙沒耳的是你,現在還想用你可憐的謊言欺騙沒耳嗎?”病人說的話句句紮心,小醜先生聽後無辜地說,“我沒拿他胸針,我要那塊爛寶石有什麽用,我沒有騙他。而且我和鳴梵的事情和你有什麽關係?白毛朋友。”小醜先生的臉忽然沉了下來一瞬間的黑臉,病人不該說欺騙二字,而且那是他和鳴梵之間的事情。小醜先生的黑臉在幾秒僵持下又變得委屈起來,他被抑製在地上一副不開心的樣子攤開手臂任由病人處置,病人從來不會相信小醜先生說的每一句話,包裹簡單的問候病人都會認為他是有所企圖。
這是小醜先生最後給病人留下的永遠印象一個玩弄感情的欺騙者,陽光一詞的另一麵。病人注定與小醜先生對峙,黑暗與陽光並不能相交,可是那個叫做鳴梵的人代表著陽光卻和黑暗的小醜先生相交甚好。鳴梵是一個願意接受一切的人,他從來不認為世界上存在著好與壞,這一點打動了孤獨的小醜先生也讓站在正義一方的病人無法接受,可是對方是鳴梵的時候病人隻能乖乖順從。
接受與不接受之間隻隔著願意二字。
火光照著病人眼睛泛著火紅色,小醜先生嘴角微笑著像一個可以親近的惡魔,病人道,“我真想殺了你。”病人的語氣冰涼猶如寒冰一樣刺骨。小醜先生嘴角輕輕一笑在病人要鎖住他的喉嚨致命一擊時徹底消失在病人眼前,病人的膝蓋下在一瞬間變成一股輕風,一個活生生的人變得虛無。小醜先生再次逃跑,病人早就預料到他捉不住小醜先生但是小醜傷害的人是沒耳。
病人知道他永遠殺不了小醜先生。
病人看著空蕩蕩的手懸在半空,緩緩站起身道,“你跑不出去。”
小醜先生就站在他身後無奈地點點頭肯定病人的話,“那怎麽辦?我逃不出去,你又殺不了我。要不咱倆聊聊天?”小醜先生說的一臉輕蔑和無限放大的無所謂,小醜先生極為討厭病人可是從來不像病人隻要見到他就是一副仇深似海的模樣。小醜先生雖然怪異但也有臉部表情平平淡淡的時候可以說是安靜。小醜先生的話讓病人忽然笑了起來懶懶轉身但依然不看小醜先生,他看著火焰頂上出現的星辰道,“我真不喜歡你。”
小醜先生平靜的臉上沒有一絲怪異,他沙啞細膩的聲音緩緩說,“我也一樣,這算不算我們唯一合得來的一點?”
病人撓撓臉說,“不算,我討厭你,咱倆最好不要有一點瓜葛,你這個騙子。”病人的語氣像極了一個心智不成熟的孩子隨著自我內心的偏見想法去定義一個人。小醜先生也不去看病人,病人也不去看小醜先生他兩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聊了起來。小醜先生撇撇嘴模仿著病人懶散的語氣道,“我才是討厭你,一頭白發看起來就是一個怪人。”病人幹脆坐在地上雙手撐在膝蓋上嚷嚷道,“我是真心討厭你,如果可以我一定殺了你。”小醜先生歎一聲氣抬頭仰望了一眼天空看著最亮的那顆星星周圍牽引著兩顆不明不暗的星星一起發光,即使那兩顆星星不是最明亮和耀眼的星星,但是牽引著它兩的星星卻是那麽的耀眼讓人一眼便可尋到。小醜先生多看了幾眼最亮的那顆星星旁邊的兩顆星星,雖然不是很耀眼但是在那顆星星旁也會讓注意到。因為小醜先生第一眼就看到了那顆最明亮的星星才會注意到那兩顆不起眼的明星,再仔細看去才發現原來那兩顆星星也在發亮,隻是照亮的方向不同。
病人道,“你怎麽不說話?”
小醜先生踱了幾步背對病人坐下撐著一邊臉無所謂道,“討厭就討厭吧!希望我可以像肉中刺在你心髒劃來劃去。”
病人聽了這話心中油然而上一股怒氣真想胖揍他一頓奈何病人根本打不過小醜先生,病人深呼吸順暢體內怒氣道,“我根本不在乎你,像你這樣一個愛騙人,裝可憐,討人嫌,悲觀主義的家夥我根本不在意,一點都不在意。”病人笑著說話但是臉上的青筋暴起突突跳動。小醜先生還是一臉愜意地擺擺手回答道,“我覺得你很在意我。”
忽然病人不語了,小醜先生也不語。天空上還是閃爍著那三顆亮度不同的星星,火焰持續燃燒著向頭頂的天空攀岩一般一點一點向上的火苗。
病人突然道,“你真的認為沒耳就是鳴梵?”
小醜先生冷笑一聲說,“你看我眼睛像瞎子嗎?”
病人倔強地說,“你早就瞎了,在黑暗中。你沒想過沒耳隻是和鳴梵長得很像嗎?”病人悄悄看看小醜先生由於角度問題他還是看不到小醜先生的表情。小醜先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病人單純的心思不論經曆什麽都不會改變。
經曆讓人的心思千變萬化,本性讓人始終如一。
小醜先生道,“世界上隻有一個鳴梵,鳴梵忘了我的長相我也忘不了鳴梵的長相。我覺得沒耳就是鳴梵,你才是一個騙子。”
病人笑起來道,“沒耳是沒耳,鳴梵是鳴梵。你不要搞錯了,他們隻是長得很像。鳴梵隻是離開了,如果有一天鳴梵回來你就知道沒耳不是鳴梵了。況且你還什麽都不知道。”病人的眼睛漸漸深沉起來,好似小醜先生的悲傷變到了病人的身上。
小醜先生背對著病人看不到病人的眼神,他的眼睛中好像藏了諸多秘密,一層包裹著一層。
鳴梵是誰?
沒耳是誰?
這是病人眼中的秘密,他必須守護沒耳。
小醜先生思考片刻敲敲腦袋憂傷地說,“把這火滅了吧!以後咱倆還是不聊天的好,沒耳不是鳴梵也沒關係,我可以把他當做鳴梵。以後日日相見吧,仇人。”小醜先生勾起嘴角笑著還是那個他最愛的那個動作。
火焰漸漸平息天上的星星越來越閃耀,小醜先生晃著腳步離開。原本病人還盤坐在地上,他忽然出現在小醜先生麵前攔住他的去路伸手道,“胸針。”小醜先生輕輕歪頭無奈地從兜裏掏出一枚散發著藍色光芒的胸針,這是沒耳的胸針。小醜先生忙著伸手對天發誓表示自己絕對沒有偷沒耳的胸針,他誠懇地說,“這不是我偷的,是一個布娃娃。”病人拿過胸針轉身就要走,小醜先生忽然渾身不是滋味跟在病人身後絮絮叨叨,“這真不是我偷走的,我沒事幹為什麽要偷沒耳的胸針呢!我隻是看見一個布娃娃在商店門口偷偷看沒耳我才多注意了一下,它長得也不怎麽好看,就是小小的可以放在手心上,這個布娃娃說胸針是屬於鳴梵的所以偷走了,但是沒耳就是鳴梵啊!我把布娃娃仍進罐子裏拿出胸針,我發誓我今天是來送胸針的,你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雖然我騙過幾個人順手拿走過幾樣東西,但是我絕對不會拿那枚胸針開玩笑的。”
病人掏出一塊方布仔仔細細地擦著胸針聽了一路小醜先生深情演繹無情揭穿道,“把胸針送回哪?重新回到你的口袋裏?”
小醜先生委屈道,“見到鳴梵後我還了。”
病人突然停下腳步又變得惡狠狠的模樣盯著小醜先生道,“你又見了沒耳。”
小醜先生咬咬嘴唇說,“還東西總得見失主吧?”小醜先生表現的很委屈可病人的心依然如鐵,病人與小醜先生相識多年從來不會把小醜先生說話時的語氣加入語句中,小醜先生所說的每一句話和每一個語氣都隻是小醜先生的一場表演,病人對於這一點深信不疑。
病人將胸針放回口袋冰冷地語氣道,“沒耳不是鳴梵!”好像剛才小醜先生的大話連篇全變成了空氣,因為病人好像隻聽到了沒耳就是鳴梵這一句,由於性格遲鈍懶散總不知道在哪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說出來。
病人疾步離去,小醜先生悲傷地站在原地道,“可是胸針是真的。”病人已經走遠沒有聽到小醜先生嘴裏的話,可是胸針是真的。小醜先生的嘴角再次彎下去,悲傷的眼睛漸漸睜開。小醜先生看著曾經的朋友遠去的背影心中是悲傷在作祟讓他微笑的嘴角難以上揚,小醜先生在一瞬間變得不開心起來,隻因為病人的一句沒耳不是鳴梵。
小醜先生孤獨的背影漸漸遠去嘴裏念叨著,“難道鳴梵把胸針弄丟了?難道沒耳隻是長得像鳴梵?可能沒耳真的隻是長得像鳴梵呢?沒耳不是鳴梵?如果沒耳是鳴梵他怎麽可能忘了我?”小醜先生一路在和自己對話最終也沒有解答出一句,他跟蹤了沒耳已經有很久了除了長相像鳴梵他連一舉一動都是那麽像鳴梵。他的思維方式他忽然憂傷的眼睛和愛笑的嘴角溫柔的聲音告訴小醜先生沒耳就是鳴梵,即使他們已經有十幾年未相見,小醜先生還是第一眼便認得出眼前這個單純善良名叫沒耳的人一定是鳴梵。小醜先生舔舔嘴唇笑了起來。病人推開商店的門看見趴在吧台上已經睡著的沒耳,慢慢走過去躡手躡腳的將胸針小心翼翼別在潔白的襯衣上。果然這枚胸針隻有沒耳佩戴才會散發迷人的色彩。
小西寧從樓上走下來帶著小淚花說,“你回來了。”
病人無奈笑笑道,“嗯。”